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霜风里的底气
秋霜落了第一场，根据地的早晨便带了冰碴子。林风踩着结霜的地面去操场时，鞋底下发出“咯吱”的脆响，像踩碎了一地的星星。队员们已经列队站好，呼出的白气在晨光里连成一片，军大衣上都沾着层薄霜，却个个腰杆笔直，像地里扎得结实的麦子。
“今天练匍匐！”林风的声音在霜气里透着清亮，“都给我趴低了，想象前面就是敌军的铁丝网！”
随着他一声令下，队员们齐刷刷地扑在地上，胳膊肘碾过结霜的土地，发出“沙沙”的响。小陈的动作还是有点拘谨，膝盖总忍不住抬得高了些，小马就在旁边用脚尖轻轻碰了碰他的小腿，示意他压低。两人隔着半米的距离，却像有根无形的线牵着，动作渐渐拧成了一股劲。
林风看着这一幕，心里那点因魔法而生的疏离感淡了些。系统空间里的光盾再坚硬，也抵不上这份无需言说的默契——这才是队伍里最该珍视的“魔法”。
训练到中途，张大夫提着药箱匆匆走来，眉头拧成个疙瘩：“队长，邻村传来消息，有户人家染上了风寒，怕是要传染，得赶紧去看看！”
林风立刻喊停训练，点了李勇带队继续，自己则跟着张大夫往邻村赶。路上，霜风刮在脸上像小刀子，他把军大衣的领子竖得更高些，脑子里却在想系统空间里的清心散——张大夫说过这药能安神，或许对风寒也有些用。
“这病来得怪，”张大夫边走边说，“昨天还好好的，今天就倒了三个，浑身发烫，说胡话。”
到了邻村，患者家已经围了些人，个个脸上带着慌色。林风跟着张大夫进屋，一股浓重的药味扑面而来，炕上躺着的汉子脸色潮红，呼吸粗重。张大夫摸了摸他的额头，脸色更沉了：“烧得厉害，得赶紧降温。”
林风趁人不注意，悄悄用意念从系统空间取出清心散，倒出半瓶混在张大夫熬好的汤药里。药汁刚喂下去没多久，那汉子的呼吸就渐渐平稳了些，脸上的潮红也褪了点。
“奇了，这药咋这么管用？”张大夫愣了愣，又赶紧去给其他患者喂药。
林风没说话，只是站在门口望着院里的老槐树。树叶子落得差不多了，光秃秃的枝桠指向天空，像只摊开的手。他突然明白，系统给的这些东西，或许本就该这样用——不是用来炫技的法宝，而是藏在寻常日子里的底气，在需要时悄悄托一把，让日子能顺顺当当往下过。
从邻村回来时，日头已经爬到了头顶。操场的训练刚结束，队员们正围着灶房的火堆取暖，小陈和小马凑在角落，小马正用块布给小陈擦胳膊肘上的泥渍，布子蹭过结了痂的伤口，小陈疼得龇牙咧嘴，却没躲。
“队长回来了！”有人喊了一声。
林风走过去，把从邻村带回来的几个热红薯分给大家，红薯在手里烫得直转，甜香却顺着指缝往外钻。“张大夫说那病能治，大家别慌，注意保暖就是。”
小马接过红薯，掰了一半递给小陈，两人的手指碰在一起，都像被烫了似的缩了缩，眼里却亮得很。林风看着他们，突然想起系统空间里那本《魔仙百宝书》，书里说“情之所至，力之所生”，以前不懂，现在倒觉得这话实在——心里有了牵挂，才更有劲头活下去，不是吗？
下午，林风找了个借口，又钻进了系统空间。灰蒙蒙的空间里，《魔仙百宝书》正悬浮在半空，书页自动翻到“治愈术”那一页，金色的字迹在微光里闪着。他试着按照书上的指示举起魔法棒，念出咒语：“巴啦啦能量，疗愈之辉，拂！”
魔法棒的晶石亮起柔和的白光，一道温暖的光流顺着棒尖淌出，落在他之前训练时擦破的手背上。伤口处传来酥酥麻麻的痒，低头一看，破皮的地方竟在慢慢愈合，连疤痕都淡了些。
“这才有点用。”林风松了口气。比起攻击性的能量箭，他更希望能用这样的魔法护住身边的人——少些伤痛，少些离别，比什么都强。
他在空间里练习了许久，直到掌握了治愈术的基本用法，才退出空间。外面的天已经擦黑，操场上传来晚饭的哨声，混着队员们的说笑声，像一锅熬得正香的粥，稠稠的，暖乎乎的。
林风往灶房走，路过小马和小陈的帐篷时，听见里面在争执。“我去值后半夜的岗，你白天练匍匐伤了膝盖。”是小马的声音，带着点不容分说的强硬。
“凭啥你去？你昨天就没睡好！”小陈的声音也梗着脖子，却没多少火气。
“就凭我是你哥。”
“谁认你当哥了……”后面的话低了下去，像被风吹散了。
林风站在帐篷外，忍不住笑了。他想起刚入队时，这两个半大的孩子还会为了块干粮脸红脖子粗地吵，如今的争执里，却裹着蜜似的甜。他没惊动他们，只是转身时，用意念往小马的军包里塞了瓶清心散——夜里站岗冷，这药能安神，也能暖暖身子。
回到自己的石屋，林风坐在桌前，看着窗外渐浓的夜色。系统空间就在意念触及的地方，像个沉默的伙伴，藏着光盾的坚硬、治愈术的温暖，还有那些暂时用不上的力量。但他心里清楚，真正支撑着他往前走的，从来不是这些。
是操场上结霜的地面，是灶房里飘出的红薯香，是弟兄们肩膀挨着肩膀的温度，是小陈和小马藏在争执里的牵挂。这些实实在在的东西，才是他在霜风里挺直腰杆的底气。
他吹灭油灯，躺到床上。明天醒来，霜或许会更厚些，训练或许会更累些，但只要这些寻常的温暖还在，再难的日子，也能嚼出点甜来。
夜渐深，风从窗缝钻进来，带着点哨音。林风裹紧了被子，嘴角还带着点笑。梦里，他又走进了那个灰蒙蒙的空间，只是这一次，空间里不再只有冰冷的道具，还有队员们的笑声，像碎金似的，洒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