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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局阶梯教室的空调正对着最后一排吹,冷风裹着粉笔灰的味道往领口里钻。

欧阳然把慕容宇的黑色外套往身上紧了紧,衣摆长到膝盖,袖口挽了三圈才露出手腕上那道浅疤。

他指尖捏着激光笔在投影幕布上一顿猛点,红点亮得像要烧穿幕布,把连环盗窃案嫌犯三个月的活动轨迹划出三道刺眼红线。

“看见没?这货每周三必在老城区作案,不是迷信风水就是有固定落脚点!”他桃花眼眯成条缝,眼尾的泪痣在投影光下泛着微光,余光瞥见后排李想翻了个标准的白眼,声音陡然提高八度,震得空调出风口都颤了颤,“而且每次都偷女士腕表,专挑浪琴名匠系列——这说明他要么是懂表的行家,要么是在给特定的人‘上供’!搞不好是个情夫替金主偷的,狗血吧?”

底下传来几声憋笑,欧阳然得意地挑了挑眉,刚要继续发挥,激光笔突然卡壳,投影幕布上的红点变成乱晃的光斑,像只慌不择路的萤火虫。

他急得戳了半天没反应,耳尖刚要泛起熟悉的红晕,后颈就贴上一片温热。

慕容宇不知何时站在他身后,黑色衬衫的袖口挽到小臂,露出线条流畅的肌肉,掌心覆在他手背上调整按钮,低沉的声音混着薄荷糖的清凉气息飘进耳廓:“笨死了,聚焦键按错了。

”指尖不经意擦过他手腕的浅疤,那处皮肤瞬间像通了电,麻酥酥的痒意顺着血管爬遍全身,欧阳然浑身一僵,感觉后颈贴着的皮肤都烧了起来。

【欧阳然心里独白:靠!慕容宇这手是不是开过光?碰一下就发烫!他故意的吧?肯定是故意的!上次在医务室帮我涂药也是,指尖蹭到伤口周围就停半天,装什么细心!不过他手真好看,指节分明,指甲修剪得整整齐齐,比我这常年握笔的手好看多了……呸呸呸!欧阳然你清醒点,他是你竞争对手!】

“谁笨了!我故意测试你们注意力!”欧阳然猛地转身,额头结结实实撞在慕容宇下巴上。

他疼得龇牙咧嘴,却看见慕容宇捂着下巴闷笑,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他脸上,睫毛投下淡淡的阴影,连紧绷的下颌线都柔和了几分。

鼻尖蹭到对方衬衫上淡淡的消毒水味——早上帮赵磊处理伤口时沾到的,还混着点雪松味的洗衣液香,是他熟悉的味道。

前排传来压抑的哄笑声,刑侦教授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清了清嗓子:“欧阳警官分析得很有逻辑,尤其是对嫌犯行为动机的推测,比我们之前的侧写精准多了。浪琴名匠系列的防水性能和隐蔽性确实适合作为传递信息的载体,这个角度我们之前没考虑到。”

慕容宇顺势扶了他一把,手指在他腰侧轻轻捏了下——这是两人从警校就定下的“别闯祸”暗号。

“教授,我补充两点。”他接过激光笔,手腕轻轻一转,红点就精准落在电子地图西南角的废品回收站,“这里上周二发生过火灾,监控设备全毁了,刚好覆盖嫌犯每次作案后的逃逸路线,太巧合了。另外,现场遗留的纤维我已经做了成分分析,含有阻燃剂和微量钛白粉,稍后把报告发给大家。”

【慕容宇心里独白:这笨蛋,转身都能撞人,上次跑五公里撞电线杆的也是他。不过刚才转身时,外套滑落露出的后颈皮肤很白,头发软乎乎的贴在上面,像只炸毛的猫。他分析案情时眼睛亮得吓人,桃花眼一眯全是算计,和平时耍无赖的样子完全不同……难怪警校时每次模拟测写他都第一,确实有两把刷子。】

李想突然“唰”地举起手,指甲缝里还沾着薯片渣,阴阳怪气地开口:“慕容警官倒是会捡现成的,欧阳然辛辛苦苦分析了半小时,你就补充两句不痛不痒的就想分功劳?这就是‘警途双璧’的默契?我看是抱大腿吧!”王浩和刘阳跟着附和,王浩还故意撞了下李想的胳膊:“人家俩可是从警校就形影不离,慕容宇的笔记欧阳然随便看,欧阳然的饭卡慕容宇随便刷,这功劳分不分的有区别吗?”教室里瞬间安静下来,连空调的嗡嗡声都格外清晰,所有人的目光都黏在两人身上。

欧阳然气得攥紧拳头,激光笔被他捏得咯吱响,刚要发作就被慕容宇按住肩膀。

慕容宇的掌心带着凉意,按在他发烫的肩膀上像浇了盆冷水,瞬间让他冷静下来。

“李警官要是有空质疑我,不如看看自己桌上的卷宗。”慕容宇打开手机投屏,屏幕上跳出李想上周办砸的盗窃案报告,红色的“不合格”印章刺得人眼睛疼,“同样是纤维证据,你把棉麻纤维当成了羊毛,导致嫌犯脱罪三个月,害受害者家属天天来市局门口哭。要不要我现场教你怎么用显微镜?正好让欧阳然给你当助教,他上次教新来的实习生,一遍就会了。”

“你!”李想的脸涨成猪肝色,拍着桌子站起来,“慕容宇你别太过分!你不就是仗着物证分析厉害吗?有本事和我比格斗!”

“比就比,谁怕谁!”欧阳然抢先开口,把慕容宇往后一拉,自己站到前面,桃花眼瞪得溜圆,“不过得加赌注,你输了给慕容宇洗一个月袜子,赢了我把我这学期的优秀警官名额让给你!”

