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脉村的夜晚渐渐恢复了宁静,只有村口棚子里的火把偶尔噼啪作响,李老根和另一位村民守在那里,时不时往村外的方向望一眼。狗剩躺在床上,手里攥着守脉玉,白天心口的刺痛已经消失,但他总觉得心里还有一丝隐隐的不安,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暗处盯着村子。
狗蛋就睡在旁边的木板床上,翻了个身,嘴里嘟囔着梦话,手里还紧紧攥着那半块与狗剩合璧的玉佩。狗剩看着弟弟熟睡的模样,想起白天两人并肩对抗虫群的场景,嘴角忍不住露出笑意——他终于找回了亲人,往后再也不用独自面对危险。
可这份安稳没持续多久,天刚蒙蒙亮时,守脉玉突然微微发烫。狗剩猛地睁开眼,抓起衣服就往外跑,刚到院子里,就看到狐仙急匆匆地从老槐树方向赶来,脸色凝重。
“不好了!老槐树的灵气有波动!”狐仙手里拿着一片槐叶,叶子边缘泛着淡淡的黑边,“刚才我去看龙涎草种子,发现老槐树根须附近的土壤里,渗着一丝黑气!”
狗剩心里一紧,跟着狐仙往老槐树跑去。刚到树下,就看到黄大仙蹲在树根旁,手里拿着一根沾了泥土的树枝,树枝上缠着一丝几乎看不见的黑气,一碰到阳光就滋滋作响,很快化作一缕青烟。
“这黑气和昨晚虫群的气息一样!”黄大仙站起身,眉头皱得紧紧的,“它好像是从地下钻过来的,顺着老槐树的根须往树干上爬,幸好被龙涎草的气息挡住了,不然……”
话音刚落,狗蛋也跑了过来,手里还拿着那本辨蛊录:“我刚才翻辨蛊录,里面说噬灵蛊的虫卵会藏在阴气重的地方,村外的黑林里全是枯死的树,说不定那黑气就是从黑林来的!”
三人对视一眼,都明白不能再等。狗剩回家拿了砍柴刀,狗蛋背上货担里的工具,狐仙则带上符纸和辨蛊录,三人悄悄往村外的黑林走去。
黑林里阴森森的,阳光根本照不进来,地上满是腐烂的树叶,踩上去软软的,还散发着一股腥气。走了没多远,狐仙突然停下脚步,指着前面一棵枯死的歪脖子树:“那里有蛊虫的气息!”
三人慢慢靠近,就看到树洞周围爬着几只小小的黑色虫子,和之前的噬灵蛊长得一模一样,只是体型更小。狗蛋掏出火折子,刚想点燃,就被狐仙拦住:“别烧!这些是幼蛊,烧了会惊动里面的东西!”
她从布包里掏出一小把龙涎草粉末,撒在树洞周围,黑色的幼蛊一碰到粉末就立刻蜷缩起来,很快没了动静。接着,狐仙从辨蛊录里翻出一张图纸,指着上面的纹路说:“这是‘封蛊阵’,咱们先把树洞封了,再看看里面的情况。”
狗剩和狗蛋按照图纸,用树枝在树洞周围画出阵法,狐仙则念起咒语。阵法刚亮起微光,树洞突然传来“嗡嗡”的声音,里面竟爬出更多的幼蛊,还有几只体型稍大的噬灵蛊,朝着三人扑来。
“小心!”狗剩举起砍柴刀,砍向扑过来的蛊虫,蛊虫一碰到刀身,就被守脉玉散发的灵气灼伤,化作黑烟。狗蛋则抓起地上的石头,砸向树洞,试图阻止更多蛊虫爬出来。
就在这时,狐仙突然惊呼:“你们看树洞里面!”
狗剩和狗蛋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借着阵法的微光,竟看到树洞里堆着数十个大小不一的虫卵,每个虫卵都泛着淡淡的黑光,而虫卵中间,一只通体发黑的虫子正趴在残破的布片上,布片上的纹路,和当年抱走狗蛋的青布衫人衣角上的花纹一模一样!
“那是母蛊的同类!”狗蛋攥紧了拳头,“它在孵化新的蛊虫!”
狐仙刚想拿出符纸,那只黑色的虫子突然抬起头,复眼亮起红光,朝着三人喷出一股黑气。黑气带着刺鼻的腥气,刚靠近阵法,就被阵法的微光挡住,可虫卵却开始震动,似乎要孵化了。
“不能让它们孵化!”狗剩掏出合璧的玉佩,玉佩散发出绿光,照亮了整个树洞。那只黑色的虫子看到玉佩,突然变得狂躁起来,朝着玉佩扑来,却被玉佩的灵气弹开,重重摔在虫卵上。
“趁现在!”狐仙大喊着,将一张符纸贴在树洞上,符纸立刻燃起火焰,顺着树洞往里烧。狗剩和狗蛋则拿起树枝,将周围的幼蛊全部打死,防止它们逃跑。
火焰越来越大,树洞里传来虫卵爆裂的声音,还有那只黑色虫子的惨叫。很快,树洞被烧得焦黑,再也没有动静。狐仙又在周围撒了些龙涎草粉末,确保没有遗漏的蛊虫。
三人松了口气,转身往村里走。可他们没注意到,在烧焦的树洞深处,一个小小的虫卵被烧黑的木屑盖住,没有被火焰波及,虫卵表面,一丝极淡的黑气慢慢浮现,顺着土壤,往黑林深处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