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荒阵眼通道尽头的黑雾,浓稠得几乎凝成实质,混沌内丹在雾中疯狂翻滚,直径已从之前的丈许膨胀至两丈,表面的黑纹如活蛇般扭动,每道纹路间都裂开细小的缝隙,金色的液体从缝中渗出;
那是共工的真血,泛着极淡的龙纹光泽,与斧刃上的烛龙印记完全同源,滴落在地脉黄土上,瞬间激起一圈淡金光晕,却很快被黑雾重新包裹。
“嗬嗬…… 再过三个时辰!”
穷奇的残魂附着在内丹表面,声音透过黑雾传来,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癫狂,“这内丹便会彻底炸开,混沌之力会顺着地脉蔓延至五域,星辰海的星轨也会被污染!
到那时,天地秩序重归混沌,没有平衡,没有法则,多美妙!”
残魂突然凝聚成一道淡黑虚影,状若穷奇凶兽的轮廓,羊身猬毛,虎齿外露,对着灵均的方向虚抓,指尖的黑气凝成利爪,却被灵均周身的狐火挡在三尺外,利爪接触狐火的刹那,发出 “滋滋” 的灼烧声,化作一缕黑烟消散。
灵均缓缓展开七尾,六条实体狐尾泛着黑白双色,第七条尾影裹着淡青龙纹,狐火从尾尖涌出,与离风递来的太阳精魄、跂柔凤凰雏引来的凤凰真火快速融合;
太阳精魄的金光、凤凰真火的赤红、狐火的黑白,三种力量交织成一道浓稠的金网,他抬手对着内丹一挥,金网如流水般展开,精准罩住翻滚的混沌内丹,网眼处的光纹与内丹表面的黑纹相互碰撞,激起阵阵火花。
“你可知混沌的尽头不是无序,是虚无?”
灵均的声音穿透嘈杂的黑雾,带着沉稳的力量,金网随着他的话语微微收紧,将内丹的膨胀暂时压制,“混沌会消解一切存在,包括灵气、星力,甚至你执念的复仇;
等虚无降临,你连‘恨’的资格都会失去,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
黑雾中的穷奇残魂突然发出刺耳的尖笑,笑声震得通道岩壁微微颤动,壁画上的先民影像都跟着模糊:“虚无?
我本就是被混沌遗弃的残魂!
当年穷奇部被灭时,我就该归于虚无!
如今能拉着整个大荒陪葬,就算化作虚无,又有何惧!”
残魂猛地发力,内丹表面的黑纹突然暴涨,竟暂时冲破金网的一道缝隙,更多的混沌之气从缝中溢出,朝着灵均扑来。
阿若的藤蔓及时窜出,在灵均身前织成绿网,净灵花的香气与混沌之气碰撞,绿网虽被腐蚀出细小的孔洞,却死死挡住了黑气的攻势,“灵均,他已疯魔,道理说不通!”
就在此时,混沌内丹突然剧烈震颤,表面的裂缝骤然扩大,一道淡青的光团从最大的裂缝中猛地冲出;
那是共工的残魂,泛着与真血相同的龙纹光泽,身形虽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他没有丝毫犹豫,化作一道青光撞向穷奇的残魂,“你想毁了大荒,先过我这关!”
两道虚影在内丹表面缠斗起来 —— 共工残魂的淡青光团,带着地脉的厚重与烛龙的龙魂之力;
穷奇残魂的淡黑虚影,裹着混沌的凶戾与复仇的执念。
淡青与墨黑在空中不断碰撞,内丹表面的黑气与金光也随之交替闪烁,奇妙的是,每次碰撞产生的能量,竟在半空自动凝成一个太极图案;
黑纹与金光分别对应太极的阴阳两极,缓缓旋转,似在无意识地趋近平衡,让周围的黑雾都暂时停滞了涌动。
“是共工大人的残魂!他醒了!”
离风的声音带着惊喜,伸手想去帮忙,却被跂柔拉住,她指着太极图案,“别靠近!
这是两种力量自发形成的平衡,我们贸然介入,反而会打破它!”
阿若的目光突然亮了起来,她握着开明兽图腾,藤蔓从图腾底部疯长而出,顺着地脉黄土快速延伸,绕过缠斗的虚影,悄悄缠上混沌内丹的底部;
藤蔓上还带着从东荒、南荒、西荒、北荒、星辰海六处阵眼引来的灵气,东荒的太阳灵气、南荒的草木灵气、西荒的金玉灵气、北荒的水汽、星辰海的星力,五种灵气顺着藤蔓注入内丹,与金网的力量相互呼应。
“灵均,我用六阵灵气加固金网!”
阿若的声音带着急切,藤蔓上的净灵花纷纷绽放,香气顺着灵气融入内丹,“你趁机用狐火引动共工残魂的力量,压制穷奇!”
灵均立刻会意,七尾狐火骤然暴涨,金网的光芒愈发炽烈,网眼处的光纹穿透内丹表面的黑纹,直接触碰到共工的残魂。
淡青光团在狐火的加持下,突然凝聚成共工的人形虚影,他抬手握住腰间的虚拟巨斧,对着穷奇残魂奋力一劈,斧刃泛着淡青龙纹,正好劈在穷奇虚影的肩胛处,淡黑虚影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形瞬间淡了几分。
混沌内丹的转动渐渐缓慢,表面的黑纹在金网与六阵灵气的双重压制下,开始褪色,渗出的共工真血也愈发浓郁,在丹体表面织成一道淡金龙纹,与太极图案的金光相互呼应。
可穷奇的残魂并未放弃,他死死缠住共工的虚影,黑气从内丹深处不断涌出,试图重新占据上风,通道内的黑雾也再次变得浓稠,似在为穷奇提供力量 —— 这场围绕内丹的拉锯战,才刚刚进入最关键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