对岸岩壁下那一点突如其来的银白光芒,在这片被黑暗与混乱主宰的绝境中,不啻于溺水者眼前的浮木,黑夜行者眼中的启明星。光芒虽微弱,却无比纯粹、坚韧,带着一种与沈玲珑的秩序之力同源、却又更加古老悠远的韵味,笔直地照射在方磐手中那濒临破碎的古老法杖上。
濒临彻底崩毁的法杖水晶,在这光芒的“浸润”下,崩裂的趋势奇迹般地被遏制住了,杖身内那股源自祭司传承的悲愤意志仿佛得到了抚慰与加持,重新焕发出一层虽然稀薄却稳定了许多的淡绿色光晕,将小队众人笼罩其中,暂时抵御住了来自漆黑漩涡的恐怖精神威压。
漩涡中心,那两点幽暗的光芒似乎对这突兀出现的银白光芒产生了明显的“兴趣”,或者说,是警惕与疑惑。它对岸边“小虫子”们的注意力被分散了,翻滚的潭水和狂舞的暗红“脉络”也出现了瞬间的迟滞。
“就是现在!冲过去!”玄七的怒吼撕破了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他当先跃出,长刀挥洒,斩断几根试图拦路的暗红触须,身形如猎豹般冲向对岸。其余队员紧随其后,相互掩护,搀扶着受伤的同伴和几乎虚脱的木老猎户,在银白光芒的指引和法杖光晕的庇护下,险之又险地冲过了最后几十步死亡距离,抵达了对岸那片相对平整的岩壁之下。
直到此刻,他们才看清银白光芒的来源。那并非天然矿石,也非嵌入岩壁的宝石,而是一组刻在相对平整岩面上的、极其复杂精密的古老符文阵列!符文线条并非雕刻,更像是某种能量长久浸染留下的痕迹,此刻正从内部透出银白色的微光。阵列中央,有一个浅浅的、碗状的凹槽,凹槽底部,静静躺着一块巴掌大小、非金非玉、通体银白、内部仿佛有星河缓缓流转的奇异晶体碎片!
碎片散发出的银白光芒,正是照射法杖的光源。而整片符文阵列,似乎正以这碎片为核心,缓慢运转,与脚下的大地,与远处那翻腾的“无底潭”,乃至与方磐手中的法杖,产生着某种玄奥的共鸣。
“这是……古代‘观星者’留下的?”方磐望着那碎片和符文,感到自己识海中那点微弱的秩序感知,正在与之产生强烈的共鸣,仿佛见到了失散已久的同源。他手中的法杖也发出低沉的嗡鸣,杖身那些古老图腾竟隐隐与岩壁上的部分符文对应发光。
玄七来不及细究,急促道:“检查岩壁和符文!看是否有机关、记载,或者……能利用这东西对付潭里那玩意儿的方法!”
队员们迅速散开探查。很快,他们发现岩壁一侧,有几块看似天然、实则有人工修整痕迹的巨大石板,石板与岩壁的缝隙间,同样刻有细密的、与中央阵列部分相连的符文。用力推去,石板竟是活动的,后面露出一个勉强能容两人并肩通过的幽深甬道入口,一股更加陈腐、却也更加……“干净”的气息从中涌出,其中混杂着极淡的、与银白碎片同源的秩序波动。
“里面有空间!”一名队员低呼。
与此同时,身后潭中的漩涡似乎因为失去了直接目标(小队众人被岩壁和符文阵列部分阻挡了视线和精神直击),加上那银白碎片持续散发的秩序气息干扰,变得更加暴怒。整个潭水如同沸腾,更多的暗红“脉络”破水而出,狂乱舞动,试图延伸上岸,但一旦接近符文阵列光芒笼罩的边缘,便会像碰到烙铁般迅速缩回,表面冒出阵阵青烟。那两点幽暗的光芒在漩涡深处明灭不定,散发出越来越强烈的恶意与……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躁?
“它暂时被这符文阵列挡在外面,但坚持不了多久!”方磐看着手中法杖的光芒与岩壁符文的光芒都在缓慢却持续地减弱,急声道,“这碎片和符文的力量在消耗!而且……潭底那东西,好像在积聚力量,准备强行突破!”
