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剩蹲在田埂上,指尖划过湿润的泥土。三天前刚愈合的裂缝又渗出暗红的血迹,蚯蚓般蜿蜒在新绿的秧苗间。他猛地站起身,晨露菊汁的清苦在喉间翻涌——这味道与三天前乱葬岗的战斗如出一辙。
“三爷!”狗剩攥着染血的泥土冲进祠堂,胡三爷正与几位老人研究泛黄的《灵脉志》。槐木杖上的黑纹突然扭曲,杖头“咔”地裂开三寸长的缝隙。
“灵脉又被侵蚀了。”胡三爷声音沙哑,“方位在西南角的老槐树。”
祠堂外突然传来孩童的惊叫。狗剩冲出门,看见村西头的老槐树正渗出黑血,树皮像活物般蠕动,露出无数张扭曲的人脸。几个孩子被藤蔓缠住脚踝,悬在半空挣扎。
“用菊汁!”狗剩扯开腰间的竹筒,琥珀色的液体泼向藤蔓。晨露菊汁触及黑血的瞬间,腾起刺目金光,人脸发出尖啸化为飞灰。但更多藤蔓从树根涌出,裹挟着腐尸气息扑来。
“狗剩小心!”胡三爷的槐木杖掷来,杖头金光劈开藤蔓。狗剩趁机甩出怀中的黄符,浸满菊汁的符咒在空中炸开,形成金色屏障护住孩童。
深夜,狗剩独自潜入老槐树底。月光透过枝叶的缝隙,在腐土上投下斑驳的光斑。他摸到树根深处的裂缝,血腥味混着硫磺味扑面而来。
“咚——”
黑暗中传来心跳声,震得泥土簌簌落下。狗剩咬破指尖,将血滴在黄符上,符咒突然自燃,照亮了眼前的地宫。数十具棺材悬浮在血池上,每具棺材都刻着狰狞的鬼面,棺盖缝隙中渗出黑絮。
“原来是你!”狗剩握紧竹刀,刀刃上缠着晨露菊汁浸泡的野菊藤。棺材群中央,李二缓缓转身,脸上爬满黑色纹路,手中捧着冒着寒气的阴血罐。
“我本想改过自新,可灵脉的力量太诱人了……”李二怪笑,阴血罐突然炸裂,无数血蛇扑向狗剩。
狗剩不退反进,竹刀划出菊汁弧线。血蛇触到清苦气息瞬间萎缩,他趁机甩出怀中的烤红薯——张叔特制的焦糖化开,混着菊汁形成粘稠的陷阱。血蛇被黏在地上,发出滋滋的声响。
李二瞳孔收缩,咬破舌尖喷出黑血。地宫中的棺材同时炸开,数百具腐尸破土而出。狗剩后背抵着老槐树,忽然感到树干传来震动,晨露菊汁在竹筒里剧烈沸腾。
“狗剩!”胡三爷的声音从头顶传来。狗剩抬头,看见老人站在井口,槐木杖插入树心,杖头的黑纹化作流动的金河。
“用你的血唤醒灵脉!”胡三爷大喝。狗剩毫不犹豫,竹刀划开手掌,鲜血溅在老槐树的伤口上。刹那间,整棵树发出翡翠色的光芒,树根如巨蟒般抽向腐尸。
晨露菊汁突然爆发出刺目金光,狗剩感到一股暖流从脚底涌入,眼前浮现出灵脉的全貌——那是无数条发光的脉络在地下纵横,而老槐树正是灵脉的心脏。
“以晨露为引,以野菊为刃!”狗剩大喝,将竹筒砸向地面。菊汁化作金色洪流,顺着灵脉涌向地宫深处,所过之处腐尸灰飞烟灭。李二发出惨叫,被灵脉的金光包裹,黑色纹路逐渐褪去。
黎明时分,老槐树重新焕发生机,树干上的人脸化作晶莹的露珠。狗剩瘫坐在树根旁,看着村民们将最后一具腐尸火化。胡三爷将槐木杖递给他,杖头的裂缝已经愈合,浮现出野菊的纹路。
“灵脉认你为主了。”老人微笑。
狗剩站起身,晨光中,他看见灵脉的金光顺着田埂流向每一株秧苗,昨天还渗血的裂缝已变成蜿蜒的金色溪流。远处传来张叔的呼唤,烤红薯的甜香混着晨露菊汁的清苦,在清新的空气中弥漫。
“三爷,该吃早饭了。”狗剩咧嘴一笑,晨光中,他腰间的竹筒泛着琥珀色的光芒,那是灵脉与晨露菊汁共鸣的印记。
**后续伏笔**:最后一章中,老槐树的露珠在狗剩掌心凝成菊形印记,暗示他与灵脉的羁绊将持续深化。远处山巅闪过一道黑袍身影,袖中露出半截阴血罐残片——灵脉的危机,似乎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