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青被他推得一个趔趄,撞在床沿上,疼得倒抽一口冷气。
看着母亲含泪却坚定的眼神,看着陈家旺那副志在必得的嘴脸,她知道自己再反抗也无济于事,只能抱起女儿,逃离那令人窒息的地方,逃也似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陈青死死咬着嘴唇,任由绝望淹没自己,眼睁睁看着这场荒唐的闹剧,朝着更不堪的方向蔓延。
十几分钟后,陈家旺慢条斯理地系着衣扣,指尖划过衣襟时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炫耀,脸上挂着藏不住的餍足与得意,眼角眉梢都透着一股子征服者的傲慢。
他低头瞥了眼床上的陈青娘,像打量一件用过即弃的旧物,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心里嗤笑不止:真是个愚不可及的女人,以为用这半老的身子就能换女儿的安宁?未免太天真了!别说你一个半老徐娘,就算你母女仨齐上阵,也别想让我松口——陈青那丫头,我得紧紧攥在手里!
床上的陈青娘蜷缩在床角,衣衫被醉酒的陈家旺扯得歪歪扭扭,领口敞着,露出斑驳的红痕与青紫。
她头发凌乱地贴在汗湿的额角,脸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嘴唇抿得发颤,连声音都带着刚经历过折腾的沙哑与怯懦,眼神里满是近乎哀求的卑微,小心翼翼地望着陈家旺。
“陈主任……你可千万别忘方才的许诺。既然我今晚已经依了你,往后就……就别再惦记陈青了。你要是实在耐不住,想找人陪,我来就行,求你……求你高抬贵手,放过我女儿吧。”
她说着,双手下意识地攥紧了身下的床单,指节都泛了白,眼底满是惶恐与期盼交织的神色。
陈青被隔壁屋里的动静揪得心脏快要裂开,她缩在墙角,双手死死捂住耳朵,却挡不住那些刺心的声响,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往下砸,心在一寸寸滴血。
她眼睁睁看着母亲为了护她,把自己卑微地献祭出去,却连阻止的勇气都没有,只剩下满心的绝望与懊恼。
陈青听到隔壁那刺耳的声音停了,一跌一幢地回到那,看着母亲最后窘迫、失魂落魄的模样,想起陈家旺平日的贪得无厌、横行霸道,心里一阵彻骨的胆寒。
娘哪里知道,这个男人的欲望哪有尽头?就算她今晚把自己搭进去,陈家旺也绝不会放过自己!
都是自己的错!若不是她当初引火烧身,也不会连累母亲受这般屈辱。
她猛地抬手,狠狠朝自己脸上扇了一巴掌,清脆的响声在寂静的屋里格外刺耳,脸颊瞬间红起五指印。
她恨自己的懦弱,恨自己的糊涂,更恨陈家旺的无耻,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这场荒唐的悲剧,一步步滑向更深的黑暗。
陈家旺心满意足地抻了个懒腰,嘴里哼着跑调的小曲,脚步轻快地推开门扬长而去,那股子得意劲儿仿佛刚打了场大胜仗。
陈青再也忍不住,疯也似得扑到床边,紧紧搂住母亲冰凉的身子,泪水汹涌而出,哽咽着反复念叨:“娘,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是我害了你!”
她的心脏像被钝刀反复切割,除了对母亲的愧疚,更翻涌着无边的恐惧——陈家旺那般贪得无厌,今晚糟蹋了娘,会不会拿着娘的屈辱、拿着这屋里不堪的模样来要挟自己和娘,来得到妹妹陈红?毕竟他之前就对妹妹陈红图谋不轨,会不会顺带着逼陈红就范,把她们母女仨一个个都拖进泥潭?
悔恨也如潮水般将她淹没:当初为了跳出农门,摆脱脸朝黄土背朝天的日子,自己竟那般不知廉耻,用下作的手段勾引了陈家旺这个畜生!