玄七当机立断:“留一半人守住洞口,监视潭水!另一半,随我进去探查!方磐,你拿着法杖,跟我来!这甬道里的气息……或许有转机!”
他带着方磐和四名队员,点燃冷焰火,弯腰进入甬道。甬道向内延伸约十丈,便豁然开朗,进入一个天然形成的、约莫半亩地大小的石窟。石窟中央,有一个以纯净白石垒砌的简易祭坛,祭坛上供奉着一尊同样材质的、造型古朴抽象的人形雕像,雕像双手虚托,似在承托或奉献何物,但其上空空如也。祭坛周围的地面上,以某种暗色颜料绘制着庞大而复杂的星图与地脉走势图,虽历经岁月,仍隐约可辨。
最引人注目的是,在石窟一侧的岩壁上,刻满了密密麻麻的古老文字,并非山民土语,而是一种与“星徒”密文有几分相似、却又更加象形古拙的文字。
方磐靠近那些文字,手中的法杖微微震颤,杖身上的部分图腾竟与岩壁文字的一些笔画遥相呼应,发出微光。他福至心灵,将手掌按在岩壁文字上,闭目凝神,尝试以自身那点秩序感知和法杖为桥梁,去“感受”文字中蕴含的信息。
并非直接阅读,而是一幅幅模糊的画面、一段段破碎的信息流,伴随着沉重的情感,涌入他的脑海:
……天火坠地,污秽滋生……先民泣血,山河染恙……星穹守望者(观星者)临此,察地脉之殇,封污秽于渊潭,借地灵(地脉节点)为锁,纳星辉(银白碎片)为钥,铸此外围“定星桩”(指岩壁符文阵列及碎片)以稳地气,阻其外溢……然封印之力,终有尽时,星辉亦会黯淡……后世守者(指祭司一脉),当循此法(指向法杖和特定仪式),以人心合地灵,续星辉之芒,固锁链之坚……若锁链将崩,星辉欲灭,或可循此甬道,至“星殒之地”核心(应指更深处或特定地点),寻求初代守望者遗泽,或……行最终净化(代价不明)……
信息戛然而止。方磐脸色苍白,大口喘气,精神消耗巨大,但眼中却亮起了明悟的光芒。
“我明白了!”他急促地对玄七说道,“这银白碎片叫‘星辉钥石’,是古代‘观星者’封印此地的关键之一,它与地脉节点结合,形成了外围的稳定屏障,也就是外面那个符文阵列。祭司一脉的法杖和祭祀,是沟通地灵、维持‘星辉钥石’力量的桥梁。现在法杖濒毁,祭司死亡,地脉被污染侵蚀,‘星辉钥石’的力量也在持续消耗,所以封印松动,‘恶念’泄露并开始苏醒!”
他指向石窟深处的黑暗:“信息提到,如果封印濒临崩溃,可以深入‘星殒之地’核心,寻找初代‘观星者’可能留下的其他后手,或者……进行‘最终净化’,但代价未知。”
玄七看着祭坛上那尊双手虚托的雕像,又看了看岩壁文字:“‘星辉钥石’原本应该供奉在这里?被谁取出去放在外面阵列中了?是最后的祭司?为了加强外围屏障?”
“很可能!”方磐点头,“但现在钥石力量在消耗,外围阵列挡不了多久。我们必须做出选择:要么冒险深入所谓‘核心’,寻找未知的后手;要么……尝试进行‘最终净化’,但不知道会付出什么代价;或者……我们试试看,能不能用我们带来的东西,结合这‘星辉钥石’和法杖的残留力量,暂时加固封印?”
他看向玄七,眼中带着跃跃欲试却又忐忑不安的光芒。他的秩序感知和对法杖的初步共鸣,让他觉得自己或许可以尝试“沟通”钥石和地脉,但毫无把握,且风险极高。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焦急的呼喊:“指挥使!潭里的东西发狂了!符文阵列光芒在急速减弱!那些触须开始不顾损伤地冲击边缘!”
