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浊的惨白水面下,那团不自然的波纹已悄然扩散至石脊正下方,近在咫尺。水面上漂浮的灰白絮状物被无声推开,形成一个缓缓旋转的涡流。没有水声,没有气泡,只有一种粘稠的、令人窒息的恶意,透过水面弥漫上来,锁定了石脊上那个艰难喘息的身影。
杨凡背靠着一株扭曲的白骨怪树树干,右手无力垂落,左手紧握着幽蓝短刺的柄,指尖因用力而发白。真元枯竭,经脉刺痛,失血和震荡带来的眩晕感如同潮水般冲击着他的意识。胸腹间的旧伤也在隐隐作痛。他几乎到了油尽灯枯的边缘。
但越是绝境,他骨子里那股从底层挣扎求生磨砺出的狠劲与冷静,反而被激发到了极致。他死死盯着下方水面,瞳孔收缩,神识虽疲惫,却如同最敏锐的触角,捕捉着水下那团阴影的每一丝细微变化。
“不是妖兽……至少不是寻常意义的妖兽。”杨凡从那股恶意中,感受到了一种更加古老、更加扭曲、仿佛由无数怨念和死气糅合而成的诡异气息。这沼泽,这祭坛,这片死寂的苍白,孕育出的绝非善类。
跑?以他现在的状态,在这湿滑狭窄的石脊上,根本跑不过水下的东西。战?拿什么战?废了的右臂,枯竭的真元,几近崩溃的身体。
他的目光飞快扫过周围环境:扭曲的怪树,漂浮的絮状物,弥漫的腥甜毒雾,以及不远处半淹没在沼泽中的苍白祭坛残骸。祭坛上的扭曲符文虽然模糊,但隐约能看出与地脉、禁锢、献祭相关的意味。怀中的暗铜金属片,在此地散发出持续而微弱的温热,与祭坛方向隐隐呼应。
“金属片……是地枢宗信物。这祭坛……可能与地枢宗有关,或是他们镇压的某个邪物场所。”杨凡脑中念头飞转,“地枢宗擅长地脉与阵法,这金属片在此地有反应,或许……”
一个极其冒险的想法在他心中成型。
水面下的阴影似乎失去了耐心,那团涡流旋转速度陡然加快!紧接着,数条苍白、滑腻、布满吸盘和倒刺、如同放大了无数倍的水蛭触手般的东西,猛地破开水面,带着刺鼻的腥臭和粘液,如同毒蛇出洞,闪电般卷向杨凡的双腿和腰间!
速度快得惊人!远超杨凡此刻的反应极限!
但杨凡根本没想躲!
就在触手及体的前一瞬,他做出了一个看似自杀的举动——他将左手握着的幽蓝短刺,用尽最后力气,狠狠**掷向了不远处的祭坛残骸**!目标,是祭坛中央一个相对完好的、凹陷的符文节点!
同时,他右手虽然无法用力,却猛地一拍怀中皮挎包,将那枚**暗铜金属片**握在掌心(左手指缝夹着),然后,合身朝着触手袭来的方向,也就是**石脊边缘,主动跃下**!但不是坠向沼泽,而是在跃出的瞬间,左脚在石脊边缘狠狠一蹬,身体如同离弦之箭,朝着**祭坛方向**斜斜扑去!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
“噗嗤!”几条苍白触手擦着杨凡的衣角掠过,未能抓住实体,其中一条最迅捷的触手尖端擦过他的右小腿,带走一片皮肉,留下火辣辣的刺痛和麻痹感,显然带有剧毒!
而杨凡掷出的幽蓝短刺,精准地命中了祭坛上那个符文节点!
“叮!”
脆响在死寂的沼泽中异常清晰。短刺钉入石质祭坛,并未深入,但撞击的力道,似乎触动了祭坛沉寂了不知多少年的某种残留机制。
嗡……
以短刺钉入点为中心,祭坛上那些模糊的扭曲符文,骤然亮起了一层极其黯淡、仿佛随时会熄灭的惨白色光芒!光芒如同涟漪般扩散,瞬间掠过整个祭坛残骸,甚至蔓延到了周围的沼泽水面!
