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三句废话已经听完了,再见。” 丁浅话音落下的瞬间,就毫不犹豫地按了挂断键。
听筒那头的凌寒还想说什么,只听到 “嘟 —— 嘟 ——” 的忙音。
他立刻又拨了回去,却只听到冰冷的机械提示音:
“您所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
“砰 ——”
凌寒将手机狠狠砸在地上!
他胸口剧烈起伏着,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眼底翻涌着滔天的怒火与不甘 。
他明明知道,丁浅就在宁安市的某个角落,就在贺沉的地盘里!
可他能做什么?
他现在还知道,那个叫阿桑的男人,趁她吃了安眠药熟睡时,偷偷在她身边,做那些恶心事!
一想到这些,凌寒的拳头就攥得更紧,指甲深深嵌进掌心,渗出血丝都浑然不觉。
他在京市有权有势,可面对丁浅的抗拒,面对贺沉和阿桑的阻拦。
他却像个无用的废物,连靠近她的资格都没有。
“浅浅……”
他低声念着她的名字,声音里满是压抑的痛苦:
“你到底要躲我躲到什么时候?”
凌寒在窗边站了许久,直到窗外的天光彻底消失,胸口翻涌的情绪才渐渐平复。
他迈步走回办公桌前,弯腰捡起屏幕已经裂开的手机,拨通了阿强的号码。
“阿强,沈家那边的委托费用再加倍。”
“好的少爷。”
听筒里传来阿强的应答,没有半分迟疑。
阿强心里清楚,这已经是第二次加倍。
如今的数额早已惊人,几乎是自家少爷能动用的全部私人财产,可他半句多问都没有。
他太清楚,自家少爷对找到丁浅的执念,早已超出了寻常。
挂了电话,凌寒重重坐在办公椅上。
其实他并非没有其他手段。
可他嘴上说着“绑回来”,心里却始终希望能有机会和她好好谈一次,解开过去的纠葛。
那些更极端的手段,后果终究不可控。
他怕的是一不小心,就把她置于无法挽回的险地。
“就再试这一次,不行……就只能用另外的方式了。”
凌寒对着空荡的办公室低声自语。
他已经等不起了,没时间再慢慢耗着。
尤其想到她这些年可能遭遇的那些事,他就再也没办法保持之前的冷静。
他必须尽快找到她,不管用什么办法。
重金之下果然有勇夫。
凌寒给沈家的委托费翻倍后,沈家的人查得越发卖力,明里暗里的试探不断。
贺沉这边拦着他们的视线,难度也比之前大了不少。
这天贺沉处理完事情,驱车回到别墅门口。
刚停稳车,就看见阿桑扛着纸箱,正从另一侧的小路往别墅大门走。
“你扛着什么东西?”
阿桑停下脚步,说:“给阿曼买的烟。”
“……”贺沉看着那箱烟,又扫过他坦然的神情,一时没接话。
阿桑见他沉默,疑惑地问:
“大哥怎么啦?是这烟买得不对?”
贺沉摇摇头,收起目光,语气沉了几分:
“不是烟的事。最近沈家人的动作大了很多,明里暗里查得紧,我们的人快拦不住了。”
“那大哥打算怎么办?”
“我准备让阿曼去处理,先跟你提前通个气。”
阿桑愣了愣,随即点头应下:“好。”
两人走进别墅,客厅空无一人。
二楼书房传来手机游戏激烈的音效,贺沉脚步顿了顿,径直的往楼上走去。
他的书房门大开,丁浅窝在旁边的真皮沙发里,姿态散漫。
她左手夹着支燃着的雪茄,双手握着手机,正打得投入。
“借贺大哥一根雪茄解解馋。”
听见动静,丁浅抬眼瞥了他们一下,又迅速低头盯着屏幕。
“没提前打招呼,不介意吧?我可没乱翻你东西。”
帮派大哥的书房向来是禁地,旁人连靠近都不敢。
她倒好,直接窝在这里抽雪茄打游戏。
可贺沉没纠结这事,走到书桌前:
“刚好要找你说正事。”
丁浅闻言,立刻关掉游戏,随手把手机扔在沙发上。
她平时看着混不吝,可真要谈正事,心里比谁都拎得清。
“什么事?”
贺沉拉开抽屉,拿出一个厚实的文件袋:
“你是不是最近惹了什么麻烦?”
丁浅挑了挑眉,往后靠回沙发背,深吸一口雪茄。
“谁知道呢?我得罪的人没有一百也有八十,有人想找我麻烦不是很正常?”
“别贫。”
贺沉把文件袋扔到丁浅面前的茶几上:
“看看这个。”
丁浅把雪茄放在烟灰缸旁,伸手掀开文件袋,抽出里面的纸张翻看。
全是她这几个月出入各个场子的监控截图。
显然是被人盯上了。
翻到最后一张,是调查她的人员介绍。
“沈家的人?”
丁浅皱起眉。
“我没印象惹过他们啊。”
她指尖点了点“沈山”的名字,又补充道:
“这沈山我还挺熟,空闲的时候我们还时不时的一起玩呢,怎么突然盯着我了?”
宁安市的黑道里,七分地盘归贺沉的青龙会,剩下三分由沈家把控。
这些年两家一直井水不犯河水,既没合作也没冲突,沈家突然查她,实在反常。
贺沉说:
“我问过底下人,沈家没别的动作,就只盯着你查,所以才问你知不知道是谁在背后推的。”
丁浅把文件扔回茶几,眼神冷了几分。
“管他是谁,问了不就知道?我知道他们在哪里。”
“道上的规矩,拿了钱就得守口风,沈家的人大概率不会说。”贺沉提醒道。
“不重要。”
丁浅打断他,语气斩钉截铁:
“把他们的心思打回去,断了这条尾巴,以后没人敢盯着我就行。”
“晚点和阿桑一起去,多个人有个照应。”
“行。”
丁浅随口应下,心里其实已有猜测。
在宁安市,有能力让沈家破坏规矩出手,又偏偏盯着她不放的人,除了凌寒,还能有谁?
贺沉看出她的心思,追问:
“你心里真没人选?”
丁浅拿起手机起身,动作干脆:
“你不也有吗?”
一句话戳破两人心照不宣的猜测,却没再往下说。
路过阿桑时,他把刚买的烟箱递过来,丁浅接过:
“谢了。我先回房歇会儿,晚点出发记得叫我。”
说完,就抱着箱子往门口走,留下贺沉和阿桑在书房里对视一眼,都没再多言。
有些事,心里清楚就够了。
天刚擦黑,丁浅就换了身利落的黑色短装,和阿桑一起出了别墅。
临走前她对贺沉挥了挥手:
“放心,保证把尾巴断得干净。”
“小心点。”
“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