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么刚把那块带编号的金属碎片塞进布袋,手腕上的铁疙瘩就猛地一震,绿屏闪出一串乱码,紧接着“滋啦”一声,像是被什么东西干扰了信号。
他眉头一皱,抬头看向青铜城最高塔楼。刚才那一闪而过的红光又出现了,这次更亮,像是一盏灯被人从里面点亮。
“不对劲。”他低声说,手已经按在腰间的废铁袋上。
话音未落,天空突然裂开一道口子,空气像是被无形的大手搅动,卷起沙尘形成柱状旋风。一道人影从虚空中踏出,黑袍猎猎,脚下每走一步,地面就炸开一圈细密裂纹。
那人站在半空,居高临下看着江么,嘴角一扯:“引力炮?收破烂的玩意儿。”
声音不大,却压过了风声,直接钻进耳朵。
江么瞳孔一缩,立刻抬手启动战甲接口。蓝光刚亮起,铁疙瘩突然发出刺耳杂音:“警告!高维能量干扰!武器系统锁定失败!充能延迟!”
“啥?!”江么差点跳起来,“你这时候掉链子?”
他猛拍腕表,可界面只剩乱跳的字符,引力炮图标灰着,一点反应没有。
黑袍人冷笑一声,右手虚空一握,金光凝聚成矛,矛尖直指江么咽喉。那气息压下来,江么感觉胸口像被巨石砸中,呼吸都困难。
“就这?”黑袍人轻哼,“东极洲的所谓‘天骄’,不过是个靠外挂的废物。”
话音落下,战矛脱手飞出,速度快得连残影都没留下。
江么本能翻滚,左肩还是被金芒擦中,衣服当场炸碎,皮肉翻卷,血花溅在沙地上。
他闷哼一声,踉跄后退两步,左手撑地才没倒下。
“铁疙瘩!反物质拳套呢?快给我换一个!”他吼着,右手已经在废铁袋里乱掏。
系统断断续续回话:“干扰……太强……充能……不足……你得撑三秒……”
“三秒?我命都没了!”江么咬牙,抓出一块锈铁片就想往机甲接口塞。
可他知道,这种垃圾现在根本来不及兑换。
黑袍人站在原地没动,眼神轻蔑:“连自保都做不到,还妄想掌控造神之力?”
他抬手,第二支金色战矛已在掌心成型,矛身缠绕雷光,空气都被撕出细小裂缝。
江么背靠断柱,退无可退。他盯着那矛,心跳快得像要撞出胸腔。
就在黑袍人手臂抬起的瞬间,腕上铁疙瘩突然爆发出刺目蓝光,咔的一声,表面裂开一道缝隙。
一道身影从光芒中走出。
银色战甲纤尘不染,黑发如火焰般飘动,眼眸泛着幽蓝冷光。她一步落地,风沙自动避开,仿佛不敢沾她衣角。
妘烬站在江么身前,背对着他,右手缓缓抬起。
那支即将掷出的金色战矛,在离手前一寸的地方停住了。
像是被无形的手捏住,矛尖剧烈颤抖,接着“啪”地一声,从中间开始崩解,化作点点金粉洒落。
全场死寂。
黑袍人脸色变了:“你……是谁?”
妘烬没回头,声音很淡:“你的对手,是我。”
她右手一握,一把由纯粹蓝光凝成的剑出现在掌中。剑身无柄,通体透明,却让所有人感到刺骨寒意。
下一秒,她反手一斩。
没有轰鸣,没有光影爆炸,只有一道细得几乎看不见的线,从她剑尖延伸出去,直奔黑袍人面门。
黑袍人猛地举盾,一面刻满符文的金盾挡在面前。
剑气撞上盾面,金盾瞬间出现蛛网般的裂痕,紧接着“砰”地炸开。冲击波将他整个人掀飞七步,落地时脚下一滑,踩碎了三块岩石。
他稳住身形,脸色终于变了。
“这股力量……不可能!这不是这个时代该有的!”
