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嘉乐只觉脑子嗡的一声,整个人僵在原地。
“咕……”
他咽了口唾沫,颤巍巍地看着秦渊:“秦渊师……师兄,冒昧问一句……你现在多大?”
“我嘛,八岁,明年就九啦。”
秦渊笑嘻嘻地答道,仿佛年龄根本不值一提。
其实认真想想,差别还真不小。
“八、八、八……”
嘉乐舌头打结,话都说不利索。
“八你个头!杵在这儿干什么?还不赶紧去做饭!”
四目看得火大,飞起一脚踹在他屁股上。
嘉乐捂着屁股,含着泪往厨房跑去了……
接下来几天,秦渊暂住在四目家中修炼,也顺带见识了一番这位道士的家当。
记得原着里提过,这家伙私藏了好些一人高的桃木巨剑,秦渊一直好奇到底有几把,这次终于亲眼见到了——整整五把!
每一把造价至少两三百块大洋,要知道这么大块的百年桃木极为稀有,整套加起来价值轻松破千。
怪不得当年九叔总说,四目绝对是茅山弟子里最阔气的一个——当然,那些心术不正、靠邪道发财的除外。
毕竟人心一旦黑了,钱反而最好挣。
好在四目虽然嘴上不饶人,脾气糙了些,但为人还算正派,底子不坏。
好在人还不算太坏。
“吱呀——!”
四天后,隔壁木屋突然传来门被推开的响动。
正在房中静心吸纳天地之气的秦渊,瞬间睁开了双眼。
他之所以选择吸收灵气,并非为了修炼什么高深道法,而是发现这过程竟能缓慢积累经验值。
虽然一天下来不过增长寥寥数点,几乎可以忽略,但对眼下无所事事的秦渊来说,打坐总比闲着强,况且这状态比睡觉还更养神。
门外一响,他立刻警觉。
此刻四目仍在酣睡,嘉乐则早已出门挑水去了。
而让他留意的是,除了开门声,还有两个人的脚步声——显然来者是一休大师和他的徒弟。
只是秦渊心里略感奇怪:一个出家和尚,怎会收个女弟子?怎么看都有些别扭。
“去打个招呼也好。”
他嘴角轻扬,毕竟接下来要共处多日,总得认识一下。
想着,便抱起蜷缩在腿上熟睡的小灵,起身朝屋外走去。
“师傅,这里就是您以前住的地方吗?”
刚走到门口,就听见一个少女清脆的声音,满是惊讶。
“没错,我在这儿住了不少年头了。
房子虽小了些,也旧了些,但能遮风挡雨,已经不错了。”
一道苍老却温和的声音回应道。
“比起在外露宿吹风,可强太多了!”
少女语气雀跃,显然对有个落脚之处很是欢喜。
秦渊站在院中,正好瞧见一位身披灰袍袈裟的老僧,眉长过寸,面容慈和;身旁站着那少女,一身粗布衣裳,容貌不算出众,却透着几分朴实亲切,像是邻家丫头。
比起秦渊那位“未婚妻”任婷婷,在气质与长相上自然差了一截。
“您就是一休大师吧?”
秦渊站在门口,淡淡开口。
话音刚落,屋内的两人齐齐望来。
“咦?师傅,这孩子就是您说的嘉乐?怎么看起来比您讲的还小?”
那少女歪着头,一脸好奇地问向一休。
“这不是嘉乐。
那臭小子都十七了,人家可比你大!”
一休笑着摆手,转而看向秦渊,眼神温和,“小友,你是四目道长新收的弟子?”
“大师客气了,晚辈是四目道长的师侄,姓秦名渊。
家师乃是林九。”
秦渊拱手行礼,语气温和地报上名号。
其实九叔本名叫林凤娇,但他另有个称呼叫“林九”,并非道号。
只因当年在茅山学艺时排行第九,同门便这么叫开了。
他的正式道号其实是林正英——林为姓,正为辈分,他们这一代弟子皆以“正”字排辈,而“英”是师父赐的字号。
早年大家喊他“道士英”,传着传着竟成了“豆豉英”,他自己听了都哭笑不得。
因此秦渊在外介绍师父时,通常只称“林九”或“林正英”。
“什么?林九?!九叔?!”
不料他刚说完,那叫箐箐的少女猛地惊呼一声。
声音太大,连窝在秦渊肩头的小白狐都被吓醒,迷迷糊糊睁开眼,才发现来了陌生人。
“原来你就是九叔门下的高徒秦渊?小道长的大名,我们可是早有耳闻啊!”
就连一休大师也露出欣喜之色,望着秦渊的眼神仿佛见到了故人。
那神情,活像追星的人终于见到了偶像。
“呃……大师和这位姑娘竟然听说过我和师父?”
秦渊反倒愣了,没想到自己还有点名气,连这偏远山里的和尚都知道?
“秦小道长说笑了。”一休合掌笑道,“九叔如今在千里之内谁人不知?尤其是近两个月,名声更是如雷贯耳。
传闻你八岁便已达地师境界,今日一见,果然气度不凡。”
“可不是嘛!”箐箐也点头接话,“前阵子路过高云县,我还想顺道去拜访传说中的九叔呢,结果师傅嫌路远,不肯绕道。”
箐箐同样满脸兴奋,若不是一休大师在场,恐怕早就冲到秦渊跟前,伸手戳着他问东问西了。
秦渊听了她这话也只能苦笑。
高云县离任家镇足足一百多里地,步行少说得走四五天,这也叫“顺道”?难怪一休大师压根没打算去。
至于什么“久仰大名”,秦渊更是听得直发虚。
连自己师父九叔都看不透他的深浅,这位一休大师居然一眼就“名不虚传”了?分明是客套话,不过他也没点破。
“小道长别见怪,我这徒儿箐箐就是这般性子,风风火火的。”
一休大师无奈地朝秦渊笑了笑。
“大师言重了!”秦渊连忙回礼,嘴角微扬。
“哟,你这老光头总算肯回来啦!”
正说着,门口猛地传来一声咋呼,语气里带着几分幸灾乐祸。
话音未落,四目道长已一头闯了进来,怀里紧紧抱着个木盒,脸色难看得像是刚被人踹了一脚。
“道长,许久不见!”一休大师见他气势汹汹,心里顿时咯噔一下,知道麻烦上门了,但仍稳住心神,不动声色。
“箐箐,这位便是四目道长,快行礼!”他赶紧低声提醒身旁的小姑娘。
“见过道长!”箐箐立刻收起嬉笑,规规矩矩地施了一礼。
“嗯。”四目道长瞥见这小姑娘,原本要脱口而出的狠话硬生生咽了回去,板着脸点了点头。
“师傅,这位就是您常提起的四目道长吗?”箐箐凑到一休耳边,小声问道。
“正是。”一休苦笑着点头。
可这窃窃私语还是钻进了四目耳朵里。
“嗯?常提起我?那秃驴都说了我些啥!”他立马炸了,生怕自己光辉形象被歪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