真是一步错,步步错,如今早已回不了头。是她亲手引狼入室,不仅毁了自己,还连累了疼她护她的娘,搅得全家不得安宁。
万一陈家旺真的得寸进尺,把陈红也祸害了,那她就是全家的罪人!
更不敢想,若是婆家施海波一家知道了这桩桩件件的丑事,她该如何自处?往后的日子又该怎么过?前途一片灰暗,看不到半分光亮。
陈青娘木然地望着天花板,眼神空洞得像蒙了层灰,许久才缓缓转过头,抬手擦了擦女儿脸上的泪,声音平静得可怕:“这也不全是你的错。人往高处走,当初你想跳出农门,也是人之常情,只是没料到陈家旺这个共产党的干部会这么无耻,连脸面都不顾。”
她顿了顿,低头看了眼自己凌乱的衣衫,嘴角牵起一抹苦涩的笑,“娘都四十多岁了,身子骨早就不值钱了,无所谓了。只要你回去别告诉你爹和你妹,这事就烂在肚子里。娘受点委屈不算啥,能护着你就好。”
陈青趴在母亲肩头,哭得浑身发抖。
她心里像压着块巨石,又闷又痛——娘哪里知道,陈家旺的贪心哪有尽头?他今晚得逞了,往后只会变本加厉,怎么可能真的放过自己?
更让她煎熬的是那个可怕的念头:他会不会用娘的遭遇做筹码,逼着妹妹陈红来填补他的欲望?可这话到了嘴边,看着母亲残破的模样,她又硬生生咽了回去,只能把所有苦楚、恐惧、愧疚和悔恨都憋在心里,抱着娘失声痛哭。
不知哭了多久,襁褓中的女儿突然发出响亮的啼哭,饿坏了的小家伙蹬着小胳膊小腿,哭声刺破了屋里的沉闷。
陈青猛地回过神,连忙抬起泪眼,轻轻拍着女儿的背哄着。
看着女儿皱着小眉头、满脸委屈的模样,她心里一紧——未来的路还那么长,陈家旺的威胁像一把悬顶之剑,娘的牺牲能不能换来片刻安宁都未可知,可无论有多难,为了女儿,为了守住这个早已千疮百孔的家,她也得咬牙撑下去。
陈家旺走后,母女俩各自扶着墙回到房间,陈青将熟睡的女儿轻轻放在摇篮里,自己则瘫坐在床沿,母亲也默默躺回那张凌乱的床,两人都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一夜无眠。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棂洒进来,映着满室的狼藉与沉重,脑子里翻来覆去都是昨晚的屈辱与恐惧,直到天快亮时,倦意实在压不住,才靠着床头打了个盹,睡得极浅,稍有动静就会惊醒。
第二天一整天,母女俩都在忐忑中度过。
陈青上班时魂不守舍,总怕陈家旺突然出现,母亲在宿舍带孩子也提心吊胆,耳朵时刻竖着听门外的动静。
直到夜幕降临,两人更是小心翼翼,连说话都放轻了声音,生怕那熟悉的敲门声再次响起。熬到十点以后,门外依旧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异动,悬了一整天的心才稍稍往下沉了沉,彼此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一丝劫后余生的松弛。
第二天早上,母女俩收拾着简单的早饭,难得地对彼此笑了笑。那笑容很淡,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希冀,像是在无边的黑暗里看到了一点微光,觉得或许陈家旺真能信守承诺,往后能让她们过上几天安稳日子。
可这份微弱的希望,在当天晚上就被彻底击碎。夜色渐深,正当母女俩准备歇息时,“咚咚咚——”那道刻在骨子里的敲门声再次响起,急促又蛮横,瞬间将两人刚放松的神经绷紧。
陈青和母亲对视一眼,脸色同时发白。开门的瞬间,看到陈家旺站在门口,眼神清明,身上没有丝毫酒气,母女俩悬着的心莫名松了一口气——至少他没喝醉,或许还能讲几分道理。
可陈青娘刚松弛的神经随即又揪紧了,她心里清楚,清醒的陈家旺或许比醉酒时更难缠,她早已做好了再次牺牲自己的准备,毕竟这半老徐娘的身子已经被糟蹋过一次,也不在乎多一次,只要能护住女儿就好。
不等陈家旺开口,陈青娘就强压着心头的慌乱,挤出一丝卑微的笑:“陈主任,您来了。您稍等,我去洗洗身子,等会儿就来陪您。”
陈家旺却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嘴角勾起一抹狡黠又讥讽的笑,语气里满是毫不掩饰的嫌弃:“前天晚上宠幸你一次,让你舒舒服服的,咋的,还巴巴地粘上啦我?”