“欧阳然你疯了!”慕容宇拽了拽他的衣角,却被他反手按住。“放心,他打不过你。”欧阳然回头冲他眨了眨眼,声音压得极低,“上次模拟对抗,你把他按在地上摩擦的时候,我可是拍了视频的。”

教室后排爆发出哄笑声,连刑侦教授都忍不住勾了勾嘴角。

教授敲了敲桌子:“好了,格斗场有的是机会较量。

慕容警官的物证分析能力在省厅都是顶尖的,去年破获的‘10·12文物走私案’,就是他靠半根丝绸纤维锁定的走私路线,顺藤摸瓜抓了二十多个嫌疑人。

”他推了推眼镜,目光在两人身上转了圈,满是赞许,“你们俩一个擅长逻辑侧写,能把犯犯的心理摸得比自己还清楚;一个精通物证溯源,能从一根纤维里找出整个犯罪网络。这样的组合,简直是天生的搭档。”

【欧阳然心里独白:搭档?说得好像我们是连体婴一样……不过教授说得对,慕容宇的物证分析确实牛。上次在警校实验室,他用一根头发就查出了模拟案的‘受害者’去过哪里,当时我还不服气,偷偷用了三种方法验证,结果全和他一样。那时候就觉得,这家伙除了话少点,好像也没那么讨厌……】

【慕容宇心里独白:天生的搭档?或许吧。从大一第一次模拟办案,他负责侧写我负责物证,我们就没输过。他总能想到我想不到的角度,就像这次的嫌犯动机,我只关注了纤维和路线,他却能联想到腕表背后的人际关系。而且……和他一起办案,好像从来不会觉得累。】

散会后,欧阳然拽着慕容宇的手腕往物证分析室跑,黑色外套滑落在地都没察觉,被后面的小张捡起来,举着喊:“欧阳哥,慕容哥的外套!”两人跑得太快,根本没听见。

“你刚才故意气李想的时候帅炸了!”欧阳然趴在物证分析室的大理石台面上,戳了戳载玻片上的淡蓝色纤维,台面上的显微镜反射着灯光,照得他眼睛亮晶晶的,“不过这玩意儿真能看出线犯职业?我怎么看都像我家窗帘上掉的线,摸起来还糙糙的。”

物证分析室里弥漫着酒精和试剂的味道,靠窗的实验台上摆着一排排玻璃试管,阳光透过百叶窗洒进来,在地上投下黑白相间的条纹。

慕容宇从抽屉里掏出颗草莓味硬糖,剥开糖纸塞进他嘴里,指尖不经意碰到他的下唇,感觉对方的嘴唇颤了一下。

“这是阻燃纤维,而且含微量的钛白粉——一般用于剧院的幕布或者实验室的防护服。”他调整显微镜的焦距,旋转旋钮时,手指的动作精准又稳定,“结合你刚才说的作案时间,每周三固定作案,而凌州剧院每周三下午闭馆检修,嫌犯很可能在剧院工作,有稳定的时间和便利条件。”

硬糖在嘴里化开,甜丝丝的味道裹着慕容宇指尖的温度,欧阳然嚼着糖,突然想起大三那年冬天,他发烧躺在床上,慕容宇也是这样,剥开草莓糖塞进他嘴里,说“草莓味的药不苦”。

那时候他还嘴硬说幼稚,转头就把糖纸收进了钱包。

“对了,”欧阳然突然坐直身体,从口袋里掏出张折叠的纸,“昨天在医院看赵磊,他偷偷塞给我的,说是他哥的卧底日记复印件,其中一页写着‘老K的人潜伏在文化系统,与剧院有关’。你看,这是不是能对上?”

慕容宇接过复印件,纸上的字迹有些潦草,边缘还有水渍,显然是年代久远了。

他凑近看的时候,欧阳然能闻到他头发上的雪松味,比衬衫上的味道更淡一些,带着点阳光的气息。

“确实能对上。”慕容宇的眉头皱了起来,手指在“剧院”两个字上轻轻敲了敲,“赵磊说他哥‘青松’就是因为查老K的线索才牺牲的,现在看来,这个连环盗窃案很可能和老K有关,偷腕表也许不是目的,而是在传递暗号。”

【慕容宇心里独白:欧阳然认真起来的时候,连呼吸都放轻了。阳光落在他的发梢上,有几根碎发翘了起来,像只倔强的小刺猬。他把日记复印件折得整整齐齐,连边角都没卷,看来是很重视这件事。从大一到现在,他好像一直都是这样,看起来吊儿郎当,其实比谁都认真……】

【欧阳然心里独白:慕容宇皱眉的时候真好看,额头上有道浅浅的抬头纹,显得特别严肃。他看资料的时候很专注,连我盯着他的侧脸看了三分钟都没发现。以前在警校图书馆,他也是这样,只要一碰到案子相关的资料,就像入定了一样,那时候我总喜欢在他旁边翻漫画书,看他什么时候会发现……】

两人正讨论着,物证室的门被推开,张队长的秘书小陈探进头来,戴着副黑框眼镜,镜片后的眼睛躲躲闪闪。

“慕容警官,张队让你去他办公室一趟,说有重要线索要给你。”他说话的时候,手指紧张地绞着衣角,目光不敢和两人对视。

慕容宇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张队长因“影子”身份被停职调查,现在还被监视居住,怎么可能有线索要给他们?而且小陈的样子明显不对劲,脸色苍白,说话都打哆嗦。

“张队现在不是被停职了吗?怎么还能接触线索?”慕容宇不动声色地往欧阳然身边靠了靠,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小心点,可能有问题。”

