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爆炸，将整座山头都削平了一半。
原本矗立在那里的混凝土堡垒，此刻已经变成了一个还在冒着滚滚黑烟的巨大陨石坑。
两吨高能炸药。
加上结构性的定向爆破。
那种威力，就像是一只无形的巨手，将那座钢铁坟墓连同里面所有的生命，硬生生地从地球表面抹去了。
没有惨叫。
没有挣扎。
甚至连一块完整的尸骨都找不到。
只有漫天的碎石和黑灰，如同黑色的雪花，纷纷扬扬地洒落在洁白的雪原上。
凄美，而残酷。
叶锋站在远处的山峰上，任由冲击波带来的狂风吹乱他的头发。
他放下了手中的望远镜。
那双深邃的眸子里，倒映着远处那团尚未散去的橘红色火球，冷漠得像是一潭死水。
结束了。
那个曾经在佣兵界呼风唤雨，号称“不败神话”的幽灵之矛。
那个曾经在金三角给他带来无尽麻烦，甚至一度将“天罚”逼入绝境的顶级劲旅。
在这一刻。
彻彻底底地成为了历史。
从此以后，世间再无“幽灵之矛”。
只剩下这片焦黑的废墟，作为他们曾经存在过的唯一证明。
这就是战争。
没有所谓的荣耀，也没有什么英雄惜英雄。
只有生，或者死。
只有猎人，或者猎物。
“这就是你们的归宿。”
叶锋对着那个方向，轻声说了一句。
那是对死者的最后一点敬意，也是对那个死去的副官文森特的一点回应。
虽然是敌人。
但他们确实战斗到了最后一刻。
可惜，他们选错了对手，也选错了战场。
叶锋转过身，将那枚黑色的起爆器随手扔进了深不见底的冰缝里。
他的动作很轻，却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
这不仅仅是一场战斗的胜利。
这是对过去的一种告别。
也是对未来的一种宣战。
从今天起，“天罚”不再是那个只能被动挨打、四处逃窜的小队。
他们已经拥有了能够猎杀狮子的獠牙。
耳机里，传来了李默有些颤抖，却难掩兴奋的声音。
“狼……狼哥。”
“这动静，是不是有点太大了？”
“刚才监测到，周边的几个雪崩点都被震塌了。”
“估计半个欧洲的地震台都能收到信号。”
叶锋整理了一下衣领，将围巾拉高，遮住了那张冷峻的脸。
“大点好。”
“就是要让所有人都听见。”
“让他们知道，这就是想吃我们这块肉的代价。”
那些还在外围观望的赏金猎人。
那些还在蠢蠢欲动的杀手组织。
当他们看到这一幕，当他们知道连“幽灵之矛”都被团灭在这个山谷里的时候。
他们就会明白什么叫恐惧。
什么叫不可逾越的红线。
“清理痕迹。”
“不要留下任何指向我们的线索。”
叶锋的声音恢复了惯有的冷静与果断。
“明白。”
“放心吧狼哥，网络上的痕迹我已经扫干净了。”
“现场嘛……刚才那一下，估计连dNA都烧没了，上帝来了也查不出来是谁干的。”
“很好。”
叶锋看了一眼天色。
暴风雪似乎又要来了。
厚重的乌云压在山顶，将最后一点天光遮蔽。
黑暗即将笼罩大地。
但这正是他们最好的掩护。
“奥利维亚怎么样？”
“还在昏迷，不过死不了。”安雅的声音传来，依然清冷，“我给她补了一针镇定剂，够她睡到马赛了。”
“好。”
叶锋最后看了一眼那个还在燃烧的弹坑。
那里埋葬着仇恨，也埋葬着一个时代。
但他没有时间去感叹。
因为在那遥远的西方，在那个充满了罪恶与混乱的马赛港。
还有更大的风暴在等着他们。
还有更多的谜题等待着去解开。
“方舟基金会。”
“这只是第一份回礼。”
叶锋在心里默默念道。
他按住耳边的通讯器，下达了最后的撤离指令。
声音穿透风雪，坚定而有力。
“红雀，幽灵，犀牛。”
“威胁解除。”
“我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