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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和宫偏殿的檐角还挂着残夜的露水,天边已泛起一抹鱼肚白,将墨蓝的天幕染得渐渐透亮。

朱槿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一夜未眠的困意如潮水般涌来,心里只剩一个念头 —— 抓紧时间回去躺一会儿,免得天亮后又被琐事缠上。

他轻手轻脚推开偏殿院门,刚踏入院中,便见石径旁的石座上坐着个人影。借着熹微的晨光细看,正是自己老爹朱元璋的贴身太监李德全,此刻他脑袋一点一点,眼皮沉得像坠了铅,显然是困得熬不住,在打盹儿。

而在李德全身后,整整齐齐跪着十来个太监打扮的少年,一个个头埋得低低的,年纪看着不过十岁左右,身上的新太监服还带着浆洗后的硬挺,想来是刚入宫不久。

朱槿见状,玩兴顿时涌上心头,困意都消了大半。他蹑手蹑脚地绕到李德全身后,刻意放轻脚步,连衣袂摩擦的声响都压到最低。待到离石座不过两步远,他猛地清了清嗓子,朝着李德全耳边大声喊道:“父王!您怎么来了?”

“噗通!”

李德全被这突如其来的喊声吓得魂飞魄散,眼睛都没来得及睁开,多年侍奉朱元璋养成的本能瞬间发作 —— 身子一矮,“咚” 地一声跪倒在地,脑袋 “砰砰” 对着前方空地上叩了两个响头,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与惶恐:“老奴…… 老奴参见上位!上位圣安!”

喊完之后,他伏在地上等了片刻,却没听到预料中那道威严的回应,只有清晨的微风拂过院中的梧桐叶,沙沙作响。

李德全心里犯了嘀咕,缓缓抬起头,眯着眼睛环顾四周。晨光渐亮,院中景象一目了然:身后的小太监们依旧跪着不敢抬头,石座上却坐着个人,正单手撑着下巴,笑得眉眼弯弯地看着他 —— 正是二公子朱槿。

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是被这二公子给戏耍了。

李德全暗自松了口气,又忍不住抹了把额头的冷汗,连忙挪动膝盖,转向朱槿的方向重新跪好,脸上堆起恭敬又带点无奈的笑容:“哎呦,原来是咱的二公子啊!您可真是吓着老奴了!”

朱槿见状,哈哈笑着从石座上站起身,伸手便要扶他:“李公公快起来,地上凉。” 他故作无辜地挑眉,“您这是做噩梦了么?怎么突然就跪下了,还叩起头来?”

李德全被扶着站起身,腰杆却依旧微微躬着。给了他八百个胆子,也不敢责备这位深得上位宠信的二公子,只能顺着他的话往下说,脸上堆着苦笑:“可不是嘛二公子,老奴守在这儿等您,实在困得狠了,许是打盹儿的时候做了噩梦,才会这般失态。”

“哦?” 朱槿眼神一转,故意逗他,“李公公这一跪,又喊着参见上位,莫不是梦到我父王了?”

这话一出,李德全吓得浑身一哆嗦,后背瞬间渗出一层冷汗。他刚承认自己做了噩梦,若是再承认梦里梦到上位 —— 这在宫里可是大不敬的罪过,说轻了是失仪,说重了便是对上位心怀不敬,他有几条命也不够赔的!

“二公子说笑了,说笑了!” 李德全连忙摆手,语气带着几分急切的辩解,“老奴就是困糊涂了,一时失了分寸,您可别再打趣老奴了!”