“我跟你一起去。

”欧阳然攥住他的手腕,指尖在他掌心捏了三下——这是两人从警校就定下的“有危险”暗号,捏三下代表“准备行动”。

他的手心有些出汗,沾在慕容宇的手腕上,带来温热的触感。

慕容宇点头,将载玻片放进证物袋,塞进欧阳然的口袋里,还拍了拍他的口袋:“帮我保管好,别弄丢了。这是关键证据,要是丢了,李想又要借机找茬了。”

“放心吧,比保管我的游戏账号还上心!”欧阳然拍着胸脯保证,心里却泛起一丝暖意。从大一第一次模拟办案开始,慕容宇就总把最重要的证据交给自己保管,说“你比我细心”。

其实他知道,慕容宇是信任他。

两人跟着小陈往张队长的办公室走,走廊里的灯光有些昏暗,墙壁上挂着的警队合照在灯光下泛着黄色。

小陈走在前面,脚步匆忙得像在躲避什么,好几次差点撞到墙上。

“小陈,你是不是不舒服?脸色怎么这么白?”欧阳然故意开口,想试探他的反应。

小陈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含糊地说:“没、没有,就是有点累。张队说这个线索很重要,只能给你们两个人看,不能让其他人知道。”他说话的时候,声音都在发抖,眼神时不时往身后瞟。

【欧阳然心里独白:肯定有问题!小陈平时虽然胆小,但从来不会这么紧张。

而且张队长都被停职了,怎么可能还敢私下联系我们?难道是老K的人逼他来的?慕容宇应该也看出来了,刚才他往我身边靠的时候,手一直放在腰后的警棍上……】

【慕容宇心里独白:小陈的裤脚沾着泥土,而且是剧院后门那种红泥土,他平时在办公室上班,根本不会去那种地方。看来他刚才去过剧院,和绑架赵磊的人见过面。等下到了张队长办公室,一定要提高警惕,欧阳然在我身边,不能让他出事。】

张队长的办公室门口贴着黄色的封条,封条上的字迹还很清晰,显然是刚贴上没多久。

小陈却熟门熟路地从口袋里掏出钥匙,打开了办公室的门,动作快得像在完成任务。

“张队说这个线索只能给你们看。

”他递过一个牛皮纸信封,信封的边角有些磨损,看起来像是被反复摩挲过。

小陈递完信封就往外跑,脚步慌乱,还差点撞到门框上,嘴里念叨着:“我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

办公室里弥漫着一股灰尘的味道,百叶窗紧闭着,只有几缕阳光从缝隙里钻进来。

张队长的办公桌上堆满了卷宗,水杯里的水早就凉了,杯壁上结着一层水垢。

慕容宇和欧阳然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警惕。

“是陷阱。”两人异口同声,说完后又同时愣住,空气里突然多了几分微妙的气氛。

欧阳然的耳尖瞬间红了,别过头去拆信封,手指有些发抖:“我就说这老狐狸没安好心……上次匿名信也是牛皮纸信封,这次肯定是同一个人搞的鬼。”话没说完,他突然僵住,信封里掉出的不是纸条,而是半块女士腕表——银色的表壳,蓝色的表盘,正是连环盗窃案里失窃的浪琴名匠系列,表盘背面刻着个极小的“松”字,刻痕很深,像是用小刀一点点刻上去的。

“是赵磊他哥的遗物!”慕容宇的瞳孔骤缩,快步走到欧阳然身边,两人的肩膀几乎靠在一起。

他想起昨天在医院,赵磊拿着一张旧照片给他看,照片上的年轻男人戴着一块一模一样的腕表,赵磊说那是他哥“青松”的遗物,和卧底搭档“夜莺”的是情侣款,他哥失踪时就戴在手上。

“赵磊说他哥的腕表早就不见了,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慕容宇拿起腕表,指尖碰到冰凉的表壳,突然感觉表盘内侧有凸起的纹路。

他把腕表翻过来,用手机的手电筒照着表盘内侧,突然发现信封内侧有划痕,像是用指甲刻上去的。

欧阳然赶紧掏出手机,打开手电筒递过去,两人的手不经意碰到一起,都像被烫到一样缩了回去。

“快看,有字!”欧阳然指着信封内侧,一行歪歪扭扭的小字赫然在目:“剧院后台,十点见,带日记来,否则撕票。”

“撕票?谁被抓了?”欧阳然掏出手机给赵磊打电话,听筒里只传来冰冷的关机提示音。

窗外的风突然大了起来,吹得百叶窗哗哗响,像是有人在外面窥探。

慕容宇突然想起早上出门时,赵磊给他发了条微信,说要去剧院查线索,还拍了张剧院后门的照片。

“不好!赵磊被他们绑架了!”慕容宇拽着欧阳然的手腕往外跑,“现在九点二十,十点还有四十分钟,我们得赶在他们之前到剧院!”

【欧阳然心里独白:慕容宇的手好有力,拽得我手腕都疼了。他跑起来的时候很稳,后背挺得笔直,像棵白杨树。刚才碰到他的手时,感觉他的手心也出汗了,他也很紧张对不对?肯定是担心赵磊,不是担心我……不过被他拽着跑,好像也挺有安全感的,比上次在警校跑五公里时被他拉着要稳多了。】

【慕容宇心里独白:欧阳然跑起来的时候头发会飘起来,刚才差点撞到电线杆,还好我拽了他一把。他的手腕很细,我稍微用力就能攥住,上次模拟格斗时,我就是攥着他的手腕把他按在地上的……那时候他还不服气,说我耍赖。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赵磊在剧院,必须尽快赶过去,不能让他出事,也不能让欧阳然出事。】

凌州剧院的后台一片混乱,道具箱堆得像小山,上面蒙着厚厚的灰尘,一碰到就簌簌往下掉。

化妆间的镜子蒙着层灰,映出模糊的人影,墙上挂着的戏服早就褪了色,领口和袖口都磨破了。

慕容宇刚要开灯,就被欧阳然按住手,他的手心带着凉意,按在慕容宇的手背上:“别出声,有脚步声。”

