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没说完,时言已经灌下去大半杯,唇上沾着晶亮的酒液。
他忽然想到什么,凑到顾宴修面前,“你要不要尝一尝?”
“我不喜甜食。”顾宴修掏出一本小册子摊在桌上,却瞥见时言失落地抿着唇。小树妖低头戳糕点的模样,活像被雨打湿的花苞。
沉默片刻,他妥协地伸手:“给我半杯。”
话音戛然而止。时言突然扑过来捧住他的脸,带着桃花香气的唇瓣精准地贴了上来。
甜软的酒液渡入唇齿,顾宴修怔了一瞬,随即扣住他的后脑,加深了这个吻。
桃花酿的香气在呼吸间缠绕,时言被亲得晕晕乎乎,松开时脸颊泛红,小声道:“这下你也尝到了……”
顾宴修喉结剧烈滚动,尝到的不知是桃花酿还是对方唇齿间的甜味。时言还跨坐在他腿上,腰肢软得像是没有骨头。
“胡闹。”
他声音哑得不像话,掌心却诚实地扶住了那截乱动的腰肢。
时言歪着头看他泛红的耳尖,突然又凑近:“咦,你嘴边还有酒。”这次是轻轻地舔舐,像小兽清理皮毛般细致。
顾宴修猛地将人抱起放到床榻上,扯过锦被裹成个茧:“吃完就睡。”他几乎是落荒而逃地退到门口,“我、我去沐浴。”
房门砰地关上。时言从被子里钻出来,抱着酒壶偷笑着又抿了一口。忽然,他耳尖一动——窗外传来极轻的脚步声,有人在外面。
顾宴修推开浴房的门,氤氲的水汽从他身上蒸腾而起。他一边系着衣带一边往房间走,却在拐角处被一道身影拦住了去路。
“师父?”顾宴修微微一惊,手上的动作顿住了。
玄清真人背着手站在廊下,面无表情:“房里是谁?”
水珠从顾宴修的发梢滴落,在地上洇开一小片水痕。他沉默了片刻,坦然道:“是我的道侣。”
“道侣?”玄清真人的声音陡然提高,又强压下来,“那个叫时言的少年?”
顾宴修没有回避师父的目光:“是。”
“你可知他的身份?”玄清真人的手在袖中攥紧,“他可是妖!”
檐下的灯笼被夜风吹得摇晃,在顾宴修脸上投下忽明忽暗的光影。他垂下眼睛,声音很轻却很坚定:“我知道。”
“荒唐!”
玄清真人一甩袖,不远处一株桃树上的花突然炸开,碎瓣纷纷扬扬落下,“你是我的首徒,将来要继承我的位置,怎么能与妖物厮混?”
顾宴修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师父,两百年前昆仑之战,您为了救玉衡师叔,不也……”
“住口!”玄清真人脸色骤变,随即又颓然叹了口气,“罢了,你好自为之。”他转身欲走,又停住脚步,“几日后围剿萧鸠离,我不希望看到任何差池。”
看着师父离去的背影,顾宴修在原地站了许久,直到夜露打湿了他的衣襟。
推开房门时,时言正趴在窗边,听到动静立刻转过头来。
“有人来过。”他压低声音说,“就在你洗澡的时候,在门外站了一会儿。”
顾宴修走到他身边,揉了揉他的头发:“是师父来找我说话。”
时言的眼睛瞪得更圆了:“他发现了?”
“嗯。”顾宴修轻轻应了一声,把时言拉到床边坐下,“不过没关系,我已经处理好了。”
时言还想说什么,却被顾宴修按住了嘴唇。两人对视了一会儿,时言突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你上次真的好差劲。”
顾宴修的耳根瞬间红了。他轻咳一声,有些窘迫地别过脸:“那是……第一次。”
“我知道啊。”时言歪着头,眼睛里闪着狡黠的光,“所以我偷偷学了一些。”
他凑近顾宴修的耳边,热气喷在耳廓上,“要不要试试?我保证让你舒服。”
顾宴修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时言扑倒在床榻上。小树妖的吻生涩却热情,像初春的第一场雨,细细密密地落下来。
他惊讶地发现,时言确实比上次进步了不少。
可没过多久,时言的动作突然停住了。顾宴修疑惑地睁开眼,发现小树妖正满脸通红地僵在那里,手指揪着他的衣襟不知所措。
“怎么了?”顾宴修轻声问。
时言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最后把脸埋进顾宴修的颈窝里,闷闷地说:“后面不会了。”
顾宴修忍不住笑出声来,一个翻身将人压在身下:“那让你来检验一下我最近的学习成果?”
他从枕下摸出一本蓝皮册子,在时言眼前晃了晃。
时言好奇地翻开,只见里面密密麻麻记满了笔记,某些页面还被圈出了重点,旁边甚至画了示意图。
“你、你居然……”时言的脸更红了,连耳尖都变成了粉色。
顾宴修低头吻住他的唇,手指灵活地解开他的衣带:“专心点,时老师要开始检验了。”
帐幔轻摇,烛火在墙上投下交叠的身影。
“别咬唇。”顾宴修指尖抚过他下颌,将那片被贝齿蹂躏的嫣红解救出来。
时言眼尾洇着薄红,琉璃般的眸子蒙着水雾:“呜……慢、慢些……”
泪珠倏然滚落,顾宴修俯身吻去那点咸涩,喉间溢出声低笑:“不是说要让我舒服?”骨节分明的手扣住他五指,强势地按在枕上,“唤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