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沙卷起的瞬间，姜昭就醒了。
她没开灯，直接走到窗边。远处黑压压一片正朝商场移动，窸窣声越来越近，是成群的丧尸。
她转身下楼，脚步很稳。推开大门时，程岳已经带着守卫队在门口集合。
“来了。”她说。
程岳抬头看她：“多少？”
“至少两百，后巷可能还有。”
“火把点上，封门！”
命令刚落，外围铁网外已经挤满了腐烂的脸。它们拍打着金属，发出刺耳的刮擦声。有人在二楼窗口尖叫，一个女人差点翻窗往外逃，被同伴拉住。
姜昭跃上屋顶，站定。
她闭眼，识海中的灵泉开始翻涌。玉简微微发烫，大品逍遥决运转，灵力从四肢百骸汇聚到头顶。
乌云在商场上空凝聚。
第一滴雨落下时，是透明的。第二滴，带了寒气。第三滴，砸在丧尸脸上，直接削掉半边头骨。
灵雨来了。
每一滴都像微型冰刃，密集落下，割裂皮肉、斩断脖颈。前排丧尸成片倒下，后面的踩着尸体继续往前冲。
“别愣着！”姜昭在屋顶喊，“烧尸体，清通道！”
程岳立刻下令。守卫队点燃火把，沿着铁网外侧形成火墙。焦臭味迅速弥漫。
但丧尸没停。
后巷传来撞击声。姜昭眼角一抽，分出一缕神识——白狐已经在那边了。
她睁开眼，抬手一指。灵雨偏转方向，如刀幕般扫过后巷围墙。三只攀爬的丧尸被齐腰切断，摔进火堆。
可就在这时，两个男人从侧门翻墙想跑。其中一个还背着物资包。
姜昭落地，灵鞭出手。
银光划破夜空，缠住其中一人脚踝，猛力一拽。那人倒挂在半空，包里的罐头洒了一地。
“谁给你的胆子？”她走过去，声音不高。
另一人跪在地上发抖：“我……我们不想死……”
“那就留下战斗。”她甩鞭，把悬空的人扔到火墙边上，“再让我看见谁逃，下次不是断腿，是砍头。”
人群安静了。
她回到屋顶，发现尸群还在涌来。数量太多，灵雨覆盖不过来。而且……这些丧尸行动太整齐了，不像普通低阶。
有问题。
她召回灵雨，在空中重组。水珠悬浮，凝成上千根细长冰锥，密密麻麻悬在基地上空。
她双手下压。
冰锥阵猛然坠落，穿透尸群。咔嚓声连成一片，血浆四溅。大片区域瞬间清空。
剩下的丧尸开始后退。
但她没放松。手指微动，灵鞭再次扬起，扫过尸堆。
“这一夜，”她站在废墟高台上，发尾泛蓝，“谁救了你们？”
没人说话。
一个孩子突然喊：“姜姐！”
接着是第二个：“姜姐神了！”
声音越来越大，最后整个基地都在喊。
程岳走到她面前，单膝跪地，抱拳：“守卫队，听您调令。”
她点头，没多说。
火堆旁有人低声议论：“那雨根本不是普通的雨。”
“她是不是A级异能者？”
“比7区那个队长强多了……”
姜昭转身往指挥室走。门关上之前，她回头看了一眼战场。
残尸遍地，火还没灭。空气中全是血腥和焦糊味。
桌上的规矩纸板还在，边缘沾了点血，像是盖了个章。
她坐下，吊坠贴着胸口，玉简安静。数据在识海里滚动：灵力消耗37%，未检测到高阶波动，威胁等级暂降。
但她知道，刚才那波尸潮不对劲。
太整齐，太执着。背后一定有东西在控制。
她打开抽屉，拿出一块旧电路板。这是白天在配电室捡的，上面有个模糊标签，写着“b-7”。
她盯着看了很久。
外面，欢呼声渐渐平息。守卫换岗，脚步声规律响起。
她把电路板放回抽屉，起身去检查净水池。
池水清澈，蓝光微闪。灵泉眼稳定运行。她伸手探了探温度，凉的。
正要离开，眼角忽然瞥见池底有东西反光。
她蹲下，伸手捞出来。
是一块防水布包裹的金属盒。表面锈迹斑斑，但锁扣完好。
她用灵力震开锁，打开。
里面是本小册子，封面写着：**楚云裳·实验日志·第3卷**。
她的手顿住了。
母亲的名字。
她翻开第一页，字迹潦草：
“如果有人看到这本日记，请记住——我不是失败品。我是第一个觉醒者。他们想抹杀我，是因为我发现了‘书阁’的真相。姜昭，如果你活着，别相信任何系统，别完成任何任务。你在被操控……”
后面几页被水浸过，字迹模糊。
她继续翻，最后一页写着：
“灵泉眼不是终点，是钥匙。找到b-7核心，重启命运之门。我在0号世界等你。”
她盯着那行字。
0号世界？
她猛地抬头，看向窗外。
远处风沙又起，但这次，风里夹着一声极轻的笑。
像玻璃碎裂的声音。
她抓起灵鞭，冲出门。
程岳正在巡逻，看见她出来：“怎么了？”
“去地下室。”她说，“带上工具。”
“现在？”
“现在。”
他们一路下到负一层，直奔配电室夹层。灵泉眼静静冒着泡，蓝光照亮四周。
姜昭把金属盒放在地上，指着裂缝：“挖深一点，下面可能有空间。”
程岳二话不说开始撬水泥。
十分钟过去，墙体松动。一股冷风从缝隙吹出，带着铁锈和消毒水混合的味道。
程岳砸开最后一块砖。
里面是个小密室，不到五平米。墙上贴满照片和图纸，中间摆着一台老式终端机。
屏幕居然亮着。
一行字在闪烁：
【欢迎回来，宿主姜昭。
您已触发隐藏剧情：命运重启计划。
是否进入b-7核心区？】
姜昭盯着屏幕。
她伸手，按了下去。
屏幕变黑。
下一秒，整个基地的灯全部熄灭。
只有灵泉眼还在发光。
程岳握紧枪：“怎么回事？”
她没回答。
因为她听见了。
从终端机深处，传来一阵心跳声。
和她的一样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