“嘶——!!!”
水下的阴影仿佛受到了巨大的刺激,发出一声尖锐、痛苦、仿佛无数灵魂被灼烧的嘶鸣!那几条探出水面的苍白触手剧烈抽搐、回缩,触碰到的惨白光芒如同烙铁,在触手上留下焦黑的痕迹,冒出嗤嗤白烟!
整个沼泽的水面都剧烈翻腾起来,仿佛水下的存在正承受着莫大的痛苦,暂时失去了对触手的精准控制。
就是现在!
杨凡的身体还在半空中,向着祭坛方向坠落。他强忍着右腿的麻痹和毒素蔓延,左手艰难地将暗铜金属片,朝着祭坛上光芒最盛、与金属片共鸣最强烈的区域——一块镶嵌在祭坛基座、形似钥匙孔的**特殊凹槽**按去!
他不知道这凹槽原本是做什么的,也不知道金属片是否真的是钥匙。他只是在赌,赌地枢宗的信物,在这疑似地枢宗建造或镇压的遗迹中,拥有一定的权限或共鸣效应!
“咔哒。”
一声轻微的、仿佛尘封已久的锁具被契合的声响。
暗铜金属片严丝合缝地嵌入了那个凹槽!
下一刻——
“轰!!!”
并非爆炸,而是一股苍凉、古老、带着沉重镇压之意的土黄色光芒,猛然从祭坛基座爆发!这光芒与之前祭坛自身散发的惨白邪光截然不同,充满了正大堂皇的地脉正气,瞬间驱散了祭坛周围数十丈范围内的惨白邪光和腥甜毒雾!
光芒形成一个半球形的光罩,将整个祭坛残骸和正在坠落的杨凡笼罩其中!
“嗷——!!!”
水下的阴影发出更加凄厉、充满怨毒与恐惧的嚎叫,所有触手疯狂拍打着光罩外的沼泽水面,却丝毫不敢靠近光罩范围,仿佛那光芒是它们的天生克星!
杨凡重重摔在祭坛冰冷潮湿的石面上,牵动全身伤势,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但他死死咬着舌尖,用剧痛保持清醒。他挣扎着坐起,发现自己正处于这土黄色光罩的保护之中。光罩外,浑浊的沼泽和翻腾的触手清晰可见,却无法侵入分毫。
安全了……暂时。
他靠在祭坛中央一根半倒的石柱上,大口喘息,冷汗浸透了破碎的衣衫。右腿的麻痹感在蔓延,伤口流出的血呈暗紫色,显然是剧毒。他立刻从储物袋中翻找出之前服用过的普通解毒丹,又找出外敷的解毒散,不顾形象地撕开裤腿,将药散全部撒在伤口上,又吞下两颗解毒丹。
药力化开,麻痹感稍缓,但毒素并未立刻清除,只是被暂时压制。他必须尽快运功逼毒。
但此地……真的安全吗?这光罩能维持多久?祭坛下镇压的邪物似乎并未被消灭,只是被这突然激活的镇压之力暂时逼退。一旦光罩消失,或者金属片能量耗尽……
他看向嵌入凹槽的暗铜金属片。金属片表面的暗红纹路此刻正缓缓流转着土黄色的光芒,与整个光罩的源头——祭坛基座深处某处残存的阵法核心相连。光芒稳定,但杨凡能感觉到,金属片和祭坛残阵的能量都在缓慢消耗。
“必须抓紧时间。”他不再犹豫,立刻盘膝坐下,忍着全身剧痛,开始运转《地煞镇岳功》残存的一丝真元,配合解毒丹药力,引导体内气血,尝试逼出右腿的毒素。同时,他也分出一缕心神,警惕着光罩外的动静,并观察着祭坛本身。
祭坛在土黄色光芒的照耀下,显露出更多细节。那些扭曲的符文,在正光下,隐约能看出一些被后来者篡改、覆盖的痕迹。原本的地枢宗正统镇封符文,似乎被某种邪恶仪式扭曲,变成了滋养和禁锢邪物的媒介。
“这里……可能曾是地枢宗镇压某处地脉阴邪节点或捕获的邪祟之所。但在地枢宗覆灭后,阵法无人维护,甚至可能被后来者(渊虚魔族?或其他)利用或污染,变成了如今这般模样。”杨凡心中推测。暗铜金属片作为地枢宗信物,激活了残存的正统镇压之力,暂时驱邪。
这也解释了为什么金属片在此有反应,以及沼泽的诡异与祭坛的邪性。
时间在寂静与伤痛中缓慢流逝。光罩稳定,外面的邪物触手徘徊不去,却不敢越雷池一步。杨凡的逼毒过程缓慢而痛苦,但效果尚可,暗紫色的毒血一点点从伤口渗出,右腿的麻痹感逐渐减轻。
就在他逼毒进行到一半,精神稍有松懈之时——
“哐当!”