朱槿见他吓得脸色都变了,也不再继续逗弄,目光转向他身后依旧跪着的小太监们,语气收敛了几分,问道:“李公公,你带着这些孩子在这儿等我一夜,想来不是单纯为了让我戏耍吧?怎么个章程,说说看。”

李德全这才松了口气,连忙躬身回话,语气恭敬得不能再恭敬:“回二公子的话,这些都是皇宫新进的小太监,个个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手脚麻利,性子也沉稳。是上位特意吩咐的,让二公子亲自挑选一个,留在身边侍奉您的起居。”

他顿了顿,补充道:“老奴从您去乾清宫那会儿,就带着他们在这儿候着了,一直等到现在。”

朱槿闻言,眉梢微挑,没立刻说话,只是目光淡淡地扫过那些跪着的少年。

李德全站在一旁,心里却早已转了无数个念头。他跟着上位这么多年,最是清楚这宫廷里的规矩 —— 所谓的 “贴身太监”,名义上是照料皇子起居、传递信息的亲信,实则哪一个不是上位安插在皇子身边的眼线?皇子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哪怕是私下里的抱怨牢骚,都会通过这些贴身太监,一字不落地传回上位耳中。

宫中向来如此,就连世子朱标,身份何等尊贵,他的贴身太监都是上位亲自挑选、亲自指派的,目的就是为了能随时掌握世子的动向。可唯独眼前这位二公子,上位却特许他亲自挑选贴身太监 —— 这份荣宠,放眼整个皇宫,都是独一份的。

李德全暗自思忖:这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既是上位对二公子的无上信任 —— 相信他即便亲自挑选,也不会做出逾矩之事,更不会苛待身边人;但反过来想,也是一种不动声色的敲打 —— 即便让你自己选,你也该清楚,这人终究是皇宫里的人,是上位的眼线,你的一举一动,依旧逃不过上位的眼睛。二公子聪慧过人,想来也该明白这层深意。

晨雾还未散尽,春和宫的庭院里浸着一层微凉的湿气。

朱槿立在廊下,目光缓缓扫过院中正对着他跪成一排的小太监。

少年们约莫都在十岁上下,一个个头埋得极低,额前的碎发垂落,遮住了大半张脸,只能看见紧抿的嘴唇和泛白的下颌线。

他们的肩膀绷得像拉满的弓弦,连带着身上浆洗得发硬的新太监服都起了褶皱,指尖死死攥着衣角,指节泛青,甚至能看到几人因紧张而微微颤抖的膝盖 —— 显然,这宫廷的威严、未知的命运,还有眼前这位深得上位宠信的二公子,都让他们怕得厉害。

朱槿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一幕,晨风吹动他的衣袍,带来一丝凉意。他心中暗叹,这些 “孩子”,也都是苦命人。

洪武朝的太监,从来都不被老爹朱元璋重视,甚至可以说是极为苛责。待遇微薄得可怜,月俸不过数斗米、几匹粗布,仅够勉强糊口,既无额外赏赐,更无晋升途径,终身都只是宫廷仆役。

朱元璋常说他们是 “刑余之人”,心性易偏,因此从不许他们读书识字,不许与朝臣交往,更不许干预任何事务,连日常言行都受锦衣卫暗中监视,稍有不慎便可能招来杀身之祸。

可即便如此,在这遍地饥馑、饭都吃不饱的时代,能入宫当太监,有一口安稳饭吃,不用颠沛流离、忍饥挨饿,对许多贫苦人家来说,已是天大的恩惠。

而且,太监也不是谁都能当的。作为侍奉皇帝与皇室的人,洪武朝有着极为严苛的选拔规矩。

当时规定,若有家庭因贫困等原因愿送家中幼童入宫当太监,需先向府、县两级官府报备。

只有家中有四五个孩子以上,才能申请将其中一名孩子阉割入宫,报备后还要由相关部门登记造册,纳入候选名单。

同时严令禁止私人擅自实施净身手术,一旦发现私自阉割或隐匿不报者,不仅当事人会被重罚,邻居知情不报也会一同治罪。

此外,少量罪臣的未成年男性亲属、战争中的孤儿战俘,会由官府直接登记造册,作为补充候选人员,其身份信息同样需层层核实备案,确保无任何隐患。

官府完成备案后,会先开展初步筛选工作。

一方面核查身份背景,通过邻里作证、户籍核对等方式,排除家族势力庞大、有犯罪记录或亲属有谋逆等重罪的人员,避免入宫后被外部势力利用;另一方面检查身体状况,挑选 8-12 岁左右的健康幼童,这个年龄段的孩子心智未定型,便于后续教导,且身体恢复能力强,同时要确保候选者无残疾、隐疾,能承担宫廷服役工作,身体条件不达标者直接被淘汰。

