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你重考就重考,哪来这么多废话?不想考就回去站着!
见徐堰彬和轩辕敬城眼神不善,赵瑄素权衡利弊,想到暴露身份的后果,只得老实拿起弓箭重新考试。
足足补考上百次后,李锛才放他进入下一场。
御,考的是驾车。
这一场比试考验控马技术。
在李锛等人的刁难下,赵瑄素费尽力气才勉强过关。
很快来到第五场。
考的是书法。
赵瑄素提笔写字,心里却盘算着脱身之计。
如今来了这么多高手,杀李锛和徐奉年已无可能,就连全身而退都成问题。
他手腕暗暗发力,这笔账一定要跟赵衡算清楚。
干什么?你这是干什么?对我们几位先生有意见?
见宣纸被墨汁染黑一大片,李锛立刻借题发挥。
学生不敢。
赵瑄素对李锛恨之入骨。
不敢?我看你就是故意的,想借此发泄不满。
李锛指着空地命令道:
今日敢用墨污试卷,明日就敢泼墨伤人。
这场考核暂停,先去那边罚站。
先生,您方才已经罚过我了。
赵瑄素佯装委屈。
恰在此时,徐谓熊手持戒尺走来,冷声道:伸手。
赵瑄素不情不愿地摊开手掌。
戒尺重重落下时,他猛地缩回手,眼中掠过狠色。
为何不分青红皂白就打人?
见徐堰彬等人神色严厉,赵瑄素满脸委屈。
惩前毖后,方能长记性。
徐谓熊淡淡道,若选择罚站,这次可要站到日落。
挣扎片刻,赵瑄素终于伸出颤抖的手。
啪啪几声脆响,戒尺毫不留情地抽在掌心。
围观学子纷纷侧目——谁不知徐先生治学最严?
小惩大诫。
若再犯,决不轻饶。
徐谓熊收拢戒尺,与李锛并肩而立。
在众人注视下,赵瑄素忍痛提笔,几番惩戒后才勉强通过考核。
结束了吧?
他盯着后续考生,迫不及待想逃离。
儒家六艺考了几科?徐谓熊冷眼相对。
五科。
赵瑄素听完愣住了,心想居然还有比试。
但当他得知这次考的是算术时,顿时松了口气——这正是他最拿手的。
他迅速答完试卷,答案完美无缺。
李锛深深看了赵瑄素一眼,暗自诧异这老家伙竟有这般本事。
各位先生,学生可以离开了吗?
考完了自然可以走。
李锛嗤笑道,本先生也要回竹苑看书下棋了。
先生要去竹苑?
怎么,你想跟着?李锛斜眼看他。
学生住处恰好在竹苑方向,还想向先生请教治国之策。
随你。
二人行至诗壁处,李锛催促道:要问就快问,时间不多了。
先生,赵瑄素突然阴森道,我只想问你何时去死!
话音未落,赵瑄素已闪至李锛身后。
正要出手时,李锛猛然回身一掌袭来。
赵瑄素急退数丈,厉声道:你早看出来了?
从一开始。
李锛讥讽道,只有你这蠢材才以为伪装得天衣无缝。
找死!被识破的赵瑄素暴怒攻上。
李锛不闪不避,心中默数三声。
数到三时,一道青衫剑客凌空而至,在徐堰彬赶到前将赵瑄素击退。
望着那道熟悉背影,李锛难以置信。
李前辈。
雪地中那道身影,赫然是与他在大雪山分别多年的李纯罡,没想到竟真在此地现身!
去绿袍那边候着,接下来的事不必你插手。
李锛顺从地站到绿袍身侧。
李纯罡,你铁了心要和大离王朝为敌?赵瑄素声音里透着忌惮。
谁动我的人,我便取谁性命。
李纯罡语气森然。
就不怕惊动那些老怪物,让你命丧于此?赵瑄素目光阴鸷。
你说的是躲在暗处那个天人境?李纯罡冷笑,那老东西今日自身难保,你以为他会顾得上你?
见底牌被识破,赵瑄素不再多言,转身就逃。
活得愈发不堪了。
李纯罡对徐堰彬等人交代:此战你们插不上手,留守学宫便是。
话音未落,剑光已追着逃窜的身影远去。
不多时,上阴学宫外传来惊天动地的打斗声。
绿袍姐,你们何时到的?李锛忍不住问道。
来了好些时日。
绿袍轻笑,你们倒是胆大,连赵瑄素都敢戏耍,看得我心惊肉跳。
不过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李锛追问:方才李前辈说的天人境究竟是谁?
