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许靠近!”
门外,这声呵斥如同冰水浇头,让月影猛地一颤。
她几乎是跟跄着后退两步,随即转身,近乎逃离般地快步走远,将那片灼热又刺耳的声响彻底抛在身后。
直到确认那气息彻底消失,李嗣源才重新俯下身,滚烫的汗珠滴落在阿念光滑皮肤之上。
他箍紧她的腰身,不再有任何克制。
以一种近乎掠夺的姿态。
湖面上被风吹动的小船,突然之间引来的狂风暴雨,电闪雷鸣。
将一夜积攒的所有渴望与刚刚被打断的焦躁,尽数发泄……
指尖死死攥紧了身下的锦褥。
在那狂风暴雨般的攻势里彻底沉沦。
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棂,将房间染成一片暖金色。
阿念睁开眼,只觉得浑身酸软得像被拆开重组过,但肌肤干爽,还带着淡淡药浴的清苦香气——显然已被仔细清理过。
身侧的人立刻察觉她醒了,手臂收得更紧,温热的鼻息拂过她耳后。
李嗣源的声音带着饱食后的慵懒沙哑:“醒了?”
“放开,我要起身。”阿念推了推横在腰间的手臂,那手臂的主人虽有些不情愿,却还是依言松开。
她赤足踩在冰凉的地板上,毫不在意身后灼灼的目光,径自拾起散落的衣衫一件件穿上。
李嗣源斜倚在榻上,看着她纤细的脊背和流畅的动作,眼底有种深沉的、被餍足的暗光流动。
这种不避不躲的坦然,比昨夜任何亲昵都更让他心头发涨。
正当阿念系好最后一根衣带时,门外传来极轻的叩击声。
月影的声音隔着门板,恭敬却无波澜:“公子,膳食已备好。”
“进来。”李嗣源已披上外袍,声音恢复了一贯的沉稳。
月影低眉顺目地端着漆盘进来,布菜摆筷,动作一丝不苟,全程未曾抬眼乱看一分。
李嗣源挥挥手让她退下,随即很自然地想将阿念揽到身边坐。
阿念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自顾自在对面的凳子上坐下,执起银箸。
公子摸了摸鼻子,竟也老实坐下,只是不停地将水晶饺、胭脂鹅脯等精细点心往她碗里堆。
阿念慢条斯理地吃着,房间里一时只有碗筷轻碰的细微声响。
窗外暮色渐浓,远处隐约传来几声归鸟的啼鸣。
吃到七八分饱,阿念放下筷子,用帕子拭了拭嘴角,忽然开口:“听竹院里里外外都让月影操持,总是不便。
我身边原有两个用惯的侍女,心思细,手脚也干净,我想让她们进来,打理些贴身事务,月影也能腾出手,专心为你办事。”
李嗣源夹菜的手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他抬眼看向阿念,她神色平静,仿佛只是在说今日的汤煨得不错。
他不动声色地将那块剔了刺的鱼肉放入她碟中,语气寻常:“你的人?何时到?我让月影去接。”
“三日后,午时初刻,乱葬岗。”阿念迎上他的目光,唇角弯起一个极淡的弧度:“你不会嫌我多事吧?”
李嗣源端起茶盏,氤氲热气模糊了他眼底一闪而过的幽深光芒。
他抿了口茶,缓缓道:“怎会,你的人……自然也是我听竹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