通过初审的幼童,需接受朝廷指定专业人员执行的净身手术,严禁私人操作,以此降低手术风险。可即便如此,手术的痛苦与风险仍如阴影般笼罩 —— 不少孩子挺不过手术的剧痛,或是术后感染、失血过多而夭折;即便侥幸活下来,净身留下的创伤也会伴随终身,不仅丧失生育能力,还可能因气血亏虚常年畏寒、体弱多病,老来更是容易落下尿频、腰酸等顽疾,寿命往往比常人短促。这便是成为太监必须付出的沉重代价,是用身体的残缺与健康,换一份苟活的机会。

健康核验通过后,幼童会被送入宫中,进入为期数月的考察与预备教习阶段。

这一环节由宫中资深老太监负责,一方面教导宫廷基本礼仪、日常服役规范等内容,让他们初步适应宫廷生活;

另一方面联合相关机构暗中观察其品性,重点考察是否忠厚驯顺、有无偷窃、说谎等恶习,杜绝机灵却狡诈、桀骜不驯的人员。期间若发现品性有亏者,会直接除名,只有言行举止符合要求、能遵守初步规矩的人员,才能进入下一环节。

经过前面所有环节的人员,会由专门机构登记造册,形成专属的 “宦官档案”,详细记录姓名、年龄、籍贯、亲属信息、入宫时间等内容,终身存档备查。

随后根据其品性、能力分配岗位:性格忠厚老实的,多分配至各宫负责皇室起居侍奉等基础工作;有一定基础教养的,可安排到宦官衙门从事文书传递等稍复杂的辅助工作。分配后并非直接稳定任职,部分人员还需经历 1 年左右的观察期,确认无异常后,才算正式成为洪武朝的太监。

而眼前这些能被选中,送来让自己挑选 “大伴” 的,更是其中层层筛选后的 “佼佼者”—— 品行、健康、机敏程度,都远超普通太监。

朱槿收回目光,垂眸暗自思忖。所谓 “大伴”,既非宫廷定例的官职,也无明确的品级俸禄,说到底,就是一辈子专属绑定一位皇子的贴身太监。

他们没有制度赋予的权力,不能像外朝官员那样凭政绩晋升,也不能像武将那样靠军功扬名,所能依仗的,唯有自幼相伴积累的情分,换得皇子日后的信任与倚重。这份权力,从来都不是来自职位本身,而是来自侍奉之人的真心,与皇子的托付。

可这份看似纯粹的 “陪伴”,一旦行差踏错,便可能酿成滔天祸患。

朱槿的目光不自觉地飘向宫墙之外,仿佛能看到老爹在宫门口立下的那块铁牌。那铁牌黑沉沉的,刻着 “内臣不得干预政事,预者斩” 十个大字,字迹凌厉如刀,是老爹亲眼见过元末战乱,又深鉴汉唐阉宦乱政的惨痛教训后,给后世立下的铁律。

他记得清楚,如今洪武朝的皇宫里,太监总数不过百余人。

这些人个个谨小慎微,平日里只敢打理洒扫、传膳、陈设之类的宫廷杂务,连与朝臣多说一句话都要左顾右盼,生怕触犯禁令,更别提染指朝政了。

老爹对这些 “刑余之人” 向来没有好感,既用他们照料起居,又时刻提防着他们生事,这般严控之下,洪武朝的宦官,不过是皇宫里最不起眼的仆役罢了。

可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人心的贪婪与皇权的缝隙,从来都不是一块铁牌能困住的。朱槿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后世那些触目惊心的景象 —— 到了天启朝,一个名叫魏忠贤的太监,正是凭借 “大伴” 的身份,一步步爬到了权倾朝野的位置。

那魏忠贤,打从天启皇帝朱由校幼年时便侍奉左右。

他深知这位小皇帝贪玩成性、不喜朝政,便投其所好,终日陪着他做木工、玩游戏,甚至为了让小皇帝尽兴,不惜搜罗天下奇珍异宝,用极致的 “贴心陪伴”,换来了小皇帝毫无保留的信任,成了天启朝最依赖的人。