妘烬依旧站着不动,剑尖垂地,蓝光流转。
她身后,江么捂着肩膀,喘着粗气,眼睛死死盯着她的背影。
这一剑,太快了。快到他根本看不清过程。
刚才他还以为自己要死了,结果下一秒,这个人就出来了。
不是幻觉,不是系统特效,是真真正正有人替他挡下了致命一击。
他喉咙动了动,想说话,却发不出声。
黑袍人站直身体,双手结印,周身浮现出九道金环,每一环都在高速旋转,发出尖锐啸叫。
“不管你是什么来头,今天——谁也救不了他!”
他双手一推,九道金环融合成一轮太阳般的光轮,朝着妘烬碾压而来。
光轮所过之处,沙地融化,岩石汽化,地面硬生生被犁出一条深沟。
妘烬终于动了。
她脚步未移,手中光剑轻轻一挑。
那足以毁灭山岳的光轮,竟在半空中被一剑劈成两半,余波擦着她身体掠过,却连她的发丝都没吹动。
她再次抬剑,这一次,剑尖指向黑袍人。
黑袍人瞳孔骤缩,想后退,却发现双脚像是被钉住,动弹不得。
“你……你到底……”
妘烬没回答。
她只是轻轻挥下这一剑。
剑气横扫百米,沙地被硬生生切出一道宽十米、深不见底的沟壑,一直延伸到黑袍人脚下。
他终于露出惧色,转身就要逃。
可那剑气余威未散,一道蓝光缠上他的脚踝,猛地一扯,把他整个人拽倒在地。
沙尘飞扬,他挣扎着抬头,正好对上妘烬走来的身影。
她走到他面前,低头看他,眼神冷漠。
“动他的人,”她说,“都该死。”
黑袍人张嘴想说什么,却被一股无形力量掐住喉咙,悬空提起。
江么靠在断柱边,左手死死压着伤口,右手慢慢握紧了量子剑柄。
他看着妘烬的背影,忽然觉得这一幕有点熟悉。
好像很久以前,也是这样一个人,站在他前面,替他挡住所有危险。
那时候他还小,被人推搡嘲笑,说是废物,没人理他。
只有一个人,冷冷地走过来,一句话不说,就把欺负他的人全打趴下了。
他记得那人穿的也是银甲,头发很长,眼神很冷。
可那时候,他以为那是梦。
现在他知道,不是梦。
妘烬抬起手,蓝光在指尖凝聚,眼看就要终结黑袍人。
就在这时,江么突然喊了一声:“等等!”
妘烬动作一顿,侧头看他。
江么喘着气,从废铁袋里摸出一块烧焦的电路板,上面还连着半截电线。
“这家伙值钱。”他说,“留着,能换东西。”
妘烬看了他一眼,手指一松,黑袍人重重摔在地上,昏死过去。
她转身走向江么,步伐很稳。
走到他面前时,她伸手按在他左肩伤口上方,蓝光渗入皮肉,血流慢慢止住。
江么咧嘴想笑:“谢了啊,大妹子。”
妘烬瞪他一眼:“别动。再流血,下次我不救了。”
“你说啥?”江么装听不见,“风太大。”
妘烬没理他,收回手,目光扫向青铜城方向。
塔楼窗口的红光还在闪烁,频率越来越快。
江么也顺着她视线看过去,一边撕下一块布条包扎肩膀,一边嘀咕:“这地方邪门得很,估计还有后招。”
妘烬点头:“里面有东西在启动,和你系统的频率一致。”
“那还等啥?”江么站直身体,拍拍灰,“咱俩联手,拆了它。”
他弯腰捡起地上那块电路板,塞进布袋,又顺手把黑袍人掉落的一枚戒指踢进废铁堆。
铁疙瘩绿屏终于恢复,跳出一行字:【检测到高阶能源核心x1,可兑换微型黑洞发生器(残次)】
江么笑了:“发财了。”
他抬头看向塔楼,眼里没了刚才的慌乱,只剩下狠劲。
妘烬站在他旁边,手握光剑,目光冰冷。
两人并肩而立,风沙卷过,吹起衣角。
远处,那道深壑还在冒着青烟,黑袍人躺在沟边一动不动。
江么往前走了一步, hoгa 踩进沙里,发出轻微的“咯吱”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