一声沉闷的金属撞击声,忽然从祭坛下方深处传来!仿佛有什么沉重的东西,在封印之下,**撞击**着牢笼!
紧接着,那土黄色的光罩,**轻微但清晰地晃动了一下**!光罩的光芒,也以肉眼几乎不可察的速度,**黯淡了一丝**!
嵌入凹槽的暗铜金属片,表面流转的土黄光芒也随之明灭不定!
“不好!下面的东西在冲击残留封印!金属片和祭坛的能量消耗在加快!”杨凡心中一沉。这光罩并非永久,下面被镇压的邪物也并未放弃!
必须尽快恢复行动力,在光罩消失或邪物破封之前,找到离开这里的方法!
他的目光,投向了祭坛后方,光罩边缘之外。那里,浓密的惨白雾气之后,隐约可见沼泽的尽头,以及……**岩壁上另一条黑黝黝的、向上延伸的洞口**!
那可能是离开这片沼泽的出路!
但中间隔着数十丈被邪物触手虎视眈眈的沼泽水域,以及危险未知的毒雾区。
又是一道艰难的抉择摆在面前:是留在相对安全但随时可能崩溃的光罩内,等待缓慢恢复(可能来不及);还是冒险一搏,在状态未复的情况下,尝试冲过那段死亡水域,进入那未知的洞口?
杨凡深吸一口气,感受着体内缓慢回升的一丝真元,和依旧沉重的伤势。他看了看光芒开始不稳定闪烁的光罩,又看了看外面那些焦躁拍打水面的苍白触手。
眼神,逐渐变得锐利而果决。
留,是慢性死亡。搏,尚有一线生机。
他缓缓握紧了左拳。
***
山脊,灰黑雾气深处,血祭尖碑区域。
吴锋如同融化在岩石阴影中的一部分,呼吸微弱到几乎停止,心跳被压制到最低限度。他距离最近的一座尖碑,已不足二十丈。这个距离,足以让他看清许多细节,也足以让他一旦暴露便陷入绝境。
三座尖碑呈品字形矗立,漆黑的碑身在灰雾和暗红符文的映照下,散发着不祥的光泽。碑身刻满的扭曲符文,此刻正随着基座不断吸收汇聚而来的鲜血,如同呼吸般明灭律动。鲜血顺着地面沟槽流淌,发出细微的汩汩声,在死寂的山顶显得格外刺耳。
空气中浓烈的血腥味几乎实质化,混合着灰雾特有的阴冷腐败气息,令人作呕。
几名白面具守卫无声地巡逻在尖碑外围,他们的步伐带着一种诡异的整齐划一,眼神空洞,透过面具眼孔望出来,仿佛没有任何情感,只有冰冷的执行指令。吴锋注意到,他们的修为都在练气后期到筑基初期之间,不算顶尖,但配合默契,且对周围环境的变化异常敏感。
他的目光,死死锁定了从中央最大尖碑后走出的那个黑袍人。
此人身材高瘦,黑袍笼罩全身,连双手都戴着黑色的手套,脸上戴着一副更加精致、额头镶嵌着一颗暗红色棱晶的白色面具。他手中托着的,正是那块让吴锋心中巨震的**暗红色晶体**!
