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黑林回来时,巫脉村的炊烟已袅袅升起。狗剩三人刚走到村口,就见风丫提着竹篮迎上来,篮子里装着刚蒸好的窝头:“你们可算回来了,早饭都热了两回。”她瞥见三人衣角沾着的黑灰,又看了看狐仙紧绷的脸,忍不住问,“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狗剩接过窝头,咬了一口才开口:“黑林里有个树洞,藏着噬灵蛊的虫卵,还有一只母蛊同类,不过已经被我们烧了。”话虽这么说,他掌心的守脉玉却仍有一丝微凉——方才在树洞前,他总觉得有什么东西顺着土壤滑走了,只是当时忙着灭火,没来得及细查。
狐仙蹲下身,将龙涎草粉末撒在村口的泥土里,眉头仍没松开:“那只母蛊死前喷的黑气不简单,而且我总觉得,树洞里的虫卵不止我们看到的那些。”她抬头望向黑林方向,晨雾还没散尽,林子里隐约传来几声怪异的虫鸣,“今天得让村民们别去黑林附近,我再去山里多采些龙涎草,把村子周围都撒上。”
吃过早饭,狗蛋跟着李老根去加固村口的棚子,顺便在周围挖了浅沟,将龙涎草粉末撒在沟里——这是辨蛊录里写的“阻蛊沟”,能挡住普通蛊虫靠近。狗剩则拿着护脉秘典,坐在老槐树下研究,想看看有没有关于蛊虫余孽的记载。
翻到最后一页时,秘典末尾的一行小字突然引起了他的注意:“噬灵蛊母,可产‘种蛊’,种蛊无形,能附于土、水、木,待时机成熟,可催生新蛊。”狗剩心里一沉,猛地想起在黑林时,那丝顺着土壤滑走的黑气——难道那就是种蛊?
他立刻起身去找狐仙,刚走到村边的小河旁,就看到风丫正蹲在河边洗衣裳,脸色有些发白。“风丫,怎么了?”狗剩快步走过去。
风丫指着河面,声音带着颤抖:“你看……水里好像有东西。”
狗剩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河水表面泛着一层极淡的黑雾,几只小鱼翻着肚皮浮在水面,显然已经死了。他立刻掏出守脉玉,玉身一碰到河水,就发出微弱的红光,河面的黑雾瞬间散开,却又很快从河底冒了上来。
“是种蛊!”狗剩心里咯噔一下,“它附在水里,顺着河流往村里来的!”
这时,狐仙提着竹篮赶过来,看到河里的景象,脸色骤变:“糟了!种蛊能污染水源,村民们要是喝了这水,轻则腹痛,重则会被种蛊寄生!”她立刻从篮里掏出龙涎草,揉碎了撒进河里,河水的黑雾渐渐淡了些,可河底深处仍有黑气在涌动。
“得去上游看看!”狗剩拉起狐仙,往河上游跑。风丫也立刻起身,跟着他们一起去通知村民,暂时别用河里的水。
河上游靠近黑林边缘,一处浅滩旁的泥土里,正不断冒出黑气,黑气融入水中,顺着河流往下游飘去。狐仙蹲下身,用树枝拨开泥土,里面竟藏着几粒黑色的虫卵,虫卵表面裹着黑气,正是种蛊的载体。
“这些虫卵是从黑林里冲出来的!”狐仙将龙涎草粉末撒在虫卵上,虫卵立刻停止了蠕动,黑气也渐渐消散,“种蛊附在虫卵上,顺着雨水或河水扩散,幸好我们发现得早,不然整个村子的水源都会被污染。”
狗剩看着浅滩上的虫卵,突然想起黑林里那棵烧焦的歪脖子树:“树洞深处肯定还有残留的虫卵,被雨水冲到了这里。我们得再去一趟黑林,把所有隐患都清除掉!”
两人立刻往黑林赶,刚走到林边,就听到里面传来“簌簌”的声响。顺着声音看去,几只体型较大的噬灵蛊正从一棵大树的树洞里爬出来,树洞里还不断有虫卵滚落在地,显然是新孵化的蛊虫。
“没想到还有漏网之鱼!”狐仙掏出符纸,念动咒语,符纸化作火焰,朝着蛊虫飞去。狗剩也举起砍柴刀,砍向扑过来的蛊虫,守脉玉散发的灵气碰到蛊虫,蛊虫瞬间就被灼伤。
两人配合着,很快就消灭了新孵化的蛊虫,又将树洞彻底烧毁。确认没有残留的虫卵后,才松了口气。
往回走的路上,狐仙看着手里的辨蛊录,轻声说:“看来邪修的余党早就做好了准备,留下这么多蛊虫和种蛊,就是想一步步毁掉巫脉村。幸好我们有玉佩、守脉玉和老槐树,不然真的很难应对。”
狗剩攥紧了手里的守脉玉,玉身已经恢复了温润:“只要我们守住村子,守住彼此,不管他们留下多少隐患,我们都能解决。”
回到村里时,狗蛋已经带着村民们用井水重新搭建了取水点,还在河边设置了围栏,防止有人误碰被污染的河水。看到狗剩和狐仙回来,他立刻迎上去:“怎么样?隐患都清除了吗?”
“暂时清除了,但以后还得多加小心。”狗剩拍了拍他的肩膀,“以后咱们轮流去河边和黑林边缘巡查,不能再给蛊虫机会。”
夕阳西下,老槐树上的绿光又亮了起来,温柔地笼罩着整个村子。村民们坐在槐树下,吃着热气腾腾的晚饭,聊着天,脸上又恢复了往日的笑容。只是没人知道,黑林最深处,一处隐蔽的山洞里,一只通体漆黑的虫子正趴在一块布满纹路的石头上,石头散发着诡异的黑气,虫子的复眼闪烁着红光,似乎在等待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