没有时间犹豫了。
玄七目光扫过石窟,又看向手中光芒愈发微弱的法杖和外面隐约传来的可怕声响,决断道:“方磐,你留在这里,尝试沟通钥石和地脉,看能否找到暂时稳定或激活它们的方法!其他人,随我出去,不惜一切代价,拖住外面的东西,为方磐争取时间!如果我们挡不住了……”他看向那幽深的石窟深处,“你就自己决定,是深入核心,还是尝试‘净化’!”
“指挥使!”方磐急道。
“执行命令!”玄七厉声打断,随即转身,带着四名队员头也不回地冲出了甬道。
石窟内,只剩下方磐一人,以及手中震颤不已的法杖、岩壁上逐渐黯淡的银白符文光芒,和那尊沉默的白石雕像。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恐慌与对战友的担忧,盘膝坐在祭坛前,将古老法杖横放膝上,双手轻轻握住杖身。他闭上眼,将全部心神沉入识海那点微弱的秩序感知,然后小心翼翼地,将其延伸出去,首先连接上膝上的法杖。
法杖传来一阵悲凉却温暖的共鸣,仿佛一位濒死长者的最后嘱托。他“看”到了法杖内部残存的、与地脉和“星辉钥石”连接的细微“脉络”,但这些脉络大多已经断裂或淤塞。
他尝试着,以自身那点可怜的秩序之力为引,如同最细心的工匠,去“焊接”、去“疏通”那些断裂淤塞之处。这是一个极其精微且耗费心神的过程,他感到自己的精神力在飞速流逝,头痛欲裂。
与此同时,他分出一缕感知,遥遥投向甬道之外,岩壁上的“星辉钥石”碎片。碎片的光芒虽然微弱,但其核心那点银白的秩序本源,却如同风中残烛,始终不灭。方磐引导着法杖内被初步修复的“脉络”,尝试去“触碰”钥石。
起初,毫无反应。钥石的力量似乎已经陷入了某种自我保护式的沉寂。
方磐不放弃,他回忆着沈玲珑传授的关于“秩序丝线”和“共鸣”的理念,不再试图强行“驱动”钥石,而是模仿其银白光芒的韵律,让自己的秩序之力波动与其趋于一致,如同水滴融入江河。
渐渐地,一丝极其微弱的“回应”从钥石传来!那并非力量的主动输出,而更像是一种……“确认”?确认方磐的秩序之力,与当初设置它的“观星者”同源(尽管微弱得多),确认法杖传递的祭司传承意志。
钥石的光芒,极其微弱地,似乎明亮了那么一丝丝。岩壁上的符文阵列,流转速度也仿佛加快了一毫。
有门!
但方磐还未来得及欣喜,外面便传来了激烈的打斗声、爆炸声(“惊雷子”的轰鸣)、以及队员的怒吼和惨叫!玄七他们的压力越来越大!
不仅如此,方磐感到,自己通过法杖和钥石隐约感知到的那片被污染的地脉,正在传来一阵阵更加剧烈、更加痛苦的“痉挛”!潭底那“恶念”似乎意识到了有人在试图“修补”封印,变得更加疯狂,正不计代价地冲击着地脉节点和外围的符文阵列!
“不行……太慢了……我一个人的力量,杯水车薪……”方磐心急如焚,嘴角渗出血丝。他能感觉到,自己修复法杖“脉络”、共鸣钥石的速度,远远赶不上“恶念”破坏和污染蔓延的速度!
怎么办?深入核心?来不及了!而且吉凶未卜。进行“最终净化”?代价是什么?如何操作?
绝望之际,他的目光无意间落在了祭坛上那尊双手虚托的白石雕像上。雕像的姿势……双手虚托……仿佛在等待什么东西放上去……
一个大胆的、近乎疯狂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他的脑海!
祭司的法杖是桥梁,沟通地灵与星辉。那么,如果……如果有一个更强的“桥梁”,一个能更高效沟通秩序之力、甚至能引动更宏大秩序回响的“媒介”呢?