两人赶紧躲在厚重的红色幕布后,幕布上沾着暗红色的颜料,不知道是道具血还是真的血。

幕布很厚,能挡住大部分光线,却挡不住外面传来的脚步声和说话声。

“老K说了,把日记交出来就放你走。”一个阴狠的声音响起,带着点跛脚的气息,“别跟我耍花样,这里到处都是我们的人,就算你们警队来了,也救不了你。”

“是张明!”慕容宇和欧阳然异口同声,上次被他们制服的王教官副手,左腿微跛,声音很好辨认。

两人透过幕布的缝隙往外看,三个黑衣人押着赵磊站在舞台中央,张明手里拿着一把手枪,枪口顶着赵磊的太阳穴。

赵磊的脸上有几道划痕,嘴角还流着血,却梗着脖子,眼神倔强:“日记不在我这,早就给慕容宇了!”他突然朝幕布的方向使了个眼色,“有种就杀了我,我哥的仇迟早有人报!”

张明的脸色变了变,手里的枪抖了一下:“你别逼我!老K的手段你不是不知道,要是拿不到日记,你和你那疯妈都别想活!”他刚要扣动扳机,欧阳然突然将手里的证物袋砸过去,证物袋里的载玻片反射着灯光,精准砸在张明的眼睛上。

“看招!”

慕容宇趁机扑上去,动作快得像猎豹,一把锁住张明的手腕,用力一拧,手枪“砰”地打在天花板上,子弹擦着赵磊的头发飞了过去。

“快跑!”慕容宇大喊一声,和张明扭打在一起。

欧阳然抄起旁边的道具剑,那是一把木制的长剑,刷着银色的漆,他举着剑架在另一个黑衣人的脖子上:“别动!警察!再动我就废了你!”

混乱中,赵磊踹倒一个黑衣人,冲到幕布后拽出一个铁盒:“日记藏在这!”他把铁盒扔给慕容宇,慕容宇刚要接住,就见张明突然挣脱他的束缚,从怀里掏出一个打火机,点燃了旁边的幕布:“我得不到的,谁也别想得到!要死一起死!”红色幕布瞬间燃起大火,火焰顺着幕布往上爬,浓烟呛得人睁不开眼,空气中弥漫着烧焦的布料味。

“走这边!”欧阳然拉着赵磊的胳膊,往安全通道跑,慕容宇垫后,用旁边的灭火器砸倒追上来的黑衣人。

灭火器的粉末洒了他一身,黑色衬衫上全是白色的粉末,看起来像只落了雪的熊。

跑到安全通道门口时,欧阳然突然想起什么,转身就要往回冲:“载玻片还在里面!那是证明嫌犯在剧院工作的关键证据!没了它,李想又要找事了!”

“别去!”慕容宇死死抱住他,将他按在怀里,手臂用力收紧,几乎要把他嵌进自己的身体里。

大火的灼热气息扑在两人身上,慕容宇的衬衫被烤得发烫,却还是紧紧护着欧阳然。

“证据没了可以再找,你不能有事!”他的声音有些发抖,灼热的气息扑在欧阳然的颈窝,“我还没请你吃麻辣香锅,不能让你出事。”

【欧阳然心里独白:慕容宇的怀抱好暖,比我家的暖气片还暖。他的心跳好快,和我的一样快。他说不能让我出事,是担心我吗?不是因为麻辣香锅,是真的担心我对不对?他的下巴抵在我的头上,有点扎人,却很舒服……完了完了,欧阳然你怎么回事,这种时候还想这些!】

【慕容宇心里独白:欧阳然好轻,抱在怀里像只小猫。他刚才要往火里冲的时候,我吓得心脏都要停了。不管怎么样,都不能让他出事。就算没了证据,大不了再重新查,反正有他的侧写,迟早能抓到嫌犯。只要他没事就好……刚才抱他的时候,感觉他的身体在发抖,是害怕了吗?等这件事结束,一定要好好安慰他,带他去吃最辣的麻辣香锅。】

就在这时,赵磊突然大喊:“看那边!”安全通道的楼梯间里,一个穿保洁服的人正往楼下跑,头上戴着顶宽檐帽,遮住了大半张脸,手里紧紧攥着个铁盒——正是赵磊刚才扔给慕容宇的那个!“是他!他偷了日记!”赵磊就要追上去,被慕容宇拦住。

“别冲动,看他的步态。”慕容宇眯起眼睛,仔细观察着那个保洁员的背影,“他的左脚落地时有些重,而且肩膀左高右低,和张队长家的老保姆一模一样。上次去医院探望张队长,我见过她一次,她给张队长送水果的时候,我注意到她的步态很特别。”

“张队长的老保姆?她怎么会在这里?”欧阳然皱起眉头,突然想起小陈裤脚上的红泥土,“难道小陈刚才说的线索,是她逼小陈传的?”

“很有可能。”慕容宇拉着两人往楼梯间跑,“追!不能让她跑了,日记还在她手里!”楼梯间里没有灯,只有应急灯发出微弱的绿光,照亮了狭窄的楼梯。

那个保洁员跑得很快,脚步声在楼梯间里回荡,听起来格外刺耳。

三人顺着楼梯往下跑,欧阳然跑得最快,他的体能在警校时就是顶尖的,五公里从来都是第一名。

“别跑!站住!”欧阳然大喊一声,加快速度追上去,眼看就要追上那个保洁员,对方突然转身,手里甩出一把粉末,撒得欧阳然满脸都是。

“咳咳!”欧阳然被呛得直咳嗽,眼睛都睁不开。

“欧阳然!”慕容宇赶紧冲上去,掏出纸巾帮他擦脸,指尖碰到他发红的眼角,动作格外轻柔,“没事吧?眼睛疼不疼?”