那晶体约莫成人拳头大小,呈不规则多面体,通体暗红,内部仿佛有粘稠的血液在流动,表面蚀刻的符文比尖碑上的更加复杂邪异,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混乱与污秽灵力波动。吴锋腰间的“地心磁母”此刻的滚烫与指向,几乎全部集中在这块暗红晶体上!仿佛磁母与这晶体是同源之物,但性质却截然相反——一个是相对稳定平和的“引子”或“感应器”,另一个则是充满邪能的“核心”或“放大器”!
黑袍人走到三座尖碑中央的空地,那里有一个用鲜血画成的、更加复杂的扭曲法阵。他将暗红晶体缓缓放置在法阵的中心节点。
“时辰将至,地脉潮涌已到峰巅。”黑袍人开口,声音透过面具传出,嘶哑干涩,非男非女,带着一种金属摩擦般的质感,“以血为引,以魂为薪,唤‘渊核’之力,破‘冰眼’之封,引‘浊火’涤世,恭迎圣族再临!”
他的话语如同咒言,在灰雾中回荡。周围的白面具守卫齐齐单膝跪地,低头默诵着晦涩的音节。
吴锋听得心惊肉跳!“渊核”?是指那暗红晶体,还是指炽阳核被污染后的核心?“破冰眼之封”?这直接印证了他们与冰眼事故有关,甚至可能就是催化炽阳核、制造地脉失衡的元凶!“浊火涤世”、“恭迎圣族再临”?这口气,简直像是要毁灭现有秩序,迎接某个恐怖存在的回归!难道……是岳镇山记录中提到的“渊虚魔族”?
他强压下心中的震撼,继续观察。
随着黑袍人的咒语和守卫的默诵,放置在血阵中的暗红晶体骤然亮起刺目的暗红光芒!光芒顺着血阵的纹路流淌,迅速与三座尖碑基座的血液连接!三座尖碑碑身的符文如同被点燃,爆发出冲天的暗红光柱,直入铅灰色的低垂云层!
云层剧烈翻滚,内部暗红色的电光疯狂闪烁,仿佛在响应着地面的召唤。整个山脊都在轻微震动,那低沉的地脉嗡鸣声陡然放大,变成了愤怒的咆哮!
与此同时,吴锋清晰看到,以三座尖碑和血阵为中心,一股肉眼可见的、暗红色的污秽灵力波纹,正顺着山体,向着大地深处疯狂扩散!方向,正是流云城西北(黑塔、万象仪方向)和东北(冰眼方向)!
他们在**主动引导和加剧地脉污染与失衡**!试图彻底引爆冰眼和炽阳核的冲突,制造一场毁灭性的地脉浩劫!
“必须阻止他们!”这个念头无比强烈地出现在吴锋心中。不仅仅是出于韩老鬼的托付或探查任务,更是出于一个修士对天地平衡被肆意破坏的本能抗拒,以及对那“圣族再临”背后可能带来的无尽灾祸的恐惧。
但怎么阻止?对方至少有一个修为深不可测(给他的压力远超筑基)的黑袍主持者,数名训练有素的守卫,还有这邪异的血祭阵法。他孤身一人,实力不过筑基初期……
他的目光再次落在那块暗红晶体上。那是整个仪式的关键,是能量汇聚与放大的核心。如果能破坏或夺取它……
一个极其大胆、成功率渺茫、近乎自杀的计划,在吴锋冷静到极致的大脑中迅速成型。他看了一眼腰间滚烫的磁母,又看了看那暗红晶体,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的寒光。
就在仪式光芒最盛、黑袍人仰首向天、全力引导污秽灵力的瞬间——
吴锋动了!
他没有直接扑向黑袍人或晶体,而是将速度爆发到极致,如同鬼魅般从藏身处激射而出,目标却是离他最近的那名**白面具守卫**!
