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阿念不会武功不一定能在自己不在的时候够护住公子,眼前这个人有韧性,坚持,说不定带回姽婳城练就一番也可以成为公子忠心的下属。
月影顺手将濒死昏迷的七雪带入了姽婳城,从此七雪更名晚媚在姽婳城接受训练。
虽然月影将晚媚带入了姽婳城但她并没有为晚媚讲话,也没有让晚媚偏向自己这边。
毕竟城主姹罗跟公子一直都不对付,只有真正在姽婳城活下来了,晚媚才值得月影上报,让公子抬眸看一眼……
姽婳城是武皇武则天的暗部处于山中,在其退位后流落于江湖,接江湖暗杀任务。
其中最低级别是地杀院,共12座,住的都是凭美貌与智慧完成任务的地杀,并无内力和武功。
成为地杀会获得一把油纸伞,伞内可生成血蛊,每杀一个人,伞就吸血变红一次,伞上的地涌金莲也就会出现。
杀满十人,生十朵金莲,伞内就会生出血蛊,血蛊入血,伞主力大增,即可升为天杀。
而天杀院,共四座,位于姽婳城山腰处,可学习内力与武功,相对地杀,行动自由。
上一级别是绝杀院,姽婳城中一共两名绝杀,一个就是住在听竹院的月影姑娘,另一个就是住在绝杀院受城主管辖的流光……
晚媚选择了长安作为自己的影子,从此正式留在了姽婳城。
晚媚站在廊下,仰头望着被高墙切割成窄条的天空。
山间的风带着湿冷寒意,吹动她单薄的衣袍。
身后传来稳重的脚步声,长安低沉的声音响起:“在看什么?”
晚媚没有回头,轻声说:“在看这笼子有多大。”
长安沉默片刻道:“姽婳城不是笼子,是狩猎场。要么成为猎人,要么成为猎物。”
晚媚终于转过身,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唯有眼底燃着一簇幽暗的火:“带我去看看这座狩猎场吧,长安。”
夜色如墨,姽婳城内深处另一处院落。
听竹院内却烛火通明。
窗纸上映着两道对坐的人影,偶尔响起清脆的落子声。
李嗣源执黑,指尖温润的玉石棋子与他微凉的手指相触。
他如今已能清晰地看见棋盘上纵横交错的格线,以及对面那人低垂的眼睫。
阿念正凝神望着棋局,一手捻着白子,迟迟未落。
烛火在她脸上投下柔和的光影,公子发现,她思考时唇角会不自觉地微微抿起。
“公子棋艺精湛,这一步,竟让我有些为难了。”
阿念终于落下白子,声音里带着些许懊恼,却又含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
公子嘴角微扬,正欲开口,凭着多年目盲养成的好听觉,以及练成的武功,让他察觉了窗外极轻微的声响。
他甚至未抬眼,守在一旁的月影已如鬼魅般掠出。
剑锋出鞘的声音短促而凌厉,紧接着便是重物倒地的闷响。
几息之后,月影返回室内,剑尖犹带一丝未散的血气。
她并未多言,只微微颔首,便又隐回一旁角落之中。
棋盘对面,阿念执棋的手顿了顿,随即面色如常地将那枚白子稳稳落下。
“该您了,公子。”她抬眼,目光清亮,不见半分惊惶。
李嗣源凝视着她,忽然低笑出声。
他修长的手指拈起一枚黑子,并未看向棋盘,目光始终锁在阿念脸上。
“你似乎对这等事……习以为常,并不害怕?”
阿念微微偏头,似在认真思索:“月影姑娘剑法很好。”
语气平淡得像在点评今日的茶点。
“血没溅到窗纸上。”
公子闻言,笑声更浓了些。
他落下棋子,声音里带着难得的兴味:“我倒是好奇,还有什么能让你变色。”
两个人接触的时间越长,李嗣源越发现阿念身上会的东西越多,目前可以说除了不会武功,琴棋书画厨艺这些皆有所长。
但,面对杀人这种事情,能够面不改色,还能从容不迫的点评——真的不会武功吗?
棋局已近尾声。
公子轻轻推盘,“你赢了。”
阿念浅浅一笑:“是公子分心了。”
“或许吧!”李嗣源起身走到窗前,目光仿佛穿透夜色,望向远方起伏的山峦。
不管阿念是否能听见,喃喃道:“月影似乎从外面带回了一个有趣的人……这姽婳城,是越来越热闹了。”
他的手指轻轻敲着桌面,语气慵懒却带着不容错辩的掌控力:“就让我看看,这颗新棋子……能在这局中走出怎样的路数。”
一旁的阿念专心致志的整理着棋子似乎什么都没有听见一般。
……
晚媚在完成训练之后接到了任务去拿挂剑草,为了帮助晚媚完成任务,长安中了毒。
为了救长安,晚媚打算去向姽婳城里面地位最特殊的公子求救。
彼时
夜半时分,听竹院深处传来一声压抑的喘息。
李嗣源猛地从榻上坐起,额间冷汗涔涔。
眼前似乎还残留着梦魇中的血色——母亲颤抖的手,那碗腥苦的药汁,以及永夜般降临的黑暗。
即使双目已然复明,那份刻入骨髓的痛楚仍如鬼魅般纠缠不休。
他披衣起身,赤足踏过冰凉的地板,如同被无形的线牵引,不知不觉竟停在阿念房门外。
窗纸透出微弱烛光,里面的呼吸声,告诉他,里面的人并没有睡着。
他立在廊下,夜露浸湿了他的衣摆,却不知该以何种理由叩响这扇门。
正当他踌躇之际,门扉忽然自内拉开。
阿念披着件月白外衫,青丝如瀑散落肩头。
她什么也没问,只伸手拉住他的衣袖:“更深露重,站在风口作甚?真是不怕着凉。”
不由分说地,他被带进屋内。
暖意混着淡淡的女儿家的清香扑面而来,烛光下她的侧脸柔和得不可思议。
“你为什么还没睡?”李嗣源声音有些沙哑,目光却追随着她斟茶的动作。
素手执壶,茶水注入白瓷杯中泛起涟漪,也漾动他心底某种难以言说的情绪。
阿念将茶推至他面前,眼尾微挑:“我睡了,只不过刚好现在又醒了,不行吗?”
他低头抿茶,温热液体滑过喉咙,却抚不平心口躁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