“没事,就是有点呛。”欧阳然揉了揉眼睛,眼泪流了出来,看起来像受了委屈的小猫,“她跑不远,我去追!”

“我跟你一起去。”慕容宇拽着他的手腕,两人并肩往下跑,赵磊跟在后面,手里拿着根从楼梯间捡的铁棍。

刚到一楼,就撞见赶来的刑警队,小张带队冲上来,看到慕容宇和欧阳然互相拽着对方的手,暧昧地吹了声口哨:“慕容哥,欧阳哥,你们这是上演英雄救美呢?护得够紧啊!”

“少废话!快追那个穿保洁服的女人!”慕容宇松开欧阳然的手,脸有些红,指着门口的方向说,“她偷了重要证物,往东边跑了!”

小张立刻挥手,让队员分头去追:“放心吧,她跑不了!东边是死胡同,早就布控好了!”

欧阳然猛地推开慕容宇,耳尖红得能滴出血来,他转身去看赵磊,假装没听见小张的话。

赵磊憋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别害羞了,我们都懂。”

【欧阳然心里独白:完了完了,被小张看到了!他肯定要在队里传八卦了!慕容宇也是,刚才那么多人,还拽着我的手,不知道避嫌吗?不过他帮我擦脸的时候,动作好轻,手指碰到我眼角的时候,我感觉心跳都漏了一拍……不行不行,欧阳然你不能再想了,你是来查案的,不是来谈恋爱的!】

【慕容宇心里独白:刚才帮欧阳然擦脸的时候,发现他的睫毛好长,沾着眼泪的时候,像挂着露珠的小草。他被呛到的时候,脸红红的,看起来很可爱……小张刚才的话虽然是开玩笑,但我心里居然有点开心?不对不对,慕容宇你清醒点,欧阳然是你的搭档,不是别的什么人。】

没过多久,小张就带着队员押着那个保洁员回来了,她的帽子掉在了地上,露出一张布满皱纹的脸,正是张队长家的老保姆。

赵磊冲上去,从她手里抢过铁盒,打开后却愣住了——里面根本没有日记,只有半块女士腕表,银色的表壳,蓝色的表盘,和信封里的那半块一模一样,表盘背面刻着个“莺”字。

“这是……”赵磊突然反应过来,手里的铁盒差点掉在地上,“这是我哥和欧阳然母亲的情侣表!我哥的是‘松’,欧阳然母亲的是‘莺’!老K要的不是日记,是这对表!”

“我母亲的?”欧阳然的瞳孔骤缩,快步走到赵磊身边,拿起那半块腕表。

他想起小时候,母亲的梳妆台上摆着一个空的表盒,母亲说那是她和搭档的信物,搭档牺牲后,腕表就不见了。

“这真的是我母亲的?”

“千真万确。”赵磊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旧照片,照片上的年轻男女并肩站着,手里都戴着一块腕表,“这是我哥和你母亲的合照,你看,腕表和这个一模一样。我哥说,这对表是他们的接头信物,也是开启老K某个秘密据点的钥匙。”

慕容宇接过两块腕表,将它们拼在一起,表盘内侧的纹路刚好组成一个完整的骷髅头图案——和老K组织的标志一模一样。

“原来这对表是开启老K秘密据点的钥匙。”他看向欧阳然,眼里满是庆幸,“还好你没回去拿证物,不然就中了他们的调虎离山计。他们故意放火烧幕布,就是想让你回去拿载玻片,趁机抢走日记和腕表。”

“他们怎么知道载玻片在我身上?”欧阳然皱起眉头,突然想起刚才在物证分析室,小陈来过一次,“难道小陈在物证室的时候,看到你把载玻片塞给我了?”

“很有可能。”慕容宇点了点头,看向被押着的老保姆,“你是谁?为什么要帮老K做事?张队长是不是也和你们一伙的?”

老保姆闭着嘴,一句话也不说,只是冷冷地看着他们。

小张上前一步,拿出手铐:“别装哑巴!到了局里,有你说话的时候!”

欧阳然踢了踢旁边的凳子,坐在上面,桃花眼眯成条缝:“我劝你老实交代,老K的据点在哪里?你要是不说,我们有的是办法让你说。

上次有个嫌疑人嘴硬,最后还不是乖乖交代了?”他说话的时候,语气带着点痞气,和平时分析案情时的严肃完全不同。

老保姆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嘴唇动了动,却还是没说话。

就在这时,慕容宇突然开口:“你孙女在凌州第一小学上三年级,对吧?上次我去学校附近查案,看到你接她放学。”

老保姆的脸色瞬间变了,猛地抬头看向慕容宇:“你别碰我孙女!我什么都告诉你们!”

【欧阳然心里独白:慕容宇这招也太狠了!不过真有效,一下子就戳中了老保姆的软肋。他怎么知道老保姆有个孙女?还知道在哪个学校上学?这家伙平时看着话少,没想到这么细心,连这种细节都记得。难怪上次在警校,他能从一堆线索里找出最关键的那个,这观察力简直绝了……】

【慕容宇心里独白:欧阳然刚才的样子还挺有气势,像个小痞子,和他平时耍无赖的样子不一样。不过他坐凳子的时候,差点摔下去,还好我扶了他一把。老保姆最在乎的就是她孙女,上次去医院的时候,听到她给女儿打电话,提到要去接孙女放学,就记下来了。对付这种人,就要打感情牌,比硬逼有效多了。】

“老K让我潜伏在张队长家,监视他的一举一动。”老保姆的声音有些颤抖,眼泪流了出来,“他抓了我孙女,逼我帮他做事。这次的线索是他让我写的,信封也是他给我的,让我通过小陈转交给你们,目的就是引你们来剧院,抢走这对腕表。”

“老K在哪里?他的秘密据点是什么地方?”慕容宇追问,眼神严肃。

“我不知道他具体在哪里,只知道他的秘密据点和凌州博物馆有关。”老保姆抹了抹眼泪,“他说这对表是开启博物馆地下仓库的钥匙,里面藏着他走私的文物。而且……他还说,张队长其实是被冤枉的,真正的‘影子’不是他,是另一个人。”

“什么?张队长是被冤枉的?”欧阳然猛地站起来,差点撞翻旁边的凳子,“那真正的‘影子’是谁?”

