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鸿蒙印内,传来虚影凄厉的嘶吼:“我不甘心!吾执掌诸天法则万古,岂能败于你这黄口小儿之手!”
嘶吼声中,鸿蒙印爆发出最后一抹血色霞光,印玺顶端,一枚黯淡无光的混沌宝珠陡然浮现。那宝珠通体漆黑,却隐隐有创世之光流转,正是虚影伴生至宝的核心——鸿蒙珠!
“此珠蕴我毕生修为,今日,我便让你同归于尽!”虚影的声音带着决绝,鸿蒙珠脱离印玺,化作一道流光,朝着苏景妧暴射而来。所过之处,混沌之气都在燃烧,连宇宙生灭图的道韵都被灼烧得扭曲起来。
苏景妧眼神一凝,她能感受到鸿蒙珠内蕴含的恐怖力量,那是足以毁天灭地的自爆之力。她没有躲闪,反而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体内的吞噬之力运转到了极致,掌心的黑白漩涡疯狂扩张,竟直接迎向了那枚鸿蒙珠。
“想同归于尽?先问问我答不答应!”吞噬之力如鲸吞海,瞬间将鸿蒙珠包裹。宝珠内的自爆之力疯狂冲击着漩涡壁垒,却被一层层的生灭道韵死死压制。苏景妧将创世本源与吞噬之力交融,一力炼化,一力吞噬,双管齐下,硬是将那枚蕴含着万古修为的鸿蒙珠,一点点地拉入了自己的丹田。
“不——!”鸿蒙印内传来虚影绝望的呐喊,随着鸿蒙珠被炼化,他的残魂也开始寸寸消散。血色鸿蒙印彻底失去了光芒,从空中坠落,被苏景妧随手接住。
印身入手微凉,其上古老的纹路缓缓亮起,竟主动认主,与苏景妧的气息融为一体。
苏景妧握印而立,周身黑白二气翻涌,创世与吞噬两道圆满交融,气息已然攀升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她抬眼望向那片被打穿的虚空,混沌之海的气息扑面而来,其中,似有无数双眼睛,正隔着混沌,静静地注视着她。
混沌之海的气息阴冷而苍茫,裹挟着亘古不变的死寂,扑面而来的瞬间,苏景妧周身的黑白二气便自发翻涌,形成一道坚固的屏障。
她能清晰感受到,那片混沌深处,不止一双眼睛在注视着自己。那些目光或贪婪,或警惕,或漠然,每一道都蕴含着足以碾压寻常至尊的威压,显然是来自混沌深处的古老存在。
苏景妧握紧了手中的鸿蒙印,指尖摩挲着印身上逐渐清晰的纹路。此刻印玺与她气息相通,隐隐传来一阵悸动,似是在预警,又似是在渴望着混沌深处的某种东西。
就在这时,混沌之海忽然掀起一阵狂涛,一道黑影自其中缓缓浮现。那黑影看不清身形,唯有一双眸子亮如寒星,甫一出现,周遭的混沌之气便疯狂朝它汇聚。
“创世与吞噬……竟然真的有人能将这两道融于一身。”黑影的声音沙哑而古老,像是从万古之前传来,“小家伙,你打破了未知之界的平衡,也触碰到了混沌的禁忌。”
苏景妧眸光一沉,没有半分退让:“平衡?不过是弱者用来束缚强者的借口。禁忌?我苏景妧的道,从不由他人定义。”
话音落,她背后的宇宙生灭图再度展开,创世之光与吞噬之渊交织缠绕,一股新的威压冲天而起。这威压不再是单纯的生灭轮回,更融入了鸿蒙印的法则之力,远比之前强盛数倍。
黑影似是轻笑一声,笑声中带着几分玩味:“好个桀骜不驯的小辈。也罢,你既炼化了鸿蒙印,便有资格知晓一件事——混沌之海的尽头,沉睡着真正的创世之根,那是……”它的话音陡然戛然而止。
混沌之海深处,陡然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一道比黑影强盛百倍的气息轰然爆发,竟是直接撕裂了混沌,朝着苏景妧与黑影的方向碾压而来。
黑影的身形骤然绷紧,那双寒星般的眸子中第一次闪过一丝忌惮:“是它醒了……小家伙,快走!”
说罢,黑影便化作一道流光,朝着混沌深处疾驰而去,竟是连一句多余的话都来不及说。
而那道恐怖的气息,已然近在咫尺。苏景妧甚至能看到,混沌之海的浪涛中,隐约浮现出一株通体金黄的巨树虚影,树身之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创世符文,每一道符文的光芒,都足以让诸天万界震颤。
那株金黄巨树虚影甫一出现,混沌之海便掀起了滔天巨浪,连未知之界残存的虚空都在簌簌发抖。符文流转间,一股凌驾于诸天法则之上的威压铺天盖地而来,苏景妧只觉呼吸一滞,握剑的手竟微微发颤。
这是她修行以来,第一次感受到如此绝望的压制,仿佛在这株巨树面前,她引以为傲的创世与吞噬之道,都成了不值一提的旁门左道。
“创世之根……”苏景妧喃喃低语,黑影未尽的话语在脑海中回荡,心脏狂跳不止。
巨树虚影轻轻摇曳,无数道金色符文如雨点般落下,所过之处,混沌之气尽数被净化,化作最纯粹的生机。苏景妧不敢怠慢,将鸿蒙印祭于头顶,印身之上古老纹路大放异彩,堪堪抵住了符文的侵蚀。可那股沛然莫御的威压,依旧让她的经脉寸寸欲裂。
“外来者,窃吾鸿蒙,乱吾混沌,当诛。”一道苍茫古老的声音,自巨树虚影深处传出,不带任何情绪,却让苏景妧浑身血液几乎凝固。
话音落,巨树虚影之上,一根枝条缓缓垂下,枝条末梢凝聚着一道金色光点,光点之中,似有万千世界生灭,蕴含着毁天灭地的伟力。
苏景妧瞳孔骤缩,生死关头,她体内的创世之种与鸿蒙印同时发出一声震鸣。刹那间,她丹田内的黑白漩涡疯狂旋转,创世本源与吞噬之力交融到了极致,背后的宇宙生灭图更是暴涨万丈,星辰寂灭轮回的速度,快到了极致。
“以我之身,铸我之道!创世吞噬,万法归一!”苏景妧一声长啸,将混沌剑、鸿蒙印,乃至自身神魂,尽数融入那片黑白漩涡之中。漩涡猛地炸开,化作一道横贯天地的黑白长虹,迎着那根金色枝条,悍然撞去。
长虹与枝条触碰的刹那,没有轰鸣,没有光雨,只有一片极致的寂静。
下一刻,苏景妧的身影消失在未知之界,唯有那株金黄巨树虚影,微微一顿,而后缓缓隐没于混沌之海深处。
而在混沌的另一隅,一处布满创世符文的空间内,苏景妧的身形缓缓凝形,她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掌心处,一枚黑白相间的印记悄然浮现,印记中央,隐隐有一株微缩的金黄巨树,正在缓缓摇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