他想起了沈玲珑!想起了她点燃的“星炬”!想起了临行前,她传授自己基础共鸣法门时,自己识海中留下的那一丝极其微弱、却与她的星辰核心隐隐相连的秩序印记!
他自身力量微弱,法杖濒毁,钥石沉寂。但他或许可以……尝试以自身为引,以这濒毁的法杖和沉寂的钥石为“放大器”和“中转站”,去“呼唤”远在皇城的沈玲珑,去引动那高悬于秩序层面的“星炬”之力!
这想法风险无法估量。可能毫无作用,可能瞬间抽干他的精神力甚至生命,也可能引发未知的连锁反应。但……这是绝境中唯一可能翻盘的、不是办法的办法!
“对不起了,姐姐……还有指挥使,大家……”方磐眼中闪过决绝的光芒,他不再犹豫,用尽最后力气,将膝上的古老法杖,郑重地、端端正正地,放在了白石雕像虚托的双手之上!
然后,他双手分别握住法杖两端,闭上双眼,不再试图去修复、去共鸣,而是将全部残余的精神力,连同那一点与沈玲珑相连的秩序印记,如同最炽烈的火焰,全部“点燃”,不顾一切地、毫无保留地,通过法杖,灌注进雕像身下的祭坛,灌注进与祭坛相连的古老地脉网络,灌注进岩壁上那枚“星辉钥石”碎片!
“以我微末之薪,唤星火之芒!以地脉为弦,以星辉为引——请助我,涤荡污秽,重定秩序!”
他无声地呐喊着,意识在无边黑暗与剧烈痛苦中,向着那冥冥中感知到的、温暖而浩瀚的秩序本源,奋力一跃!
几乎在同一时刻。
皇城,格物院静室。
正在与慕容翊商议如何应对西南紧急军情和朝堂新一轮攻讦的沈玲珑,身形猛然一颤!她霍然起身,脸色骤变,抬手紧紧按住心口,识海中的星辰核心以前所未有的剧烈程度旋转、震荡起来!
“怎么了?”慕容翊立刻察觉到她的异常。
“明轩……不,是方磐!他在西南……在用我留给他的印记,以某种方式……强行共鸣‘星炬’!他在呼唤……不,他在献祭自己,试图引动秩序之力干预西南的地脉污染!”沈玲珑的声音带着震惊与一丝慌乱,她“看”到了,通过那微弱却坚韧的印记联系,“看”到了西南那黑暗石窟中,方磐决绝的身影,那濒毁的法杖,那沉寂的钥石,那沸腾的恶念,还有浴血苦战的玄七等人!
“胡闹!”慕容翊又惊又怒,“他怎么能……”
“来不及责备了!”沈玲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眸中星辉暴涨,“他在用自己和古代遗泽作为‘锚点’和‘通道’!我必须回应!否则他必死无疑,西南封印也必破!”
她立刻盘膝坐下,不顾慕容翊担忧的目光,全部心神沉入识海。星辰核心光芒大放,她不再是被动感受,而是主动地、全力地,去“拥抱”那从西南遥远之地传来的、微弱却无比清晰的“呼唤”与“坐标”!
她“看”到了方磐构建的那个脆弱通道,看到了那亟待力量注入的古代阵列与地脉节点。没有时间精细操作了。
“以‘星炬’之名,回应呼唤!秩序之光,听我指引——降临!”
她以自身为原点,以星辰核心为源泉,将一股磅礴而精纯的秩序之力,沿着那冥冥中的联系通道,穿越千山万水,向着西南“无底潭”畔,那尊托举着法杖的白石雕像,轰然注入!
西南,石窟。
就在方磐意识即将被自身燃起的“火焰”和地脉反冲的混乱彻底吞噬的最后一刻——
嗡!!!
整座石窟,猛然一震!那尊白石雕像,连同其上的古老法杖,骤然爆发出璀璨夺目的银白色光芒!这光芒不再微弱,而是如同实质,瞬间充满整个石窟,并通过岩壁符文、通过地脉网络、通过那枚“星辉钥石”碎片,汹涌澎湃地向外扩散!