“我不知道,老K没说。”老保姆摇了摇头,“他只说,等拿到这对表,就会让真正的‘影子’出来,接管市局的刑侦队。”

慕容宇和欧阳然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震惊。

原来他们一直都搞错了,张队长不是“影子”,真正的内鬼还潜伏在市局里。“看来这个案子比我们想象的更复杂。”慕容宇皱起眉头,突然想起赵磊的卧底日记,“赵磊,日记呢?我们得看看日记里有没有关于真正‘影子’的线索。”

“对了,日记!”赵磊拍了拍脑袋,“刚才在后台,我把日记藏在道具箱里了,还没来得及拿出来!”

“我去拿!”欧阳然转身就要往剧院里跑,被慕容宇拉住。

“里面火还没灭,很危险,我去拿。”慕容宇脱下黑色外套,披在欧阳然身上,“你在这里等我,看好老保姆,别让她耍花样。”

“不行,要去一起去!”欧阳然拽住他的衣角,眼神坚定,“上次在警校模拟爆炸现场,你也是一个人冲进去,结果差点受伤。这次我不能让你一个人去!”

【欧阳然心里独白:慕容宇总是这样,什么危险的事都自己扛。上次模拟爆炸现场,他为了救“受害者”,被道具砸伤了胳膊,还骗我说没事。这次火这么大,他今去要是出事了怎么办?我不能让他一个人冒险,要去一起去,要死一起死……呸呸呸,说什么不吉利的话,我们肯定没事的。】

【慕容宇心里独白:欧阳然的眼神好坚定,拽着我衣角的手都在发抖,却还是不肯松开。他其实很害怕火,上次在警校消防演练,他看到大火就腿软,还是我拉着他跑出来的。这次他居然愿意跟我一起进去,肯定是担心我。不行,不能让他进去,里面太危险了,我不能让他受伤。】

“听话,我很快就回来。”慕容宇揉了揉他的头发,把他按在凳子上,“你要是进去了,谁看住老保姆?万一她跑了,我们就什么线索都没有了。而且,我答应过要请你吃麻辣香锅,不能食言。”他说完,转身就往剧院里跑,黑色的背影很快消失在浓烟中。

欧阳然坐在凳子上,手里攥着慕容宇的外套,衣服上还残留着他的雪松味。

他的心跳得很快,眼睛一直盯着剧院的门口,生怕慕容宇出什么事。

“你最好别骗我们,不然有你好果子吃!”欧阳然看向老保姆,语气凶狠,心里却一直在祈祷慕容宇平安回来。

没过多久,慕容宇的身影出现在剧院门口,他的脸上沾着黑色的烟灰,头发也被烧焦了几缕,手里拿着个烧焦的笔记本,快步跑过来。

“慕容宇!你没事吧?”欧阳然赶紧站起来,冲上去帮他拍掉身上的灰尘,指尖碰到他胳膊上的伤口,疼得他皱了皱眉。

“没事,小伤。”慕容宇笑了笑,把烧焦的笔记本递给赵磊,“这是日记,虽然封面和几页纸被烧了,但大部分内容还能辨认。”

赵磊接过日记,小心翼翼地翻开,里面的字迹有些模糊,但还能看清。

他翻到最后几页,突然停住了,眼睛瞪得溜圆:“这是……凌州博物馆的地下仓库平面图!还有真正‘影子’的线索!”

“什么线索?”慕容宇和欧阳然同时凑过去,三人的脑袋靠在一起,看着日记上的字迹。

日记上写着:“真正的‘影子’是市局刑侦队的人,左手有月牙形的疤痕,是在一次行动中被烧伤的,平时用手表遮住。他和老K的联系暗号是‘夜莺归巢’。”

“左手有月牙形疤痕,用手表遮住?”欧阳然皱起眉头,在脑海里回想市局刑侦队的人,“我好像没注意谁左手有疤痕啊。”

“我也没注意。”慕容宇摇了摇头,突然想起什么,“上次在格斗场,赵磊扯下张队长的手表,他左手没有疤痕,看来他真的是被冤枉的。”

“那真正的‘影子’是谁?”赵磊看着日记,眉头皱得很紧,“我哥潜伏了三年,才查到这些线索,可惜还没来得及告诉别人就牺牲了。”

“不管他是谁,我们迟早会把他揪出来。”慕容宇拍了拍赵磊的肩膀,眼神坚定,“现在最重要的是守住凌州博物馆的地下仓库,不能让老K的人把文物运走。”

“没错。”欧阳然点了点头,从口袋里掏出那对拼在一起的腕表,骷髅头图案在阳光下泛着寒光,“这对表是关键,我们得保管好,不能让老K的人抢走。”

赵磊把腕表从欧阳然手里拿过来,塞进慕容宇的口袋里,拍了拍他的口袋:“这对表交给你们保管,我哥的仇,还有欧阳然母亲的仇,就拜托你们了。我现在要去医院看我妈,她要是知道我哥的线索找到了,肯定会很开心。”

“放心吧,我们会查清楚的。”慕容宇点了点头,“我让小张派两个人送你去医院,注意安全。”

