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明芸也在这围观的百姓中，她是悄悄出来的，这几日她也听到了那些传言。
爹娘甚至给虞家送了赔礼……
方明芸实在不懂，他明明都让虞卿霜休了，为何还将她捧上太子妃的位置？
还有那虞卿霜，从前在江州可是声名狼藉，现在竟人人都夸她好性情了。
方明芸实在不甘……太子竟然就这么被虞卿霜迷惑了？除了那张皮相，她还有什么好的？
碧心一抬眼就瞧见了自家小姐那不太好看的脸色，心知她定是听了周围百姓的吹捧声才不高兴的。
碧心稍微一思索，便道：“小姐，你仔细想想，那人从前是出了名的刁蛮，太子将人带到金陵说不定有别的想法呢？”
虽然这么说着，碧心到底不敢直呼虞卿霜的名字了，只能含糊说道。
方明芸仿佛捉住了救命稻草般信了这话，也在心里催眠着自己相信……或许只有这样她才能解心中的不甘与慌乱。
偏偏被旁边的男人听到了，人还挺机灵的，嘀咕着：“能有什么想法？太子和太子妃这么恩爱，到了金陵自然也是如此……”
这几日坊间很热闹，立刻就有人跟着附和：“是啊，太子肯定是爱极了太子妃，不然他怎么会把人带去金陵？”
要真不喜欢太子妃，太子根本不需要做什么了，他太子的身份在那，寻常女子怎么敢巴上去？
“之前还有人说什么太子被休，根本是夫妻俩闹了下别扭嘛，我听说虞家那户籍都没改。”
“原来是这样啊……”
“太子和太子妃果然是一对恩爱的夫妻啊。”
“想不到咱们江州也能出来一个太子妃。”
“要我说啊，这就是太子与太子妃的缘分！说不定还是天上的月老给他们牵的红线呢。”
方明芸听得险些气晕，似乎都有些站不稳了。
因为她突然想起来，当初好像就是因为她，虞卿霜才去的回春堂……如果不是想报复她，虞卿霜应该也不会对当时还只是药堂伙计的太子感兴趣……
难、难道竟是她成全了他们？
碧心也不好意思接着刚才的话了，低头扶住了她，“小姐，要不我们回去吧……”
方明芸这回没拒绝了，在碧心的搀扶下悄悄离开了人潮。在这之后，每每听到远方传来的消息，她都会像现在这般懊悔、纠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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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卿霜一直坐在马车里，围观百姓说的那些话她也听到了一些，比如说他们相配，月老红线那些。
“……这些都是你让人传的？”她觉得有点好笑来着，这也太夸张了。
燕澜景：“不是，我没让人这样传。”不过他也预料到现在的情况了。
原本的话一个接一个地往外传，渐渐就会变得夸张了……他只是让人盯着别偏离了原本的意思。
燕澜景含笑看着她：“霜霜不喜欢他们夸你么？”
虞卿霜懒洋洋地倚着他，“喜欢啊，怎么会不喜欢？不管他们是真心还是假意。”
更重要的是，当初在江州传她嚣张蛮横的那些人现在应该快怄死了吧，转眼人人就夸她了。
话说起来，说不定正是因为先前有百姓跟着传了那些话，现在怕被秋后算账才跟着夸，然后越来越夸张……
赵尚风在前边骑着马，听着百姓那些议论，实在忍不住嘴角抽抽，心道太子也真是费心了。
也不知远在金陵那位听了这些消息会怎么想。
马车里。
燕澜景和虞卿霜说起休书的事，“我已经拿去烧了。”
虞卿霜“唔”了声，神色淡定得很，“本来也用不上不是么？”
燕澜景有一点心虚，随即便坦白道：“我请舅舅帮了下忙，压着户籍没改。”
虞卿霜抬手点了点他的脸，“不是啊，户籍上我的夫婿是林景，你又不叫林景。”
燕澜景：“…………”
他抿了下唇，硬生生转移了话题，“霜霜要吃点心吗？”
面上瞧不出来有什么，手却略微紧张地环住了她的腰。
燕澜景愈发盼着到金陵了，这样才能快些昭告天下——她是他的太子妃。
虞卿霜感觉到他突然变紧张了，她一下子就开心了。
这样才对嘛。
该紧张的要是他才对。
她只需要漂漂亮亮的，享受最好的待遇。
从有意识来到现在，她都没吃过半点苦。
她也不会让自己吃到苦。
“要吃山楂糕。”
燕澜景想也不想就拿出来给她，“要不要茶水配着吃？”
“不要。”
这是虞卿霜第一次出远门，金陵和江州离得很远。在马车刚出江州城城门时，她就忍不住撩开帘子探出头看。
表兄也骑着马跟在后头，还有虞家的商队，这次是去金陵做生意……当然，也是为了陪她去金陵才有的这一趟，他到底有点不放心。
见她撩开帘子，便驱使马上前，“霜霜怎么了？”
燕澜景也连忙看她。
虞卿霜：“没什么啊，就是看看而已。”
虞知柏觉得可惜。
燕澜景却是松了口气，手悄悄地摸上她的头发，小心地摩挲了下。
“以后想回来了就跟我说，我会带你回来的。”他突然说了句。
虞卿霜扭头看他，“你说真的？”
燕澜景：“当然。”
虞卿霜笑了，给他喂了块山楂糕，顺便还摸摸他的脸。
想起来表兄还在旁边，“表哥你要不要也尝一块？”
虞知柏看了看她，又看了看贴在她身侧的男人，“……好吧，我尝尝。”
过了会，燕澜景拉下了帘子，“外边灰尘大。”
虞知柏：“……”感觉表妹夫突然变小气了是怎么回事？他不在江州的这段时间还发生了什么事？
此行路途遥远，所以虞卿霜还让人准备了一些打发时间的东西，在马车上也能玩的，九连环、鲁班锁这种。
燕澜景就在旁边陪着她，有时要和舅舅商量些事，就让银宁她们来陪她。
而赵尚风突然发现太子为那女子做的比他想的还要夸张，早上人稍微来迟了点，他随口问了句，太子竟然说是在给那女子梳头……
他真是不知说什么好了。
太子这是做赘婿做上瘾了？
看他脸色突然不对，燕澜景还不放心地提醒了句：“舅舅，你先前应下我了……”
赵尚风无奈：“我会和圣上谈谈，不过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倒是你，该趁着还没到金陵，好好教她规矩，教她怎么应对圣上。”
燕澜景垂眸，却是摇了摇头，“她不用去讨好谁。”这些都是他该解决的事。
赵尚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