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们捧着糖人糖葫芦,三三两两地散在后院各处,甜香混着阳光的暖意,在空气中弥漫开来,连风拂过都带着几分蜜意。魏无羡举着老虎糖人,糖霜在阳光下闪着晶莹的光,他凑到温宁跟前,小脸上满是得意:“温宁温宁,你看我的老虎威风不威风?鬃毛都翘起来了,比师公还威风!”
温宁笑着点头,手里的糖人是只温顺的绵羊,被他小心地护在掌心,生怕沾上灰尘:“威风!不过师公要是听见了,怕是要罚你多站半个时辰马步。”
“他才不会!”魏无羡梗着脖子,却偷偷往朱厌的方向瞟了眼,见他正和离仑说话,赶紧冲温宁做了个鬼脸,低头啃了口老虎的耳朵,糖霜粘在嘴角,像只偷吃的小猫。
薛洋的兔子糖人啃了一半,耳朵缺了个角,他忽然想起什么,颠颠地跑到离仑面前,举着剩下的糖人道:“娘,你尝尝?可甜了,比英磊哥的糖糕还甜。”
离仑弯腰咬了一小口,糖浆在舌尖化开,甜得恰到好处,带着淡淡的麦芽香:“真甜,成美有心了。”他抬手帮薛洋擦掉嘴角的糖渍,指尖触到他温热的脸颊。薛洋得意地扬了扬下巴,转身又去找温晁,隔着老远就喊:“温晁!我的兔子还剩半截,你的龙呢?肯定啃完了吧!”
温晁举着只剩龙尾的糖人,不服气地回怼:“我这是吃得快,证明我这龙比你的兔子好吃!”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吵吵闹闹地往墙角跑去,身影在阳光下拉得老长。
叶安世坐在石阶上,指尖轻轻碰了碰小鹿糖人的耳朵,糖霜微凉,带着细腻的甜。紫渊剑灵从剑鞘里钻出来,化作巴掌大的小人,穿着一身迷你的银甲,绕着糖人打转,奶声奶气地撒娇:“给我尝点,就一点点!我保证不咬坏它的角!”
叶安世无奈地看了它一眼,小心翼翼地掰下一小块递过去。小人立刻抱住糖块,盘腿坐在他肩膀上,小口小口地啃着,满足地哼唧一声:“果然比雪好吃,甜丝丝的,下次还跟你要。”叶安世没说话,嘴角却微微上扬,低头咬了口小鹿的脊背,糖香在唇齿间漫开。
孟瑶和温旭坐在廊下的长椅上,孟瑶手里的小鸟糖人翅膀张开,栩栩如生,他舍不得下口,只拿着看。温旭的糖人是只威风的雄鹰,他边啃边说:“阿瑶,你看这翅膀的纹路,老师傅画得真像,比我画的梅花还传神。”
“嗯,”孟瑶点头,指尖拂过小鸟的尾羽,“等会儿把竹签洗干净,我想把它收起来,说不定能当个小玩意儿。”温旭笑着应好,又把自己的雄鹰往他面前凑了凑:“你看这爪子,尖利着呢。”
朱厌看着庭院里这幕,对离仑笑道:“一串糖人就把他们哄得团团转,倒是好满足。”
离仑靠在他肩上,目光落在孩子们身上,眼底漾着温柔:“小孩子不就是这样?一点甜意就能开心半天。我们小时候,不也为了英招爷爷给的半块野蜜,能高兴一整天?”
朱厌想起大荒的岁月,那时的野蜜金贵,英招爷爷总藏在石罐里,偶尔分给他们一小块,他和离仑就蹲在槐树下,你一口我一口地舔着,甜得连舌尖都发麻。他握紧离仑的手,轻声道:“那时候的蜜,哪有现在的糖人甜。”
离仑知道他说的不是蜜,是此刻的日子。他抬头看了眼暖阳,又望向孩子们的方向——魏无羡正追着温宁跑,手里的糖葫芦晃来晃去;薛洋和温晁的糖人快吃完了,正用竹签在地上画着玩;叶安世肩上的紫渊剑灵打着饱嗝,缩成小光团睡了过去。
甜意漫过庭院,混着阳光的温度,落在每个人的心上。这样的日子,没有刀光剑影,没有江湖纷扰,只有孩子们的笑语、指尖的甜香,和身边人温热的掌心——就像这刚化的糖人,柔软、甜蜜,带着让人安心的暖意,在岁月里慢慢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