赵磊走后,小张带着老保姆去市局录口供,剧院里只剩下慕容宇和欧阳然。

夕阳从剧院门口照进来,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紧紧靠在一起。

舞台上的火已经被扑灭了,只剩下烧焦的幕布和道具,空气中弥漫着烧焦的味道。

“没想到张队长是被冤枉的,真正的‘影子’还在市局里。”欧阳然踢了踢地上的碎木屑,语气有些感慨,“我们之前都错怪他了。”

“是啊,看来以后查案要更谨慎才行。”慕容宇靠在旁边的道具箱上,黑色衬衫上的烟灰还没擦干净,却丝毫不影响他的帅气,“不过这次也不是没收获,至少我们拿到了日记,还知道了老K的目标是博物馆的文物。”

欧阳然走到他身边,靠在同一个道具箱上,两人的肩膀靠在一起,能感受到彼此的体温。

“慕容宇,”欧阳然突然开口,声音有些轻,“你刚才在火里有没有害怕?”

“没有。”慕容宇转头看向他,夕阳落在他的脸上,睫毛投下淡淡的阴影,“我知道你在外面等我,不能让你担心。”

【欧阳然心里独白:他说不能让我担心……他居然说不能让我担心!我的心跳得好快,脸肯定红了,还好夕阳照在脸上,他应该看不出来。从大一到现在,他好像一直都在照顾我,帮我占图书馆的位置,帮我写模拟案的报告,帮我挡李想他们的挑衅……原来他对我这么好。】

【慕容宇心里独白:欧阳然的耳朵红了,肯定是害羞了。他靠在我身边的时候,身体很软,呼吸很轻。从大一第一次见面,我就觉得他很特别,明明看起来吊儿郎当,却比谁都认真。和他一起办案,一起疯一起闹,好像已经成了习惯。这种习惯,好像越来越难改掉了。】

“对了,”欧阳然突然想起什么,推了推慕容宇的胳膊,“你答应要请我吃麻辣香锅的,不能食言!要三倍辣,两份毛肚,再加瓶冰可乐!”

“知道了,小馋猫。”慕容宇笑了笑,伸手帮他拂掉头发上的木屑,“走吧,现在就去吃。不过吃完要回市局加班,把日记里的线索整理一下。”

“没问题!”欧阳然跳起来,拽着慕容宇的手腕往外跑,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紧紧地缠绕在一起。

回去的路上,欧阳然坐在副驾驶,把玩着那对腕表,表盘上的骷髅头图案在灯光下泛着寒光。

“没想到张队长的老保姆都是老K的人,真正的‘影子’还在市局里,这案子越来越复杂了。”他突然转头,看向开车的慕容宇,路灯的光线落在他的脸上,勾勒出他清晰的下颌线,“你刚才在火里救日记的时候,是不是很担心我会担心你?”

慕容宇的耳朵瞬间红了,方向盘微微一偏,差点撞到旁边的护栏。

“谁担心你会担心我了?我是担心日记被烧了,线索断了。”他顿了顿,声音轻了些,“而且……麻辣香锅还没请你吃,不能让你失望。”

欧阳然突然笑了,桃花眼弯成好看的弧度,眼尾的泪痣在灯光下泛着微光:“我就知道你是担心我!慕容宇,你是不是喜欢我啊?”

慕容宇的脸瞬间红了,踩了个急刹车,后面的车传来刺耳的喇叭声。

“你胡说什么呢!”他别过头,不敢看欧阳然的眼睛,“我们是搭档,我只是不想你出事而已。”

“我开玩笑的!”欧阳然笑得更开心了,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看你吓的,脸都红了。快开车吧,我饿了,要吃麻辣香锅!”

慕容宇重新发动汽车,心跳却还是很快。

他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欧阳然,对方正低头把玩着那对腕表,嘴角挂着藏不住的笑意。

车窗外的霓虹灯闪过,映在两人脸上,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暧昧气息。

凌州博物馆的轮廓在夜色中愈发清晰,像一头蛰伏的巨兽。

一场关于文物走私的惊天阴谋,一个潜伏在市局的神秘内鬼,还有那对承载着两代人恩怨的情侣腕表,正等着他们去揭开。

而双男主之间的情愫,也在一次次并肩作战、一次次互相守护中,悄然滋长,从最初的竞争排斥,到后来的默契搭档,再到现在的暗生情愫,每一步都走得那么自然,那么深刻。

【欧阳然心里独白:慕容宇刚才脸红的样子好好笑,不过也挺可爱的。其实我刚才问他是不是喜欢我,不是开玩笑的……我好像真的有点喜欢他了,喜欢他认真查案的样子,喜欢他保护我的样子,喜欢他脸红的样子。不过他肯定只把我当搭档,当兄弟……没关系,只要能和他一起办案,一起吃麻辣香锅,就很好了。】

【慕容宇心里独白:欧阳然刚才的话,是不是也在试探我?他笑起来的时候真好看,桃花眼弯成月牙,眼尾的泪痣像颗星星。我好像真的喜欢他了,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是大一第一次模拟办案时,他精准侧写出嫌犯的样子;还是上次他发烧,我照顾他的时候;又或者是刚才他拽着我的衣角,不让我一个人去火里的时候……不管什么时候开始的,这份喜欢,好像已经藏不住了。】

张队长的办公室被贴上了封条,小陈却熟门熟路地从抽屉里拿出钥匙打开。

“张队说这个线索只能给你们看。”他递过个牛皮纸信封,转身就走,脚步匆忙得像在躲避什么。

信封上没有署名,封口的蜡印却是完好的——和上次匿名信的骷髅头蜡印一模一样。

“是陷阱。”两人异口同声,又同时愣住。

欧阳然耳尖泛红,别过头拆信封:“我就说这老狐狸没安好心……”话没说完,他突然僵住,信封里掉出的不是纸条,而是半块女士腕表——浪琴名匠系列,和连环盗窃案的失窃物品一模一样,表盘背面刻着个极小的“松”字。

“是赵磊他哥的遗物!”慕容宇瞳孔骤缩,想起赵磊说过,他哥“青松”有块和卧底搭档“夜莺”情侣款的腕表,失踪时就戴在手上。他突然注意到信封内侧有划痕,掏出手机照了照,一行小字赫然在目:“剧院后台,十点见,带日记来,否则撕票。”

“撕票?谁被抓了?”欧阳然掏出手机给赵磊打电话,却只听到关机提示音。

慕容宇突然想起早上赵磊说要去剧院查线索,拍了下大腿:“不好!赵磊被他们绑架了!”他拽着欧阳然往外跑,“十点还有四十分钟,我们得赶在他们之前到剧院!”

