袖口的芯片还在发烫，姜昭刚走出训练场边缘，玉简就在识海里震动了一下。
不是警报，是追踪信号被激活的提示。
她停下脚步，没回头，也没加快速度。只是把右手插进作战服口袋，指尖碰到了那枚从敌方终端带出来的晶核。它现在正微微发热，和芯片的频率同步。
三秒后，头顶传来机甲引擎的低频轰鸣。
她立刻知道是谁来了——李轩。
上一秒还在论坛造谣，下一秒就敢亲自带人围剿，这操作也太急了。看来是被她当众揭了老底，气疯了。
远处废弃燃料站后方，三道黑影缓缓升起。改装过的机甲涂着哑光灰，胸口标记被刻意磨掉，但右臂外侧的家族徽记残痕还在。是李家私兵。
第一波Emp弹射出时，姜昭已经跳进了地下维修通道。
爆炸声在地面响起，火花顺着通风口往下掉。她的机甲自动开启静默模式，所有信号发射器关闭。玉简开始扫描周边频段，很快锁定了通讯链路。
果然是贵族议会加密协议，和论坛那个匿名账号用的一模一样的密钥片段。
“就挺秃然的。”她在心里嘀咕，“这人都不会换马甲的吗？”
风虎早就待命在储物舱里。她意念一动，灵兽顺着通风管道奔袭而去。爪子踩在金属管壁上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两台机甲刚准备二次锁定目标，能源管线就被撕开。高压电流瞬间引爆内部电池，火光冲天。第三台被迫降落，还没站稳，姜昭从地底破土而出，灵鞭甩出，缠住腿部关节直接往岩壁上砸。
机械臂变形，驾驶舱凹陷，里面的人当场昏迷。
剩下最后一台——李轩的“影刃”。
它启动了光学迷彩，身形在夜空中一闪即逝。姜昭抬头，瞳孔泛起淡金色。逍遥决运转，识海时间流速十倍，她开始推演对方轨迹。
每次隐身前有0.3秒姿态调整，肩部装甲会轻微抬升。这是硬伤，改不了。
倒计时三、二、一。
她跃起，灵鞭化作网状横扫。
“砰！”
右肩接缝处被精准命中，“影刃”失去平衡，一头栽向峡谷底部。落地时激起大片尘土，驾驶舱屏幕裂开蛛网状纹路。
姜昭落下去，机甲步行声沉稳。她走到“影刃”面前，机械足踩上操控杆。
咔嚓一声。
操作面板炸出电火花，李轩在里面大喊：“你干什么！快放开我！”
“疼吗？”她低头看着屏幕里那张扭曲的脸，“原主怎么死的，需要我复盘吗？”
李轩咬牙：“你胡说什么！我不知道你在讲什么！”
“哦？”她冷笑，“那你昨晚为什么让手下在论坛发帖？用的是我偷来的数据当证据，挺会废物利用啊。”
“我没有——”
“闭嘴。”她打断他，“你每次说谎，左眼都会抽一下。现在都快跳成蹦迪灯了。”
李轩僵住。
她抬起手，灵鞭尾端刺穿驾驶舱外壳，直插控制模块。系统自检界面弹出，上面清楚显示着远程指令记录——包括引爆预设炸药、封锁退路、诱导她进入峡谷埋伏圈。
“还打算同归于尽？”她嗤笑，“你连自毁程序都能输错密码，还想杀我？”
李轩脸色发白：“你怎么可能……看懂军用系统界面？”
“你说呢？”她收回鞭子，玉简同步切断电源回路，只留生命维持系统运行。“想死？没门。你得活着，看着自己怎么一步步烂到底。”
她转身环视战场。
两台改装机甲烧成了铁架子，第三台歪在岩壁边冒烟。风虎从通风口跳下来，舔了舔爪子上的机油。
公共频道突然被打开。
“本次防御战录影已上传军校监察局备案。”她的声音清晰传出，“涉案人员信息实时追踪中。建议相关部门尽快收网，别让我替你们动手。”
话音落下，远处军校方向亮起几道探照灯光束。警报声由远及近。
但她没动。
站在残骸中央，机甲未回收，面罩上全是灰尘。风虎伏在一旁，耳朵竖着，随时准备再次出击。
李轩在里面疯狂拍打控制台：“你不能这样关着我！我是贵族学员！你这是非法拘禁！”
“非法？”她转头看他，“你带武装机甲袭击现役学员，还敢提法律？”
“我是为了调查你！”他吼，“有人告诉我你是海盗内应！我是在执行正义！”
“哦。”她点点头，“所以谁告诉你的？赵坤？还是你妈？”
李轩猛地闭嘴。
“不答也行。”她走近一步，手指敲了敲裂开的屏幕，“反正我都录下来了。顺便告诉你一件事——你母亲上周转账给海盗残部那笔钱，星网流水我截了。要不要现在直播给大家看看？”
他的脸彻底变了。
她不再看他，抬头望向星空。
刚才那一战太快，敌人太弱。但奇怪的是，玉简一直在震动。不是来自李轩这边的信号，而是另一个方向。
西北林区。
那里有个废弃信号塔，前几天她布置过一颗晶核当信标。现在，那颗晶核的状态变成了“离线”。
不是损坏，是被人主动切断了连接。
她眯起眼。
这场袭击来得太巧。她刚揭穿谣言，李轩就带着人杀过来。时间掐得这么准，说明背后有人在实时监控她的动向。
是谁？
秦岚？不对，导师没理由这么做。
埃德温？也不像，他最近根本没有靠近军校区域。
那只剩下一个可能——有人复制了她的玉简信号源。
她低头看了眼吊坠。翡翠表面闪过一道微弱金纹。
“想找我？”她轻声说，“那你得亲自来。”
风虎忽然低吼了一声。
她立刻警觉，机甲进入战斗姿态。远处探照灯越来越近，但还有一道光束，是从完全相反的方向射来的。
不是军校的制式光源。
更暗，更偏红，像是某种改装设备。
她不动，静静等着。
那道光停在五百米外，没再靠近。
几秒后，一个低沉的电子音通过公共频道传来：
“7-Ex-001，你超时了。”
姜昭握紧了灵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