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医院出来,我没直接回家,而是坐在路边的长椅上发呆。风刮在脸上,有点冷,可我一点都没感觉。脑子里全是婆婆刚才的样子,她瞪着我喊“你是外人”,她要下床打我,还有老公一味让我妥协的模样,心里像被钝刀子割,一下下疼得厉害。
不知道坐了多久,手机响了,是幼儿园老师打来的,说女儿有点想家,让我早点去接她。我这才想起,光顾着跟婆婆吵架,忘了接女儿的事。我赶紧站起来,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往幼儿园赶。
到了幼儿园,女儿看到我,立刻扑过来抱住我的腿:“妈妈,你怎么才来呀?我好想你。”我蹲下来,抱着女儿,把脸埋在她的小肩膀上,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女儿伸出小手,摸了摸我的脸:“妈妈,你怎么哭了?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我赶紧擦干眼泪,笑着说:“没有,妈妈就是想你了。我们回家,妈妈给你做好吃的。”女儿点了点头,拉着我的手,蹦蹦跳跳地跟我走。看着女儿天真的笑脸,我心里暗暗发誓,不管多难,我都要保护好女儿,不能让她受委屈。
回到家,我给女儿做了她最爱吃的番茄炒蛋和糖醋排骨。女儿吃得很香,一边吃一边跟我说幼儿园的趣事。我看着她,心里的难受少了点。吃完饭,我陪女儿玩了一会儿积木,然后给她洗澡,哄她睡觉。
女儿睡熟后,我坐在客厅里,看着空荡荡的屋子,心里又开始难受。我拿出手机,翻着通讯录,想找个人说说心里话,可翻了一圈,也不知道该给谁打。玲子最近忙着照顾刚出生的宝宝,肯定没时间听我唠叨;我弟也在为彩礼的事烦心,我不想再给他添乱。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我看了看时间,已经晚上八点多了,谁会这么晚来?我走到门口,透过猫眼一看,是小叔子。我心里咯噔一下,他来干啥?肯定是为了婆婆的事。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打开了门。小叔子走进来,把手里的包往沙发上一扔,然后坐在沙发上,没说话,脸色很难看。
我也坐在沙发上,看着他,心里有点紧张:“小叔子,你这么晚来,有啥事吗?”
小叔子抬头看着我,语气很不好:“我姐,你今天是不是跟我妈吵架了?还说不管我妈了?”
我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会这么问。肯定是婆婆给他打电话了,还跟他说了谎。我深吸一口气,说:“我没跟你妈吵架,就是跟她对质了一件事。你妈卡里有十五万三千块钱,她却一直说没钱,让我到处借钱给她治病。我跟她对质,她还不承认,甚至想打我。”
“我妈有十五万?”小叔子皱了皱眉,“不可能吧?我妈平时那么省,怎么会有十五万?就算她有,那也是给我攒的彩礼钱,不能动。”
我没想到小叔子会这么说,心里更生气了:“彩礼钱重要还是你妈的命重要?你妈现在生病了,需要钱治病,你却只想着你的彩礼钱。你有没有点良心?”
“我怎么没良心了?”小叔子也生气了,“我妈养我这么大,我给她养老是应该的,可我现在要结婚,彩礼钱是必须的。要是我妈把钱拿出来治病,我就娶不上媳妇了,我妈也会伤心的。你作为嫂子,就不能多担待点,再想想办法吗?”
“我担待得还不够吗?”我声音有点发颤,“我找老板借了十万,找朋友借了三万,找我弟借了一万五,还刷了一万五的信用卡,一共二十万,全给你妈交了治疗费。我现在欠了一屁股债,每个月要还老板五千,还要还信用卡的利息。我已经没有办法再凑钱了,你让我怎么担待?”
“那是你的事,跟我没关系。”小叔子哼了一声,“你是我哥的老婆,给我妈治病是你应该做的。我哥赚钱不容易,你就不能多承担点吗?你要是实在没办法,就去找你爸妈借,他们肯定有办法。”
“我找我爸妈借了,他们没钱。”我急了,“我弟下个月要订婚,彩礼还没凑够呢,我爸妈根本没多余的钱借我。你能不能有点担当,拿出点钱给你妈治病?你一个月也能赚六千多,怎么就不能拿点钱出来?”
