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承乾宫寝殿内,鎏金烛台上的红烛燃得正旺,将一室映照得暖融朦胧。
龙凤呈祥的锦被凌乱半垂在榻沿,帐幔垂落隔绝了外间微凉的夜气。
胤禛被泠雪推倒在柔软的云锦衾被间,明黄寝衣早已凌乱散开,露出线条依旧紧实的胸膛。
他并未抗拒,反而仰躺着,素日锐利威严的眼眸此刻半阖着,浸满了水光,眼尾泛着动情的红,紧紧锁着上方的人。
泠雪月白色的寝衣襟口敞着,乌发垂落,衬得肩颈那片雪色愈发晃眼。她居高临下看着他,指尖正慢条斯理地勾着他寝衣的系带。
“四哥今日在朝堂上,是不是又动了怒?”
她问道,语气平静。
胤禛喉结滚动,深吸口气,试图维持惯常的冷静,出口的嗓音却有些发颤:
“现在就先不提朝堂的事了吧……唔!”
话未说完便化作一声闷哼。因泠雪忽然俯身,齿尖不轻不重地磨过他锁骨。
她在他耳边低语,气息拂过他耳廓:
“现在,是我在问你话。”
胤禛几乎是温顺地仰起脖颈,任由她动作。
“是……”
他承认,呼吸早已不再平稳节奏,变得粗重紊乱,带着难以抑制的轻颤。
“那几个老臣……迂腐不堪……朕……”
“所以四哥就训斥了他们半个时辰?”
泠雪接话,指尖恶作剧般地轻轻摩挲。
“气大伤身。臣妾说过,再不听话,有罚。”
她说着,忽然往下一坐。
“皎皎……!”
胤禛修长的手指下意识攥紧身下锦褥,手背青筋微凸。
泠雪却不动了,维持着现状,垂眸看他微微失神的样子。
她俯身,气息拂过他耳畔,声音又轻又媚,像带着小钩子:
“四哥这副模样……真该让那些朝臣瞧瞧。”
胤禛非但不恼,反而发出一声低笑。
“他们……不配看。”
他扣住她的腰,却不敢妄动,只仰视着她,目光灼灼:
“只有你……皎皎,只有你能……”
“是么?”
泠雪轻笑,只有她一人让他露出这般全然失控、只为一人颤栗的模样。
泠雪眼中笑意更盛:
“可臣妾觉着,四哥近日政务繁忙,疏于锻炼,这身子骨……似乎不如从前紧绷了呢。”
她嘴上说着挑剔的话,开始缓慢摸索。
胤禛理智的弦几乎崩断。
“朕……朕明日就加倍练!”
他几乎是咬着牙说道,声音已然沙哑得不成样子。
“明日复明日……”
泠雪拖长了调子,俯首精准地吻住了他的唇。
他断断续续地讨饶,言语间早已没了帝王的威仪,只剩下最本能臣服:
“好皎皎,真的……饶了朕……”
“朕的……心肝……朕的命都给你……”
泠雪垂眸看着他这般情态。
这个男人,是天下之主,是执掌生杀予夺的帝王,此刻却在她身下,如同最虔诚的信徒,向她祈求怜爱。
这个认知让泠雪心尖一颤,她忽然停下,捧住他的脸,深深看进他眼底。
“四哥。”
他涣散的眼神因这称呼而专注地看她。泠雪缓缓抚过他的眉眼,指尖带着怜惜,语气却不容置疑:
“这世上,只有我会这样待你。只有我会全心全意爱你,只有我会爱你的一切。”
她顿了顿,望进他骤然收缩的瞳孔深处,落下最终判决:
“所以,好好听我的话。你的身子,你的心,你的一切都是我的……若是你不听话惹我生气,我就不要你了。”
“朕……朕听……朕的命都给你……”
胤禛急急地保证,像最听话的学生。
“真乖。”
泠雪绽开一抹极艳的笑容,那笑容如同盛放到极致的昙花,美丽而惊心。
她吻住他的唇,在他彻底迷失前的最后一刻,在他耳边呢喃:
“记住,四哥……你是我的,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要相信我,只能听我一个人的话。”
“是……朕是皎皎的……听皎皎的话……求皎皎疼朕……”
胤禛已是意乱情迷,本能地重复着她的话,将其镌刻在意识最深处。
不知过了多久,风浪渐息。
胤禛紧紧拥着泠雪,将脸埋在她的颈窝,平复着心跳和呼吸。泠雪指尖无意识地在他胸膛上画着圈。
良久,胤禛才低低开口,声音带着事后的沙哑与磁性,还有一丝控诉:
“皎皎……你方才,太凶了……”
让他溃不成军,恨不能将灵魂都掏给她。
泠雪轻笑,抬头在他下巴上咬了一下,留下个浅浅的牙印:
“只要四哥好好听话,我会疼你的。”
胤禛握住她作乱的手,拉到唇边吻了吻:
“朕在你面前,何曾有过不听话的时候?”
他顿了顿,声音更低更沉,带着郑重:
“这世上,能令朕如此的,唯你一人而已。”
泠雪望进他眼底。那里有未散的情欲,有一种近乎孤注一掷的坦诚与依赖。
她忽然收敛了笑意,抬手抚上他的脸,目光清亮而专注,说道:
“胤禛,这句话,我当真了。”
她很少连名带姓地叫他,此刻却叫得无比认真。
她微微撑起身,与他鼻尖相抵:
“所以,好好听我的话,保重自己。我要的你得给我,你若敢把属于我的分给别人……”
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锐光:
“我便收回我给予你的一切,包括……方才的命。”
这是是最深情的束缚,也是最赤裸的威胁。
胤禛静静听着,震撼、悸动、乃至一丝骇然,最终都化为更汹涌的爱意与归属感。他将她按在怀中。
“好。”
他只说了一个字,却掷地有声。他低头,寻到她的唇,深深吻了上去。
红烛燃尽,晨曦微露。帐内相拥而眠的两人,呼吸交融,再无间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