等到天启即位,魏忠贤便借着这份信任,迅速掌控了司礼监和东厂。

他结党营私,网罗亲信,形成了庞大的 “阉党” 集团,将朝堂变成了自己的一言堂。

他打压东林党人,制造无数冤狱,多少忠臣良将被诬陷致死,朝堂上下一片黑暗;他自称 “九千岁”,权势仅次于皇帝,各地官员为了讨好他,纷纷修建生祠,将他供奉如神;他甚至胆大包天到干预军事、插手财政,把本就风雨飘摇的大明江山,搅得支离破碎。

直到崇祯皇帝即位,才下定决心清算这祸国殃民的阉党,可彼时明朝的气数,早已被他耗得差不多了,覆灭的种子,早已埋下。

一个 “大伴”,能成为颠覆王朝的蛀虫。

朱槿的眉头微微蹙起,心头掠过一丝沉重。但他很快又想起另一个名字 —— 陈矩。

那位万历朝的太监,虽非万历幼年专属的 “大伴”,却也是陪伴了万历多年、品行端正的亲信。

他掌司礼监期间,始终廉洁自律,从不收受贿赂,更不越权干预朝政。

不仅如此,他还多次劝谏万历皇帝节俭度日、重视民生,为百姓谋福祉。

当年 “妖书案” 爆发,朝野震动,人心惶惶,正是陈矩秉持公正,顶住各方压力,不滥杀无辜,不牵连旁人,才避免了一场大规模的政治清洗,稳定了朝局。

他一生恪守 “安静守礼” 的准则,从未利用皇帝的信任谋取私利,死后万历皇帝亲赐祭葬,百官自发为其送葬,就连民间百姓,也感念他的功德。这般善终且获满朝赞誉的宦官,在明朝历史上,实属罕见。

同样是 “大伴”,同样深得皇帝信任,陈矩用一生践行了 “陪伴、辅佐、不越权” 的本分,打破了 “权宦必乱政” 的刻板印象。

一正一反,两种结局,两种人生,皆系于 “大伴” 自身的品行,更系于皇子的引导。

朱槿目光缓缓扫过院中正对着他跪成一排的小太监 ,膝盖死死抵着冰凉的青石板,裤腿早已被露水浸得发潮,贴在腿上泛着冷意。

有几个年纪小的,身子已撑不住地微微摇晃,额前的碎发被冷汗黏在苍白的额头上,眼皮沉重得快要耷拉下来,却还强撑着不敢闭眼;稍大些的,虽还维持着端正的跪姿,指节却因用力攥着衣角而泛青,下颌线绷得紧紧的,连呼吸都透着小心翼翼的疲惫。

不用想也知道,他们在这儿跪了整整一夜,连口热饭、热水都没沾过。

朱槿收回目光,落在身后始终躬身跟着的李德全身上。

老太监穿着一身半旧的深蓝绸缎太监服,腰杆弯得几乎要贴到地面,双手交叠放在身前,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的针脚,显然是等得急了。

“二公子,您看…… 选哪一个留在身边侍奉?” 李德全的声音带着几分刻意放柔的谨慎,尾音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催促。

朱槿轻轻叹了口气。

他心里不是没有同情,这些孩子,若不是家里穷得揭不开锅,谁会舍得把亲生儿子送来宫里受这份罪?净身时的剧痛、术后恢复的煎熬,再加上宫里严苛的规矩,稍有不慎便是打骂,他们不过是想混口饱饭,却要付出这么多。

可这份同情,也仅仅是片刻的触动。

他骨子里和自己老爹朱元璋一样,对这些 “无根之人” 始终带着几分难以言说的不喜。

前些日子路过太监房,他便闻到过一股若有似无的骚味,后来才从老侍从口中知晓,这是净身留下的后遗症 —— 洪武朝的净身手术虽由官方指定匠人操作,可医术有限,一旦手术时伤了尿道,或是术后护理不当,很容易落下尿失禁的毛病。

