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云医药总部,顶楼办公室。
李凌霄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城市繁华的景色,手中却捏着一份薄薄的资料。资料上的内容,让这位刚刚在商界掀起惊涛骇浪的年轻巨头,眉头微微蹙起。
“林若雪……”他低声念着这个名字。资料上附着一张照片,照片上的女子容颜清丽绝伦,气质清冷如雪山之巅的莲,但那双深邃的眼眸中,却透着一股与年龄不符的沉稳和锐利。她是“瑞康集团”新任的副总裁,也是瑞康背后那个古老家族,林家,这一代最出色的子弟之一。
瑞康集团,正是此次在“清肺灵”战场上,对天云医药围追堵截最凶狠的那头巨鳄。而林若雪的空降,无疑给这场本就白热化的商战,增添了更多的变数。
“老板,这位林小姐可不简单。”韩雪瑶穿着一身干练的职业套装,走到李凌霄身边,语气带着几分调侃,也带着几分凝重,“哈佛医学院和商学院的双料博士,二十三岁就独立主导过瑞康好几个海外重要项目,手段高超,人送外号‘冰山魔女’。看来瑞康这次是下了血本,把雪藏的王牌都打出来了。”
李凌霄转过身,将资料随手放在办公桌上,脸上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冰山魔女?有意思。瑞康以为派个漂亮女人来,就能让我手下留情?”
韩雪瑶噗嗤一笑:“那可说不准,万一我们李总英雄难过美人关呢?”
“美人?”李凌霄瞥了她一眼,故意板起脸,“在我眼里,只有对手和伙伴。她既然是瑞康的利刃,那我就要看看,是她的刃快,还是我的盾厚。”
就在这时,顾清欢拿着一份文件快步走了进来,脸色不太好看:“凌霄,刚收到的消息,我们在东南省的几个重要药材种植基地,同时遭到了当地环保部门的突击检查,以‘可能存在污染风险’为由,要求我们暂停采收,配合深入调查。”
李凌霄眼神一冷:“东南省?那是瑞康的传统势力范围。动作真快啊,这位林副总裁,一来就给我送了一份‘大礼’。”
原料被断供的威胁,瞬间从纸面变成了现实。这一招,直接掐向了天云医药的咽喉。
“我们的库存还能支撑多久?”李凌霄沉声问道。
顾清欢快速计算了一下:“如果只是供应现有订单和医院渠道,最多一个月。但如果算上我们正在全力推进的‘健康呼吸’公益计划,以及应对可能爆发的市场需求,最多……二十天。”
办公室内的气氛瞬间凝重起来。
李凌霄沉吟片刻,忽然问道:“慕容那边有什么消息?”
他指的是慕容雪,她正负责调查“清肺灵”上市前后遭遇的种种暗算,包括之前那场失败的舆论抹黑和专利诉讼的背后推手。
顾清欢摇了摇头:“慕容说对方很狡猾,线索到了几个外围的马仔就断了,指向瑞康,但没有直接证据能牵扯到那位新来的林副总裁。”
李凌霄点了点头,并不意外。能被称为“魔女”,自然不会轻易留下把柄。
“既然她出招了,那我们接着就是。”李凌霄脸上非但没有惧色,反而露出了几分棋逢对手的兴奋,“清欢,你立刻飞一趟东南省,亲自去协调处理。该找的关系找,该走的程序走,但原则问题不能让步,我们的种植基地绝对符合环保标准。同时,启动我们的备用原料供应渠道,虽然成本会高一些,但先保证生产和供应不断。”
“明白。”顾清欢点头,雷厉风行地转身就去安排。
“雪瑶,”李凌霄又看向韩雪瑶,“舆论方面,交给你。既要低调处理东南省的事情,避免被放大炒作,又要适时地、不经意地透露一下我们天云医药为了保障药品供应,不惜成本开辟备用渠道的‘艰难’和‘社会责任感’,博取公众和合作伙伴的同情与支持。”
“懂了,示敌以弱,博取同情,反将一军。”韩雪瑶心领神会,美眸中闪过一丝狡黠,“我这就去办。”
办公室里只剩下李凌霄一人。他再次拿起林若雪的资料,目光落在她那双清冷的眼眸上。
“林若雪……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他低声自语。商场的残酷,他早已领略,但这一次,对手换成了一个如此美丽又危险的女人,倒是让这场生死搏杀,平添了几分别样的色彩。
几天后,一场由医药行业协会主办的高端论坛在滨海市举行。李凌霄作为新晋的行业风云人物,自然是受邀嘉宾。而巧合的是,瑞康集团的新任副总裁林若雪,同样在嘉宾名单之列。
这是两人第一次在公开场合碰面。
