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的时刻并没有持续太久。在某个瞬间，一种强烈的震动从南坡断谷方向传来，我手中的玉简也随之发烫。
我睁开眼的时候，玉简还在掌心发烫。
刚才那阵震动不是错觉。南坡断谷的监测数据在短短几个呼吸间翻了三倍，原本规律的波动变得杂乱无章。我盯着玉简表面跳动的光点，手指按在裂纹位置，能感觉到一丝微弱但持续的震感，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下面推动。
系统界面突然弹出。
【紧急任务触发】
题目：检测到巫族异动，请判断其目的，并选择应对策略。
选项：A. 按兵不动，静观其变
b. 主动出击，先发制人
c. 遣派斥候，侦查虚实
我没有立刻回应。
营地外风平浪静，阳光照在议事厅的门槛上，灰尘在光柱里浮动。但我知道，这平静撑不了多久。巫族的气息和妖族不同，不靠法力外放，而是从地底传来，带着一种沉重的压迫，像山要塌下来前的征兆。
选A太被动。我们刚立下三年规划，不能一开始就被人牵着鼻子走。
选b风险太大。巫族肉身强横，若他们已有准备，贸然出击只会损兵折将。
只有c是活路。先看清对方想干什么，才能决定下一步怎么走。
我在心里锁定答案。
“传令赵玄副手。”我站起身，走到门边，声音压低，“带两名懂古纹的弟子，三名轻身好手，即刻出发，目标南坡断谷外围。任务只有一条——查明气息来源。不得交战，不准靠近裂缝，只许观察记录。”
话音落下的瞬间，系统提示闪现。
【答题完成】
【选择正确】
【奖励待发放】
我没看奖励内容，转身回到案前。灵识展开，覆盖营地四周。我能感知到每一个岗位上的值守弟子，也能察觉到演武场那边正在训练的新成员。一切运转如常，但不能再有半点松懈。
我拿起笔，在调度册上写下新的指令：
午时起，所有非必要外出任务暂停；
工程司立即加固主阵基座，加设三层预警符；
技研院调出备用玉符三十枚，随时准备分发。
写完后，我把册子推到一旁，重新握住那块南坡玉简。
数据又变了。
裂缝的震动频率再次上升，这次持续了整整十息。期间有三次短暂停顿，间隔几乎相等。这不是自然现象。有人在尝试打开什么，或者在测试某种通道的稳定性。
我闭上眼，把灵识附在玉简上，顺着地脉延伸出去。探查范围只能到断谷边缘，再往前就被一股阻力挡住，像是撞上了一层厚重的墙。那种感觉很奇怪，不像阵法阻隔，倒像是……血肉之躯站在面前，用身体拦住了去路。
我收回灵识，额头有些发凉。
巫族确实醒了。而且他们已经在行动。
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是传令弟子回来复命。
“赵玄副手已带队出发，预计一个时辰内抵达南坡外围。”
“路上是否安排接应？”
“不用。”我说，“让他们保持隐蔽，每半个时辰传一次消息回来。如果失联超过两炷香时间，立刻启动二级警戒。”
他点头离开。
我坐在原位没动。桌上系统界面还浮着，金色文字未散。我知道它不会马上消失，这种高阶题目通常会在答案确认后停留一段时间，直到局势进一步明朗才会结算奖励。
窗外阳光斜移，照在案角的调度图上。我伸手把图纸往下拉了半寸，让南坡区域完全暴露在视线中。那里现在画了一个红圈，是我刚刚用朱砂笔标出的裂缝位置。
远处传来一声钟响，是午时的报时。
营地里的弟子开始换岗吃饭，灵田区有人在浇水，工程队在搬运石料。一切看起来和往常一样。但我知道，有些事已经不一样了。
我摸了摸怀里的另一块玉简，那是护道司的应急联络阵。只要我注入灵力，全营三百二十七人都会收到警讯。现在还不需要动用它，但必须随时准备好。
又过了片刻，南坡玉简轻轻震动了一下。
是第一道回传消息。
“小队已抵达预定位置，发现地面有新裂痕，长约七尺，深不可测。周围无人员活动痕迹，但岩壁上有刻画符号，正在辨认。”
我盯着那行字，没有立刻回应。
那些符号如果是古巫文，那就说明对方不是随意行动，而是按照某种仪式在推进。这意味着他们的目标明确，计划周密。
我提起笔，在纸上画下三个方向：
一是继续监控裂缝变化；
二是让柳青那边加强灵田系统的感应精度；
三是通知政务司准备后备物资清单，以防需要临时撤离部分人员。
刚写完，玉简再次发烫。
这次的数据异常剧烈。震动频率直接飙升至峰值，维持了五息才回落。而在回落的瞬间，我捕捉到一丝极其微弱的波动——像是某种声音，透过地底传了过来。
不是鼓声，也不是吼叫。
更像是一句话，在极深处被念了出来。
我猛地抬头，看向门外。
阳光依旧明亮，树影静静躺在地上。可我的手已经按在了桌下的机关枢上。只要下一秒情况不对，我就能在三个呼吸内启动全营防御阵。
玉简安静下来。
系统界面仍悬浮在眼前，没有消失。
我坐回椅子，双手放在膝上，一动不动。
下一个问题会来得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