凌州剧院的后台一片混乱,道具箱堆得像小山,化妆间的镜子蒙着层灰。

慕容宇刚要开灯,就被欧阳然按住:“别出声,有脚步声。

”两人躲在厚重的红色幕布后,看着三个黑衣人押着赵磊走过,其中一人左腿微跛——正是上次被他们制服的张明!

“老K说了,把日记交出来就放你走。”张明用枪指着赵磊的头,语气阴狠,“别跟我耍花样,这里到处都是我们的人。

”赵磊梗着脖子:“日记不在我这,早就给慕容宇了!”他突然朝幕布方向使了个眼色,“有种就杀了我,我哥的仇迟早有人报!”

张明刚要开枪,欧阳然突然将手里的证物袋砸过去,精准砸在他脸上。

“看招!”慕容宇趁机扑上去,锁住张明的手腕,枪“砰”地打在天花板上。

欧阳然抄起旁边的道具剑,架在另一个黑衣人的脖子上:“别动!警察!”

混乱中,赵磊踹倒一个黑衣人,冲到幕布后拽出个铁盒:“日记藏在这!”慕容宇刚要接过,就见张明突然挣脱,从怀里掏出个打火机点燃幕布:“我得不到的,谁也别想得到!”红色幕布瞬间燃起大火,浓烟呛得人睁不开眼。

“走这边!”欧阳然拉着两人往安全通道跑,慕容宇垫后,用灭火器砸倒追上来的黑衣人。跑到门口时,欧阳然突然想起什么,转身要往回冲:“载玻片还在里面!那是关键证据!”

“别去!”慕容宇死死抱住他,将他按在怀里,“证据没了可以再找,你不能有事!”灼热的气息扑在欧阳然颈窝,他突然听见慕容宇的心跳声,和自己的一样急促。浓烟中,慕容宇低头在他耳边说:“我还没请你吃麻辣香锅,不能让你出事。”

就在这时,赵磊突然大喊:“看那边!”安全通道的楼梯间里,一个穿保洁服的人正往楼下跑,手里攥着个铁盒——正是赵磊刚才拿的那个!慕容宇瞳孔骤缩,那人的背影他见过,是张队长家的老保姆,上次去医院探望时见过一面。

“追!”三人顺着楼梯往下跑,刚到一楼就撞见赶来的刑警队。

小张带队控制住现场,看到慕容宇怀里的欧阳然,暧昧地吹了声口哨:“慕容哥,护得够紧啊!”

欧阳然猛地推开慕容宇,耳尖红得能滴出血来。

赵磊拿着从老保姆身上搜出的铁盒,打开后却愣住了——里面根本没有日记,只有半块和信封里一样的女士腕表,表盘背面刻着“莺”字。

“这是……”赵磊突然反应过来,“这是我哥和欧阳然母亲的情侣表!老K要的不是日记,是这对表!”

慕容宇接过两块腕表,将它们拼在一起,表盘内侧的纹路刚好组成一个完整的骷髅头图案——和组织的标志一模一样。

“原来这对表是开启老K秘密据点的钥匙。”他看向欧阳然,眼里满是庆幸,“还好你没回去拿证物,不然就中了他们的调虎离山计。”

欧阳然踢了他一脚,却没用力:“谁要你护着了?我自己能跑出来!”话虽如此,却悄悄往他身边靠了靠。

夕阳从剧院门口照进来,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紧紧靠在一起。

小张突然跑过来,手里拿着个烧焦的笔记本:“慕容哥,在后台找到的,应该是你们要的日记!”日记本的封面已经烧黑,但里面的字迹还能辨认,最后一页写着个地址——凌州博物馆的地下仓库。

“老K的目标是博物馆里的文物!”慕容宇和欧阳然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坚定。赵磊将腕表塞进慕容宇手里:“这对表交给你们保管,我哥的仇,就拜托你们了。”

回去的路上,欧阳然坐在副驾驶,把玩着那对腕表。

“没想到张队长的老保姆都是老K的人。”他突然转头,看向开车的慕容宇,“你刚才抱着我的时候,是不是很担心我?”

慕容宇的耳朵瞬间红了,方向盘微微一偏:“谁担心你了?我是怕没人跟我搭档查案。”他顿了顿,声音轻了些,“而且……麻辣香锅还没请你吃。”

欧阳然突然笑了,桃花眼弯成好看的弧度:“那现在就去吃!要三倍辣,两份毛肚,再加瓶冰可乐!”

车窗外的霓虹灯闪过,映在两人脸上。

慕容宇看着身边笑得灿烂的欧阳然,心里突然泛起个念头——比起破获大案的成就感,好像和这个人一起吃麻辣香锅,更让他期待。

而他没看见,欧阳然低头摩挲着腕表时,嘴角也藏着藏不住的笑意。

凌州博物馆的轮廓在夜色中愈发清晰,一场关于文物走私的惊天阴谋,正等着他们揭开。

而双男主之间的情愫,也在一次次并肩作战中,悄然滋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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