岩壁上的符文阵列光芒大盛,流转如飞!银白碎片如同一颗小太阳,释放出纯净而强大的秩序波动!
“星辉钥石”被彻底激活了!不,是远超它原有层次的力量被灌注了进来!
这股力量顺着地脉,如同最高效的净化洪流,冲向那被污染、被冲击的节点,冲向“无底潭”底那沸腾的“恶念”核心!
“吼——!!!”
一声充满了痛苦、愤怒与难以置信的、非人的、直接在所有人灵魂层面响起的凄厉嘶嚎,从潭底深处爆发!
漆黑沸腾的潭水瞬间被银白光芒侵入、撕裂!那些狂舞的暗红“脉络”如同遇到烈阳的积雪,迅速消融、萎缩!两点幽暗的光芒发出不甘的咆哮,但在无边银光的压制下,迅速黯淡、退缩,最终不甘地重新沉入那被净化了大半、但仍残留着深沉黑暗的潭水最深处。
翻腾的漩涡平息了,狂乱的精神威压如潮水般退去。岸边的暗红水生植物成片枯萎。笼罩这片区域的灰白雾气开始缓缓消散。
岩壁符文阵列的光芒逐渐收敛,恢复稳定运转。“星辉钥石”碎片也光芒内敛,但其散发的秩序波动,已比之前强盛、稳定了数倍,仿佛被重新“充能”并加固。
石窟内,银白光芒缓缓收敛。方磐瘫软在地,七窍渗出细细的血丝,面如金纸,气若游丝,但嘴角却带着一丝如释重负的、微弱笑意。他成功了……虽然几乎赔上性命。
膝上的古老法杖,顶端那裂纹密布的水晶,此刻竟焕发出一种温润的、内敛的银白色光泽,虽然裂痕仍在,却不再有崩毁之感,反而透出一股新生的坚韧。
祭坛上的白石雕像,双手依旧虚托着法杖,仿佛完成了某种跨越时空的使命传承。
甬道外,战斗声早已停歇。玄七等人互相搀扶着,带着劫后余生的疲惫与震撼,望向那恢复平静却依然深不可测的“无底潭”,又看向光芒流转的岩壁符文和手中武器上残留的秩序微光,久久无言。
他们赢了……暂时。封印被重新稳固,“恶念”被压制回潭底深处。但这片土地遭受的创伤,那潭底依旧存在的黑暗,以及这次事件背后揭示的、“星炬”之力与古老封印之间那惊人的联动与风险……都留下了深深的阴影。
而在皇城,沈玲珑缓缓睁开眼,脸色苍白,精神消耗巨大,但眼神却无比明亮,甚至带着一丝后怕与明悟。
“他做到了……我们也做到了。”她对慕容翊说道,声音微哑,“‘星炬’之力,真的可以跨越时空,响应呼唤,干预地脉,压制那种级别的古老污染……但这力量,太霸道,也太敏感了。方磐差点就……”
她顿了顿,眼中忧色更深:“而且,这次响应,动静太大了。我能感觉到……不仅仅是西南。恐怕很多‘东西’,都‘听’到了这次‘星炬’的鸣响。尘星子前辈说的‘星轨偏移’、‘旧约将启’,恐怕真的要加速了。”
慕容翊扶住她有些摇晃的身体,沉声道:“先别想那么多。西南危机暂时解除,方磐和玄七他们需要支援和善后。朝堂上……这次的事情,恐怕也瞒不住了,正好,可以用来堵那些人的嘴!”
他眼中寒光一闪:“周廷儒、陆铮他们不是散播流言,说西南异变是‘擅动禁忌’所致吗?现在,‘禁忌’被朝廷派出的忠勇之士,借助‘天佑睿国’的祥瑞之力(指秩序之光)成功镇压了!我倒要看看,他们还能编出什么花样来!”
西南一役,险死还生,却也为帝国揭开了一层新的帷幕。方磐的“星火”在绝境中绽放,沈玲珑对“星炬”的掌控与认知更进一步,而古老的敌人与潜伏的阴影,也必将因这次“鸣响”,而更加躁动不安。真正的风暴,正在星轨的偏移中,加速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