你们竟不知情?绿袍面露诧异。
见众人摇头,她解释道:那是蛰伏在大离皇宫的老怪物,修为深不可测。
因从未踏出宫门,世人多不知晓。
不知赵瑄素用了什么手段,竟将他引到此地。
隋斜古他们也是今日才追踪到其行迹。
那李前辈他们......能敌得过那位天人吗?李锛声音发紧。
天人之境的高手向来只存在于传闻之中,距离登仙仅一步之遥,其可怕程度不言而喻。
应当无碍。
此刻远方激战愈演愈烈,连书院都能感受到地面微微震动。
徐脂虎一行人匆忙赶到,见李锛等人平安无事方才放下心来。
听闻事情经过,众人皆震惊不已——此番竟引出了传说中的天人境强者。
太慢了,修炼进度还是太慢,必须往死里练。
李锛低声自语。
不必苛责自己,你的修为精进已属神速。
绿袍儿略作沉吟,又道:况且天人境高手皆是镇国底蕴,总数不过五指之数。
若非重大变故,他们绝不会轻易现世。
此次纯属意外。
李锛微微颔首,心头却仍萦绕着挥之不去的紧迫感。
毕竟世事难料,防患于未然总是好的。
此刻天际的战斗已从地面转至九霄云外。
众人只见云海翻腾,万千气象变幻莫测。
直至夜深,李纯罡与隋斜古才拖着疲惫身躯回到竹院。
前辈,赵瑄素可已伏诛?徐奉年迫不及待问道。
大抵是死了。
李纯罡捻须沉吟。
大抵?徐奉年面露讶色。
最后关头那老怪物替他挡了两剑。
赵瑄素那厮...估摸着...应该是死了。
李纯罡字斟句酌道。
这也太不靠谱了!徐奉年忍不住抱怨。
要不你去试试?李纯罡斜睨道。
徐奉年顿时噤声。
怕了?李纯罡追问。
不怕。
徐奉年迟疑片刻,终究摇了摇头。
“不必忧虑。”
李纯罡扫了徐奉年一眼:“此番虽未能斩杀赵瑄素与那老妖,却也令其元气大伤,没个几十载休养,绝不敢再现身。”
“有两位前辈出手,那些宵小之辈自然灰飞烟灭。”
徐奉年笑着奉承道。
“嗯。”
李纯罡满意颔首:“这话听着顺耳。”
他随即叹道:“那赵瑄素与大离老妖逃命的本事倒是一流,竟能从我们手中脱身,若再慢半分,必成剑下亡魂。”
“活得久,果然也是一种能耐。”
众人闲谈间,隋斜古忽然朝李锛招手:“李小子,过来。”
“何事?”
李锛眉头微皱。
“你可是即将动身前往北凉?”
隋斜古和蔼问道。
“差不多。”
李锛含糊应声:“有何指教?”
“赴凉前,替老夫办件事。”
隋斜古笑意温和。
68. 北凉三十万铁骑,恭迎先生入凉!
“前辈是想让我医治断臂?”
李锛点破他的意图。
“正是!”
隋斜古点头道:“条件任你提,只要老夫办得到。”
徐奉年等人闻言,面露艳羡。
“医治可以,无需条件。”
李锛略作思索,摇头拒绝。
众人皆露讶色。
隋斜古亦感意外:“李小子,你可清楚拒绝老夫意味着错过何等机缘?”
“自然清楚。”
李锛坦然答道。
“既如此,为何还要推辞?”
隋斜古捻着雪白长须追问。
“此举未免有乘人之危之嫌,更违背我的处世之道。
”
李锛接着说道:“况且前辈已在春神湖给过报酬了。
”
隋斜古的剑道真谛,那柄骊珠剑,权当此番医治的谢礼。
......
听闻此言,众人神色各异。
端木蓉眸光微动,徐谓熊眼中闪过惊艳之色,徐芷虎则抿唇浅笑。
隋斜古突然开口:“李纯罡,老夫又输了。
”
嗯?
李锛一时茫然。
“我与这老家伙途中打了个赌,赌你小子定会不计条件为他医治断臂,果然被我料中。
”李纯罡望向李锛的目光满是赞许。
“赌注为何?”徐奉年饶有兴致地追问。
“他压箱底的绝技——一剑千里。
”
众人闻言皆露讶色。
莫非就是传说中千里之外取敌首级的那门剑术?
剑开天门,千里追魂。
李前辈身负如此多绝世剑招,莫非真要问鼎人间剑仙之首?
“不过这一剑千里并非传我,而是要传给李锛。
”李纯罡轻啜清茶,众人表情顿时精彩纷呈——竟要传给李锛?
“这恐怕不妥......”李锛自然知晓这门剑术的分量。
“原先还担心所托非人,如今看来倒是老夫多虑了。
”隋斜古抚须道,“你正是老夫苦寻的衣钵传人。
”
“向前辈讨教剑术无妨,但拜师就免了。
”李锛态度坚决,“若非要行拜师礼才能学艺,我宁可放弃。
”
多习得精妙剑术固然好,可他实在不愿凭空多个祖宗供着。
“依你。
”隋斜古爽快应允。
“前辈答应得这般痛快?”李锛反倒起了疑心。
“投缘之人,万事好商量。
”
隋斜谷淡然道:此刻便将一剑千里传授于你。
听罢,李锛神色肃穆,端坐如钟。
徐奉年等人见隋斜谷并无逐客之意,索性也留在屋内。
仔细瞧好,此乃一剑千里。
话音未落,隋斜谷右手轻抬,随意屈指一弹,继而悠然捧起茶盏浅啜。
正欲偷师的徐奉年瞠目结舌:前辈,这就结束了?
正是。
隋斜谷颔首。
我真是...
触及隋斜谷冷冽的目光,徐奉年急忙改口:我实在未能领悟!
徐奉年暗自咬牙,若非知晓隋斜谷的来历,定会将其视作江湖骗子扫地出门。
若这般容易参透,反倒奇怪。
隋斜谷傲然道,老夫穷尽半生心血所创,岂是等闲之辈可窥其奥妙?
前辈所言极是。
徐奉年言不由衷地附和,转头询问徐渭熊:二姐可有所得?
毫无头绪。
徐渭熊茫然摇头。
徐叔呢?
徐奉年又望向徐偃兵。
略通其理。
徐偃兵点头,复又蹙眉,然难以施展。
不死心的徐奉年看向李锛,却见他已陷入沉思。
莫非李先生已然参透?
参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