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绅跟沈依依马上戒备起来,夏昇晃悠了两步,走到了凛陌身后,他要保护好凛神的后背!
何洛洛下意识地攥紧了副队的衣角,声音都在发颤:“那……那是什么?这副本里还有这种东西?”
薛绅的目光死死盯着那婴孩,握着匕首的手青筋暴起。他能感觉到,那婴孩身上没有丝毫诡异的戾气,反而透着一股让人安心的暖意,可这暖意落在这阴森的教堂里,却比任何惊悚的景象都要让人不安。
在众人的戒备下,那被包裹着的婴孩仿佛轻轻动弹了一下,它的肚子在随着呼吸而慢慢起伏着。
它!是活的!
这个想法猛地在大家心里炸响!
沈依依脸色煞白几分,她参加过的副本不多,但是分析过的副本绝对是一顶一的多,归类总结过来就是:出现过神像的副本没有一个是轻松的,出现在神像上的诡异更是头一回看见!
如今这个诡异就出现在大家的面前,就问谁是不害怕的!
“都小心点,尽量都别碰那些东西!”沈依依提醒道,可是她的话音刚落,一道身影就从身边猛地窜过去了!
“瑶瑶!”祁峰衡的声音猛地出现在台子上! 他在看到林瑶的第一瞬间就跳了起来,疯狂冲向林瑶,只可惜昏迷的林瑶看不见!
可就在祁峰衡触碰到林瑶的那个瞬间,喑哑堵塞的管风琴突然清晰起来!
悠然的音乐再次回响在教堂中,带着那些充满期望的声音再度充斥整个空间。
“神明大人,求求您赐给我一个孩子吧!我已经四十多岁了,我到现在一个孩子都没有,我就想有个后啊!”
“神明求求你,也给我一个孩子吧!我是我家的独苗,我家的香火不能从我这里断了!”
……
“不,不是我,不是我的问题,是我家那个婆娘的问题,一定是,一定是她的问题!”
……
“不,当家的,不,你混蛋……”
……
“媳妇儿,没事的,没事的,洗干净,我们还好好过,没事的,不哭,不哭……”
……
“怀不上!哈哈哈哈,怀不上,我到现在都没有一个孩子!我有什么脸去见我死去的爹妈!”
……
“我家的香火不能断……不能断!给我女人!给我女人,我要留个种……留种……留……种!”
“女人!我要新的女人!给我一个干净的……干净的……”
……
听到清晰人声的一瞬间,教堂陷入了诡异的安静,管风琴的旋律悠悠扬扬,那些掺杂着哭腔、嘶吼、祈求的声音,像是从尘封的岁月里钻出来,在教堂的每一个角落盘旋回荡。
夏昇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后背的汗毛根根竖起。那些话语太过刺耳,满是扭曲的执念和绝望,听得人心里发寒。
何洛洛更是死死捂住耳朵,好不容易红润了两分的脸色再次惨白,恶心感差点让他吐出来!
薛绅和沈依依仔细听着里面的信息,企图多找出一些线索和突破方法!
林瑶被强制关机,只能听到附近的动静,她听到了祁峰衡的声音,急得眼泪都止不住的落下,整个人只想快速逃离这个可怕的祭台!
祁峰衡被管风琴的声音给刺激的清醒了两分,只勉强撑着审题站在林瑶旁边,检查了林瑶没有明显的伤口后才松了口气。
管风琴里的声音突然加速了,急促的音乐吸引了人们的目光,急促的旋律像是绷紧的弓弦,一声高过一声,那些哭嚎与祈求的人声被压缩成尖锐的碎片,刺得人耳膜生疼。
教堂的地面开始微微震颤,管风琴的琴键竟在无人触碰的情况下,自己疯狂跳动起来。那些镶嵌在彩绘玻璃上的图案,像是活了过来,原本圣洁的圣母像,眼底竟缓缓渗出暗红的血丝。
“香火……留种……”
“我的孩子……我要我的孩子……”
“抢我的……都得死……给我死……给我……”
破碎的声音反复回荡,带着浓重的血腥味!其中还夹杂着轻轻的少女的声……
苍老的,疲惫的,年轻的,各种各样的声音混乱的交叠在一起!
“神明大人,我是新来青训营这边上课的小丫,老师说这里可灵验了,我想祈求您保佑我考上一个好大学吧!”
“求求了,给我留个种吧,我要个种!”
“神明大人,我没啥要求,给我个211或者985都可以,我不挑,想要什么供奉我爸都出的起!”
“大人,我们现在有钱了,你想要什么供奉都可以,我们都付得起,求求您,让我婆娘怀个男孩吧!”
“神明大人,我想考个最厉害的学校……”
“怀不上!哈哈哈哈,怀不上,我到现在都没有一个孩子!我有什么脸去见我死去的爹妈……”
“神明大人,我……”
“不!滚开,滚开!你们这群疯子!不要!不要碰我,不要碰我!”
“啊啊啊啊啊!好疼,滚开,好疼啊!”
“别碰我,好脏啊,你们太脏了,别碰我!”
“不!你们这群魔鬼……骗子!”
“我要回家,我要回家,放我走!”
“嘿嘿嘿,别怕,别挣扎啊,我们就是想要一个孩子,很快的,很快就好了!”
“不!滚啊,滚!”
尖锐的女声像是一把淬了冰的刀,划破了那些扭曲的祈求声,教堂里的震颤骤然加剧,管风琴的琴键疯狂敲击着,发出不成调的刺耳噪音。
那发了疯一般的琴键猛地顿住了,安静了,哭泣声,挣扎声,怒骂声,都停了!
“神明大人,你要是真的存在的话,就请看看我们,我们以我们的生命祈求您,不要放过那些该死的畜牲,求求您了,求求您,求求您眷顾我们,让那些畜牲得到应有的报应!”
“我们诅咒他们,诅咒他们永远也离不开这个地方,他们就应该死在这里!”
“我们诅咒他们,他们永远也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管风琴的琴键定格在最高处,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喉咙。那些盘旋在教堂里的怨念,那些哭嚎与祈求,全都在这带着血泪的诅咒声里,消弭得无影无踪。
彩绘玻璃上的血丝,竟开始一点点消退,露出底下原本斑斓的色彩。圣母像眼底的狰狞缓缓褪去,重新变得肃穆,只是那双空洞的手,依旧托着那个裹着白绸的婴孩。
而就在琴声逐渐消失的最后一个音调里,那个裹着洁白绸布的婴儿从圣母像手里掉落,掉在了冰冷的地面上,溅起了一地血花!
一个沙哑的声音低声说道:“我听到了你们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