太监们在宫里地位低微,连件多余的衣物都没有,只能在贴身的里衣里缝上一层干燥的草木灰,靠草木灰吸走失禁的尿液;若是想让味道淡些,便偷偷用艾草煮水,趁没人的时候反复清洗衣物,或是把晒干的艾草叶缝进衣摆,用艾草的清香盖过异味。

可即便如此,一到闷热的天气,那股混杂着尿骚与草木灰的味道还是会隐隐飘出来,闻着总让人心里发闷。

更让他不适的,是太监们的声音。

许是净身伤了身体根基,大多太监的声音都变得尖细刺耳,像被掐住了嗓子的雌鸭,说话时带着一股刻意的柔媚,听着总让人浑身不自在。

前几日有个小太监来传膳,一句 “二公子用膳了”,尖细的声音差点让他手里的茶盏晃出茶水。

想到这儿,朱槿往后退了半步,避开廊下的冷风,对李德全摆了摆手:“李公公,这太监我就不要了。”

“二公子?” 李德全猛地抬起头,浑浊的眼睛里满是震惊,连腰杆都不自觉地直了几分,“这…… 这可是上位特意安排的啊!您为何不要?是不是这些孩子哪里不合您的意?要不老奴再去给您挑些机灵的来?” 他说着,便要转身往外走,像是生怕朱槿真的一个都不选。

“不必了。” 朱槿伸手拦住他,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年后我就要搬出皇宫,单独开府了。父王已经把他从前住过的吴王府赏赐给我了。府里的人手我自会安排,身边就不必留太监了。”

“吴王府?!” 李德全的声音瞬间拔高,又连忙捂住嘴,压低了声音,可眼里的震惊却怎么也藏不住。

他伺候朱元璋这么多年,怎会不知道吴王府的分量?那可是上位的 “潜龙之所”。如今上位竟把吴王府赏给了二公子,这份恩宠,别说其他皇子,就连世子朱标都未曾有过!

震惊过后,李德全的脸色又垮了下来,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他硬着头皮上前一步,声音带着几分恳求:“二公子,您看…… 这毕竟是上位亲口安排的差事。若是您一个都不选,老奴回去回话时,上位问起,老奴…… 老奴实在不好交代啊!” 他说着,膝盖都微微弯了弯,像是要给朱槿下跪求情。

“无妨。” 朱槿毫不在意地摆了摆手,语气里带着几分对朱元璋的笃定,“回去你就跟父王说,是我自己不愿要太监的,与你无关。若是父王有疑问,让他直接问我便是,有什么事,我来担着。”

说完,不等李德全再开口劝说,朱槿便扬声朝着庭院门口喊道:“蒋瓛!”

声音刚落。蒋瓛走到朱槿面前,“噗通” 一声单膝跪地:“二爷?”

“给这些小太监每人发五两银子。” 朱槿指了指院中的少年们,语气里多了几分温和,“他们在这儿跪了一夜,膝盖怕是都冻僵了,再让人领着他们去太医院,拿些活血化瘀的药膏,让他们回去好好休养几日,不用再来这儿候着了。”

“属下遵令!”

院中的小太监们听到 “五两银子”“太医院拿药”,眼中瞬间迸发出难以置信的光芒,有几个年纪小的,甚至忍不住红了眼眶,却还强撑着不敢哭出来,只是把头埋得更低了。

朱槿看着这一幕,摆了摆手:“好了,都下去吧。我折腾了一夜,也乏了,要回屋睡觉了。”

李德全见状,也知道再劝无用,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躬身应道:“是,老奴恭送二公子。” 说着,又对着小太监们低声呵斥,“还不快谢过二公子恩典!”

“谢二公子恩典!” 十来个少年齐声喊道,声音虽带着疲惫,却透着真切的感激,随后便一步一挪地离开了庭院。

朱槿转身走进偏殿,殿内与外面的寒冷截然不同。他走到床边,卸下外袍扔在衣架上,倒头便躺在铺着厚厚锦被的床上,只觉得一阵浓重的困意袭来 —— 从昨夜去乾清宫议事,到如今安排完这些事,整整一夜没合眼,总算是能好好睡一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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