他顿了顿,目光越过陈青娘,直勾勾地投向屋里的陈青,眼神里带着毫不掩饰的贪婪:“今晚上我可不是来找你的,我是来找你女儿、我那宝贝似的干闺女的!你哪知道没有她的这些日子里,我是咋熬过来的?我当然也知道,她心里也一直惦记着干爹我呢。
陈青娘闻言,浑身一僵,心里一阵彻骨的胆寒,连忙上前一步拦住他,声音都带着颤音:“陈主任,您不能说话不算数啊!那天晚上您明明答应我了,我陪了您,您就放过陈青的!”
“傻女人。”陈家旺嗤笑一声,眼神轻蔑得像在看一只蝼蚁,“你当我是什么人?在杨集,多少年轻姑娘巴巴地往我身上凑,我想要什么样的没有?那天不过是可怜你一片护女心切,才勉为其难成全你一次。往后,你就别再痴心妄想了,也别指望我再碰你一根手指头。”
陈青娘看着陈家旺这丑恶的嘴脸,气得浑身发抖,心里又酸又痛——自己豁出清白牺牲一切,在他眼里竟成了倒贴,连一丝尊重都没有。
她伸出手指着陈家旺,嘴唇哆嗦着,“你……你……”半天憋不出一句完整的话,胸口剧烈起伏,几乎要喘不上气。
陈青望着母亲屈辱又悲愤的模样,心里像被针扎一样疼。
都怪她!都怪她当初鬼迷心窍勾引陈家旺,而娘那晚手足无措的护她,竟然落得这般屈辱的境地。
这个畜生得了便宜还卖乖,虚伪又无耻,可娘当初哪里知道他是这副豺狼心性?悔恨与愤怒交织着,几乎要将她吞噬。
等母女俩缓过神,陈家旺已经不耐烦地拨开陈青娘,一把拉住陈青的手腕,力道大得像要捏碎她的骨头,径直往床边拽。他全然不顾陈青娘就在一旁,眼神贪婪得吓人,伸手就去剥陈青的衣服,动作粗鲁又急切。
“放开我女儿!”陈青娘缓过劲来,疯了似的扑上去,死死拽住陈家旺的胳膊。
陈家旺猛地回头,狠狠一推,陈青娘踉跄着摔在地上,后腰磕在床脚,疼得她龇牙咧嘴,半天爬不起来。
“你他娘的真不识抬举!”陈家旺破口大骂,唾沫星子飞溅,“我那天就说了,睡你是给你脸,是你的荣幸。看你这松松垮垮的身子,哪有半点值得我留恋的地方?我现在身边绕着的都是二十来岁的小姑娘,你这年龄都翻了一倍,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赶紧给我滚远点!”