他的动作快如闪电,潜伏时如磐石,暴起时如雷霆!那名守卫只觉眼角黑影一闪,脖颈处便传来冰凉的触感和轻微的刺痛,意识瞬间陷入黑暗。吴锋的匕首划过一道完美的弧线,割断了守卫的咽喉,同时左手闪电般探出,摘下了守卫脸上的**白色面具**,并顺手捞走了他腰间的一个**黑色小袋**(可能是通讯或控制符箓)。
这一切发生在不到一息之间!直到那名守卫的尸体软软倒地,其他守卫和黑袍人才猛然惊觉!
“敌袭!”一声尖锐的警报不知从哪个守卫口中发出。
黑袍人猛地转头,面具下的目光如同毒蛇般射向吴锋的方向。但吴锋早已不在原地!
他借助斩杀守卫的反冲力,身形诡异一折,并未冲向中央血阵,而是扑向了**另一座尖碑的基座**!手中,赫然抓着那枚滚烫的“地心磁母”,狠狠朝着尖碑基座正在吸收鲜血的**某个符文节点**砸去!
“以‘镇脉之眼’的冰寒残力,干扰你这污秽血祭!”吴锋心中怒吼。他不知道这磁母具体有何用,但从其与暗红晶体的强烈关联以及对冰眼寒气的敏感来看,它很可能蕴含着与这血祭仪式相克的力量!他要赌,赌磁母与尖碑接触,能引发异常,干扰甚至破坏仪式!
“尔敢!”黑袍人又惊又怒,嘶哑的声音中带着难以置信。他显然没料到有人能潜伏到如此近的距离,更没料到对方的目标不是他或晶体,而是尖碑基座!
他抬手便是一道暗红色的、充满腐蚀与混乱气息的光箭射向吴锋后背!
光箭迅若奔雷,威力恐怖!
吴锋感受到背后致命的威胁,但他没有回头,也没有闪避,只是将全身真元灌注于背部,同时将手中的磁母,用尽全身力气,狠狠砸在了那个符文节点上!
“砰!!!”
磁母与尖碑基座碰撞的刹那,异变陡生!
想象中磁母碎裂或引发爆炸的场景并未出现。相反,那枚“地心磁母”在接触污秽血液和暗红符文的瞬间,内部蕴含的那一丝源自“镇脉冰眼”的**极致冰寒气息**,被彻底激发了出来!
“喀啦啦——!”
以碰撞点为中心,一层厚厚的、晶莹剔透的**蓝色坚冰**,如同瘟疫般瞬间蔓延开来!冰层迅速覆盖了尖碑基座及其周围的血液沟槽,将流淌的污血冻结,将那暗红符文的光芒也凝固、压制!
整个尖碑的暗红光柱猛地一颤,亮度骤降!
与此同时,吴锋背部硬接了黑袍人那一记光箭!
“噗!”护体真元瞬间破碎,暗红光芒透体而入!吴锋如遭重锤,一口鲜血狂喷而出,身体向前飞扑出去,重重摔在冰冷的岩石地面上,背部衣衫破碎,皮开肉绽,伤口处传来灼烧、腐蚀、冰寒交织的诡异痛楚,更有混乱的邪异灵力疯狂侵入经脉!
他眼前发黑,五脏六腑仿佛移位,瞬间重伤!
但他在失去意识前,嘴角却扯出一丝极淡的、近乎冷酷的笑意。他看到了——那座被冰封的尖碑,光芒黯淡,与其他两座尖碑的联动出现了明显的迟滞和紊乱!中央血阵中的暗红晶体也明灭不定,黑袍人又惊又怒地看向被冰封的基座,仪式……**被打断了**!
值了!
紧接着,剧痛和黑暗彻底吞噬了他的意识。
“抓住他!要活的!我要知道他是谁!还有那东西……那冰寒之物……”黑袍人暴怒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杂乱的脚步声迅速逼近。
吴锋最后的念头是:韩老鬼……对不住了……你的托付……我只能做到这里了……
然后,便是无尽的冰冷与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