“我不能拿钱,”小叔子很坚决,“我赚的钱也要攒起来,留着结婚用。我要是拿出来给我妈治病,我就娶不上媳妇了。我不管,你必须再想办法,不能不管我妈。”
“我没办法了,”我摇了摇头,心里满是失望,“我已经尽我最大的努力了,我真的没办法再凑钱了。你要是想让你妈继续治病,就拿出点钱来,不然,我也没办法。”
小叔子看着我,脸色更难看了:“你要是不管我妈,我就跟我哥说,让我哥跟你离婚。我哥那么孝顺,肯定会听我的。”
我没想到小叔子会说出这么过分的话,心里又气又急:“你别威胁我!我跟你哥的事,不用你管。你要是有本事,就自己拿出钱给你妈治病,别在这里威胁我。”
“我就威胁你怎么了?”小叔子站起身,走到我面前,语气很凶,“你要是不管我妈,我就去你单位闹,让你没法上班。我还要跟街坊邻居说你不孝顺,让大家都知道你的真面目。”
我看着小叔子凶神恶煞的样子,心里有点害怕,可更多的是生气。我站起身,看着他:“你别太过分了!我没做错什么,你要是敢去我单位闹,我就报警。你要是敢跟街坊邻居胡说八道,我就跟你没完。”
小叔子没想到我会这么强硬,愣了一下,然后又说:“你以为报警就有用吗?我是我妈的儿子,我为我妈讨公道,警察也不会把我怎么样。你要是识相点,就赶紧再想办法凑钱,不然,有你好果子吃。”
就在这时,门锁响了,老公回来了。他看到小叔子,愣了一下:“弟,你怎么在这?这么晚了,你还没回去?”
小叔子看到老公,立刻走过去,拉着老公的胳膊:“哥,你可回来了。你老婆不管咱妈了,还跟咱妈吵架,说再也不给咱妈送饭了。你快说说她,让她赶紧再想办法凑钱,不能不管咱妈。”
老公看着我,眼神里满是疑惑:“老婆,弟说的是真的吗?你真不管妈了?”
我看着老公,心里满是委屈:“我不是不管妈,是妈太过分了。她卡里有十五万三千块钱,却一直说没钱,让我到处借钱。我跟她对质,她还不承认,甚至想打我。小叔子也来了,不仅不帮着想办法,还威胁我,让我再找我爸妈借钱,不然就去我单位闹,还让你跟我离婚。”
老公皱着眉,看着小叔子:“弟,你怎么能这么说?还威胁你嫂子?你赶紧给你嫂子道歉。”
小叔子没想到老公会让他道歉,愣了一下:“哥,我没错,我为什么要道歉?是她不管咱妈,我才说她的。你不能帮着外人,不帮咱妈和我。”
“她不是外人,她是你嫂子,是我老婆。”老公语气很严肃,“妈卡里有十五万的事,我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是妈不对,她不该瞒着我们,不该让你嫂子到处借钱。你也不对,不该威胁你嫂子,更不该说让我们离婚的话。你赶紧给你嫂子道歉。”
小叔子看着老公严肃的样子,有点害怕,可还是不想道歉:“我不道歉,我没错。”
“你必须道歉!”老公提高了声音,“不然,你就赶紧走,以后别再登我家的门。”
小叔子没想到老公会这么强硬,愣了半天,才不情不愿地对我说:“嫂子,对不起,我不该威胁你,不该说让你跟我哥离婚的话。”
我看着小叔子,心里的气消了点,可还是很不舒服:“算了,你知道错了就行。妈治病的事,我已经尽我最大的努力了,剩下的,你们自己想办法吧。”
老公看着我,眼里满是感激:“老婆,谢谢你。妈那边,我会再跟她好好说说,让她拿出点钱来。小叔子这边,我也会好好说他,让他别再惹你生气。”
小叔子坐在沙发上,没说话,脸色还是很难看。过了一会儿,他站起身:“哥,我先走了。妈那边,你多劝劝她,别让她再跟嫂子吵架了。”
老公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你路上小心点。”
小叔子走后,老公坐在我身边,拉着我的手:“老婆,今天让你受委屈了。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没保护好你。”
我看着老公,眼泪掉了下来:“我不是怪你,我就是觉得委屈。妈和小叔子都不理解我,还一直欺负我,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老公把我抱在怀里,轻轻拍着我的背:“我知道,我知道你委屈。以后我会多跟妈和小叔子沟通,不会再让你受委屈了。妈那边,我明天就去跟她好好说说,让她拿出点钱来,减轻我们的负担。你放心,有我呢,我会跟你一起承担的。”
我靠在老公怀里,心里稍微暖和了点。我希望老公真的能说到做到,希望妈和小叔子能早点明白,一家人应该互相理解,互相帮助,而不是互相算计,互相欺负。
晚上,我躺在床上,老公紧紧抱着我。我看着他,心里暗暗祈祷,希望以后的日子能好过点,希望妈能好好治病,希望我们一家人能和睦相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