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维尔伸手想去抓他,时言慌忙扯着宽大浴巾,像裹住一团软云似地遮住身体,迈开小短腿,跌跌撞撞地就朝着床头柜上那个精致的小木屋跑去。
木屋里亮着暖黄的小灯,他“砰”地推开门钻进去,又飞快合上木门,还抵着门板喘了两口气。
利维尔并没有立刻阻止,只是好整以暇地看着那小小的人儿像只受惊的兔子般窜逃,脸上没什么表情,唯有眼底深处掠过一丝极快的讶异和玩味。
他指尖叩了叩木屋的木板,声音淡淡的:“快出来。”
时言咬紧牙关,不肯出声。他现在这个样子,出去就是任人宰割!
他环顾四周,发现房间里面竟然配备齐全,甚至还有一个迷你的衣柜。
拉开一看,各种衣服挤得满满当当:有缀着绒球的圆领布衫、层层叠叠的蕾丝裙,甚至有带着蝴蝶结的蓬蓬裙,最底下还压着件黑白相间的女仆装,裙摆上缝着荷叶边。
“这变态……”
时言的脸瞬间黑了。
这肯定都是利维尔准备的!那个变态!他居然连这种衣服都准备好了!
他随便抓了件米色亚麻短衫和黑色短裤,刚套上一半,脚下的小木屋突然摇晃起来,像被风吹得晃荡的秋千,墙上的小挂画都跟着晃。
紧接着整个小木屋剧烈摇晃,时言站立不稳,摔在一堆柔软衣物上。衣柜门“砰”地关上又弹开,几件衣服掉下来盖在他头上。
“停、停下!”时言的声音被布料闷住,细若蚊呐。
利维尔在外面故意晃动着木屋,低笑道:“再不出来,我就把房子拆了。”
时言被晃得头晕目眩,只好咬牙推开门,踉踉跄跄地爬了出来。
利维尔俯身看着他,目光在他身上扫了一圈,忽然勾起嘴角:“穿得挺快。”
时言警惕地后退两步,却见利维尔慢条斯理地伸出食指,轻轻点了点他的衣领:“不过,穿与不穿,现在又有什么区别呢?”
“你!”
时言气得耳朵通红,转身就要跑,却被利维尔用指尖轻轻一拨,整个人仰面倒在柔软的床铺上。
利维尔的手指轻轻捻了捻时言短衫的衣角,忽然眯起眼睛,像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主意。
“换一件。”他低声命令,指尖点了点小木屋的方向,“穿那条蓬蓬裙。”
时言猛地抬头,眼睛瞪得圆圆的:“什、什么?不要!我不穿!”那裙子层层叠叠的,看着就别扭。
利维尔唇角微勾,慢条斯理地压低身子,在他耳边轻声道:“要么自己穿,要么我来帮你穿。或者,你想继续刚刚的事?”
时言浑身一僵,立刻想起了之前被压在床上的可怕情形。
他咬了咬唇,最终还是妥协了,慢吞吞地挪回小木屋,在衣柜里翻找那件带着粉色蝴蝶结的蓬蓬裙。
裙摆上的蕾丝边蹭得他指尖发痒,他磨蹭了好一会儿,才别扭地将裙子套上,腰间的丝带也系得歪歪扭扭。
“好了没有?”
利维尔在外面不耐烦地敲了敲木屋的屋顶,震得时言差点摔倒。
“马、马上!”
时言手忙脚乱地整理好裙摆,深吸一口气做了点心理准备,才拉开门,低着头慢慢走了出去。
少年穿着粉色的蓬蓬裙,裙摆垂到膝盖,衬得他的腿又细又直,领口的白色蕾丝蹭着他的脖颈,显得皮肤愈发白皙。整个人像是从童话里走出来的精灵,漂亮得不可思议。
他头发有点乱,脸颊泛着薄红,明明一脸不情愿,却偏偏因为这副模样,添了几分风情。
利维尔的眼睛瞬间亮了,像是被什么东西晃了一下。
无他,少年这副模样实在太勾人,本就昳丽的脸蛋配上粉嫩嫩的蓬蓬裙,简直是直击人心的暴击,让他原本带着点恶意的心思,都瞬间软了几分。
利维尔盯着他看了许久,喉结微微滚动,声音比平时低哑了几分:“转一圈。”
时言羞得整个人想蜷缩起来,但在利维尔灼热的注视下,还是僵硬地转了个圈。裙摆随着动作轻轻扬起,像一朵绽放的花。
利维尔忽然伸手,将他捧到眼前,指腹轻轻摩挲着他的脸颊:“真好看。”
时言被他直白的目光看得浑身发烫,结结巴巴地抗议:“够、够了吧……可以换下来了吗?”
利维尔低笑一声,指尖勾了勾他的裙带:“急什么?”
利维尔转身去床头的木盒里翻找了片刻,回来时手里多了一条银闪闪的小丝带,丝带上还缀着两颗小小的珍珠。
没等时言反应,丝带就轻轻覆上他的眼睛,利维尔的指尖带着微凉的温度,在他耳后打了个漂亮的结。
眼前瞬间陷入一片黑暗。
失去了视觉,其他的感官立刻被无限放大。
时言能清晰地听到自己过快的心跳声,能感觉到身下床铺的柔软,以及利维尔并未远离的、存在感极强的气息。
他更加慌张了:“利维尔?你到底要做什么?”
回应他的,是一阵衣料摩擦的窸窣声。似乎是利维尔在脱衣服?
这个认知让时言的脸轰一下全红了,身体僵硬得像块石头。他怕极了,怕利维尔会对他做些什么。
然而,预想中的触碰并没有到来。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压抑的、逐渐变得粗重的喘息声,从极近的距离传来。
那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种难以形容的磁性,每一次呼吸都仿佛带着滚烫的温度,敲打在时言敏感的耳膜和神经上。
时言彻底僵住了,大脑一片空白。
这声音……是利维尔的喘息?他在干什么?为什么喘得这么……这么……
一个荒谬的念头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这声音,听起来竟然有点性感。
这个想法刚冒头就被时言用力甩出了脑海。
他在想什么?!
肯定是自己想多了!
利维尔也许只是突然觉得很累,在做某种奇怪的锻炼?
可什么样的锻炼会发出这种……这种仿佛在极力忍耐着什么、又带着某种难以启齿的愉悦的声音?
而且,这声音持续不断,非但没有停歇,反而似乎越来越急促,偶尔还夹杂着一声极低的、从喉咙深处溢出的闷哼。
时间在黑暗中变得格外漫长。时言度秒如年,被迫听着这令人面红耳赤的声音,身体不由自主地也开始发热。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有半小时?那声音依旧没有停止的迹象。
时言再也忍不住了,他伸出手,想要扯掉蒙住眼睛的丝带——他必须看看利维尔到底在搞什么鬼!
“别动。”利维尔突然开口,声音沙哑得不像话,尾音里还带着一丝朦胧的情欲:“敢摘下来,今晚就别想睡了。”
时言的手僵在半空,整个人像被烫到似地缩了缩。
他听到床垫微微下陷的声音,利维尔似乎靠得更近了,灼热的呼吸几乎喷在他耳畔:“听得清楚吗?”
时言羞愤欲死,把脸埋进膝盖里不肯抬头。利维尔低笑一声,故意又发出一声性感的闷哼,震得时言浑身一抖。
“你够了……”时言闷声反驳,蓬蓬裙的蕾丝边都被他揪得变了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