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的计划很简单。”
“兵分三路。”
所有人的呼吸,都为之一滞。
“魏国公徐达!”
“末将在!”
“你率东路军十万,出山东,沿渤海北上,扫清沿途元军势力,直逼通州。”
“汝南侯汤和!”
“末将在!”
“你率西路军十万,出山西,攻取大同,切断元廷向西逃窜的后路。”
“鄂国公常遇春!”
“末将在!”
常遇春的声音,已经带上了颤抖。
“你率中路军十万,自河南北上,横推河北平原,兵锋直指……元大都!”
朱棡的手指,重重地点在了地图上那个代表着元朝心脏的红点上。
“三路大军,呈钳形之势,由南向北,平推过去!”
“本王,会坐镇中军,随时策应三路。”
“我们的目标,是在最短的时间内,以最小的代价。
给元廷雷霆一击,不给他们任何喘息之机!”
“半年之内,本王要三路大军,会师于大都城下!”
“诸位,可有信心?”
轰!
所有将领的脑子,嗡的一声。
这个计划……太疯狂了!
“有!”
常遇春第一个咆哮出声,双目赤红,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
“末将,有信心!”
“臣等,有信心!”
所有将领,齐声怒吼,那股被压抑的战意,在这一刻彻底爆发!
……
当朱棡一声令下,三十万明军悍然刺向了北方。
战局的发展,比所有人预料的,还要顺利。
而最引人注目的,无疑是常遇春率领的中路军。
他们就从中原腹地,一路横扫。
一座又一座城池,在明军的兵锋之下,土崩瓦解。
但凡稍有抵抗的,便被常遇春以雷霆手段,瞬间攻破。
而那些主动开城投降的,则感受到了什么叫做真正的王师。
明军入城之后,军纪严明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他们不入民宅,不扰百姓,宿营只在城外,买卖公平,童叟无欺。
起初,城中的百姓还躲在家中,瑟瑟发抖。
可当他们看到。
那些明军士兵,宁愿喝着冷水啃着干粮,也绝不拿百姓的。
所有人都被震撼了。
渐渐地,有人壮着胆子,端出热水。
有人拿出家里的烙饼。
再后来,便是全城百姓,以迎王师。
无数被蒙元欺压了百年的汉人,跪在街道两旁,高呼“大明万岁”。
明军秋毫无犯的消息,比战报传得更快。
这使得后续的城池,几乎不再有任何抵抗。
元廷的官员,要么弃城而逃,要么直接开城投降。
北伐,变成了一场武装游行。
仅仅用了不到半年时间。
三路大军,便成功汇聚于元大都的城下。
大都城头,元军的旗帜依旧在飘扬。
但那旗帜下的守军,却个个面如死灰。
中军大帐。
朱棡看着沙盘上,那三面将大都彻底包围的令旗,神色平静。
“时机,到了。”
他缓缓起身,走出大帐。
“传令!”
“全军攻城!”
咚!咚!咚!
震天的战鼓声,冲天而起。
无数明军士兵,扛着云梯,推着巨大的撞城车。
发出了呐喊,朝着大都的城墙,发起了总攻。
然而,预想中惨烈的攻城战,并没有发生。
巨大的撞城车,仅仅撞击了几下。
那看似坚不可摧的厚重城门,便发出了声响,轰然向内倒塌。
城门之后,迎接他们的,不是锋利的刀枪与箭雨。
而是……跪了满地,扔下兵器,瑟瑟发抖的元兵。
整个大都,竟然连像样的抵抗都没有。
朱棡骑在马上,缓缓入城。
他看着这熟悉又陌生的街道,心中没有太多波澜。
“派人去皇城看看。”
“是!”
很快,探马飞奔而回,脸上的表情古怪至极。
“启禀殿下……元顺帝……跑了。”
“跑了?”
“是……是的。据宫里留下的太监宫女说,就是前几天。”
“元顺帝带着后妃、太子还有一众亲信大臣,卷了国库里的金银珠宝。”
“趁着夜色,从北门……逃往上都了。”
“他……给我们留了一座空城。”
此言一出,周围的将领们,面面相觑。
他们准备了决一死战,结果……对手直接掀了桌子跑路了?
朱棡的脸上,却露出了然。
这很符合元顺帝的性格。
他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催动战马,一路来到了大都的城楼之上。
俯瞰着这座历经百年沧桑的雄城。
不一会儿,他就骑马下去。
他的战马,踏在青石板铺就的长街上。
马蹄声哒哒响。
街道两旁,店铺的门板紧紧关闭着。
门缝后,窗棂间,一双双眼睛,死死地盯着这支鱼贯而入的军队。
他们,与记忆中那些凶神恶煞的蒙古兵,完全不同。
朱棡勒住了缰绳。
他的目光,扫过那些紧闭的门窗。
扫过那些从破败角落里探出的,一张张菜色的脸。
这些,就是大明的子民。
是被欺辱,被抽干了所有精气神的同胞。
他翻身下马,将缰绳丢给亲卫。
甲胄碰撞的声音,却让周围瞬间死寂。
所有窥探的目光,都缩了回去。
朱棡往前走了几步,站在这空无一人的长街中央。
他深吸一口气,运足了丹田之气。
“我,大明晋王,朱棡。”
声音传遍了整条街道,撞在那些紧闭的门板上。
“元廷已亡,大都克复。”
“自今日起,此地再无蒙古贵人,再无欺压尔等的官吏。”
“所有被侵占的田地,将重新丈量,悉数归还于民。”
“凡大明百姓,皆可按人头,分得田亩。”
“耕者,有其田!”
最后四个字,掷地有声。
门缝后的呼吸,变得粗重。
分田地?
这些对这些被当作牛马一样对待了上百年的人来说,太过遥远。
一个穿着破烂衣衫的老者,颤颤巍巍地推开了半扇门。
他佝偻着腰,走出阴影,跪伏在地。
他的身体抖得如同风中落叶。
“王……王爷……”
老者的声音嘶哑干涩,充满了卑微。
“您……您说的是真的吗?”
“真的……给我们这些贱民……分田地?”
朱棡一步步走到他面前。
他没有让老者起身,而是蹲了下来,平视着那张布满沟壑的脸。
“老人家,你听清楚。”
他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在大明的土地上,没有贱民。”
“只有我大明的百姓。”
“我说的话,一言九鼎。”
“田,会分。”
“房子,也会有。”
“从今往后,你们,是堂堂正正的人。”
老者浑浊的双眼,死死地盯着朱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