陈青娘趴在地上,眼泪混合着屈辱往下流,心像被撕裂一样疼。
她看着女儿的衣服被陈家旺一件件扯掉,襁褓里的小婴儿被这阵仗吓得嚎啕大哭,可陈家旺丝毫没有住手的意思。
她知道自己拦不住——这个五十多岁的男人在杨集权势滔天,一手遮天,她一个普通妇人,就算拼了性命也敌不过。之前牺牲自己都没能换得女儿安宁,如今跪求、阻拦更是徒劳。
为了不让女儿的丑事被外人知晓,也怕哭闹的孩子再遭惊吓,陈青娘只能强撑着爬起来,抱起哭得撕心裂肺的外孙女,踉跄着走出房间。
她到了另一个房间,耳边却挥之不去屋里女儿的挣扎与陈家旺的狞笑,每一声都像鞭子抽在她心上,她只能死死咬着嘴唇,任由泪水无声滑落。
陈青无力反抗,只能任由陈家旺胡作非为。刚出月子的身子还虚弱着,被他折腾得几乎散架,心里只剩一片死寂的寒凉。
完事之后,陈家旺像往常一样,毫无顾忌地躺在她身边,很快就发出了震天的呼噜声。
初冬的寒气透过窗缝钻进来,掠过陈青赤身的皮肤,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她连抬手穿衣服的力气都没有,浑身冰凉,心里一片荒芜,浓重的绝望像潮水般将她淹没,恨不得就此闭眼,再也不用面对这不堪的一切。
不知躺了多久,房门被轻轻敲响,随后母亲推门进来,怀里抱着哭闹不止的女儿,眼神复杂地看了她一眼——那里面有心疼,有无奈,还有深深的无力,她将孩子递了过来,声音沙哑:“孩子饿了,你喂喂她吧。”
陈青撑起虚弱的身子,接过女儿,指尖触到孩子温热的小身体,心里才勉强泛起一丝微弱的暖意。
而母亲的目光落在床上一丝不挂、睡得毫无顾忌的陈家旺身上时,眉头紧紧蹙起,眼底翻涌着难以抑制的厌恶与愤怒。
这个男人明明是施暴者,却活得像个主人,肆意践踏她们母女的尊严,他酣睡的模样,在她眼里丑陋至极。
一股强烈的恨意猛地从心底升起,陈青娘恨不得立刻拿起什么东西,让这个欺负了自己和女儿的畜生付出代价。
可她的指尖攥得发白,指甲几乎嵌进掌心,最终还是无力地松开了。
在杨集,陈家旺一手遮天,她们母女不过是任人宰割的蝼蚁,稍有反抗,只会招致更可怕的报复。
她只能强压下所有翻涌的情绪,默默转身带上门,留下陈青独自给孩子喂奶,任由那股恶心与屈辱在心底反复蔓延,却连一声抱怨都不敢发出。
陈青母女俩的日子,就在这样暗无天日的煎熬里艰难往前挪着。
陈家旺像是忘了他还有别的“干女儿”,只要身体歇过来,就必然往陈青这儿跑。
他心里打着算盘,就是要借着这股势头,把陈青母女彻底拿捏住,让陈青断了任何离开自己的念想,与此同时,他心里那点惦记陈红的念头,也越发清晰地冒了出来,盘算着迟早要把这姐妹俩都攥在手里。
日子久了,陈青的母亲也渐渐麻木,只能被迫接受这个屈辱的现实。
陈家旺就像块甩不掉的烂膏药,死死贴着陈青,而她们母女俩在这杨集,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除了把这事死死捂着、压着,不让外人知晓,还能有什么办法?
有天晚上,陈家旺干脆留下来吃饭,桌上的饭菜简单,他却吃得心安理得,仿佛自己就是这个家的男主人。
酒过三巡,他放下筷子,看向陈青娘,语气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随意:“丈母娘,你看我小姨子陈红,在家闲着也是闲着,多浪费。杨集这么多单位,你看上哪个好,明天我就给她安排进去。在这杨集地面上,就没有你女婿摆不平的事。年轻人嘛,总得找点事做,不然都荒废了。有我这个有权有势的‘姐夫’帮衬着,还能让她受委屈?你说说,想去啥单位,尽管开口。”
这话像一颗炸雷,在陈青和母亲心里轰然炸开,两人脸色瞬间煞白,心里一阵慌乱。
她们太清楚了,陈家旺这哪里是想给陈红安排工作,分明是惦记上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