论坛休息间隙,咖啡厅内。李凌霄端着一杯咖啡,看似随意地踱步,恰好“偶遇”了正独自坐在窗边,安静翻阅资料的林若雪。
“林副总裁,久仰大名。”李凌霄走上前,微笑着伸出手,语气从容不迫。
林若雪抬起头,看到李凌霄,眼中闪过一丝极快的讶异,随即恢复了一贯的清冷。她站起身,伸出手与李凌霄轻轻一握,触之即分,礼仪周到却带着疏离。
“李总,幸会。”她的声音如同她的人一样,清澈动听,却没什么温度。
“林副总初来乍到,就送了我一份‘厚礼’,李某真是受宠若惊。”李凌霄笑容不变,话语却带着锋刃,直指东南省原料基地被查之事。
林若雪神色不变,仿佛听不懂李凌霄的弦外之音,淡淡道:“李总言重了。依法行政,规范经营,是对所有企业的基本要求。瑞康集团一向拥护并积极配合各项检查,相信天云医药也是如此。”
她四两拨千斤,将打压轻描淡写地归结为“依法行政”,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李凌霄心中暗赞,好一个滴水不漏的“冰山魔女”。
“那是自然。”李凌霄顺势在她对面的座位坐下,“只是有时候,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就怕有些规矩,被别有用心的人利用了,反而成了阻碍行业发展的绊脚石。”
林若雪端起面前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动作优雅:“李总似乎意有所指?在我看来,规矩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维护公平的竞争环境。天云医药的‘清肺灵’确实是好药,但好药,也更应该遵守规矩,不是吗?”
她的话绵里藏针,暗指天云医药或许在某些方面“不守规矩”。
李凌霄哈哈一笑:“林副总说得对,公平竞争最重要。不过,我始终认为,真正的公平,是让更好的产品、更先进的技术服务更多的患者,而不是被一些盘外招束缚住手脚。”他目光锐利地看向林若雪,“就是不知道,瑞康集团是否也抱着同样的想法?”
两人目光在空中交汇,仿佛有无形的电光闪烁。一个笑容温和却暗藏霸气和试探,一个面色清冷且言语滴水不漏,权谋的博弈在看似平淡的对话中悄然展开。
“瑞康的目标,始终是为人类健康事业贡献力量。”林若雪给出了一个标准到近乎官方的话术,巧妙地回避了李凌霄的直接问题。
李凌霄也不深究,转而笑道:“听说林副总对古琴颇有研究?正好我收藏了一把不错的唐代古琴‘九霄环佩’,不知何时能有幸聆听林副总雅奏?”
他话题转得突兀,林若雪明显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李凌霄会调查她的个人爱好。她眼底深处掠过一丝极淡的波动,但很快掩饰过去。
“李总消息灵通。不过,技艺浅薄,不敢献丑。”她委婉拒绝。
“无妨,兴趣而已。”李凌霄站起身,知道初次交锋到此为止,“期待下次与林副总交流,无论是在论坛上,还是在……别的场合。”
他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转身离开。
看着李凌霄离去的挺拔背影,林若雪清冷的眸子里,终于泛起一丝难以察觉的涟漪。这个李凌霄,比她预想的还要难缠,不仅商业手段凌厉,个人魅力也极具侵略性。她轻轻摩挲着手中的茶杯,陷入了沉思。
而离开咖啡厅的李凌霄,脸上的笑容也慢慢收敛。他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慕容,重点查一下林若雪,特别是她来瑞康之前,在海外的那段经历。另外,东南省那边,给那些跳得最欢的人,找点‘麻烦’,让他们知道,天云医药的钱,不是那么好拿的。”
挂断电话,李凌霄眼神冰冷。商战的残酷,不仅仅在于明面的刀光剑影,更在于暗处的波涛汹涌。红颜或许是风景,但若手持暗刃,那便是需要全力应对的敌人。
他回到论坛会场,脸上重新挂起从容的微笑,与各位行业大佬谈笑风生,仿佛刚才那场暗流涌动的交锋从未发生。
但所有人都能感觉到,这位年轻巨头的霸气,已然笼罩全场。而他与那位冰山魔女之间的战争,才刚刚开始。欲望与人性,在巨大的利益和生死搏杀面前,将展现得淋漓尽致。而他李凌霄,早已做好准备,迎接一切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