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报声还在响。
《命运之弦》的旋律没有停，衣服上的符码跳动着红光，像在倒计时。楚明舒的手指还搭在储物囊上，指尖能感觉到里面的焦痕残片微微发烫。她没动，台下的喧哗也还没完全散去，刚才那一幕——监控室里灰西装男人的崩溃画面——还在大屏幕上循环播放。
可就在这时候，警报声突然一顿。
所有符码瞬间熄灭，又在同一秒亮起金光。感应环从红色转为金色，嗡的一声轻震，像是系统终于认了。
她知道，评审争议结束了。
主持人从后台冲出来，脚步有点不稳，手里的话筒都拿歪了。他站在舞台边缘，声音抖得不像话：“本届……本届跨界设计大赛……最终冠军——楚明舒！”
全场炸了。
掌声比刚才夜枭鼓掌时还要猛，像是要把屋顶掀了。前排观众直接站起来，把手举得老高，感应环连成一片光海。后排有人喊她的名字，一声接一声，越来越齐。
“楚明舒！楚明舒！！”
弹幕刷得看不清字，全是“封神”“改写规则”“这届冠军没争议”。有人打出“吃瓜群众实录：我见证了一个神的诞生”，底下立刻接了一串“+1”。
楚明舒心口一热。
她还是没笑，也没动。手指轻轻摩挲储物囊的边缘，脑子里一句话自己冒了出来：
**“终于，不是被人踩着上位了。”**
她记得前世，那个抄袭她设计稿的闺蜜，穿着她的作品站上领奖台，笑得灿烂。而她被关在会议室里，听着客户说“你的风格太激进，不适合我们”。
现在，她站在这里，没人能抢走。
可她也知道，这场胜利太干净了，干净得不对劲。
幕后的人没反应，秦无绝的信号没再出现，连那些水军都安静了。她盯着鞋底暗格的位置，那里已经空了，贴纸烧毁，只留下“欢迎回家”四个字刻在内层。
她不信这是结束。
她只是把对方逼到了暗处。
就在她准备收手的时候，舞台侧边的通道口有动静。
一个身影走了进来。
他穿着银灰色长袍，左眼泛着蓝光，数据流一闪一闪，像是在扫描什么。右臂是金属支架，能折叠收起，手里提着一只悬浮箱，箱子表面布满凹槽，像是某种加密装置。
楚明舒一眼就认出他。
星曜。
星际商人，黑市最大老板，卖情报、倒技术、走私空间零件，手段通天。她之前为了升级储物囊的空间结构，跟他换过一次技术，代价是一段关于未来城市的记忆碎片。
他不是评委，也不是工作人员。
他出现在这里，只有一个可能——冲着《命运之弦》来的。
星曜走到舞台边缘，机械义眼扫过《命运之弦》的衣摆，停留三秒，然后抬头看她。
“这设计，我黑市出高价收。”
全场一下子静了。
刚才的欢呼像是被人按了暂停键。前排观众回头看他，后排的弹幕也卡了一下，才重新刷起来。
【？？？星曜来了？】
【他在打什么主意？】
【这衣服能卖多少？】
楚明舒心口一紧。
她没说话，也没拒绝。她只是看着星曜，等着他往下说。
星曜没动，语气还是平的：“五千万星币，现金结算。或者你要资源，我可以给你三个未登记的故事世界入口权限。”
没人吭声。
这个价，够买下一个小国的科技专利了。
楚明舒还是没反应。她手指在储物囊上轻轻划了一下，《命运之弦》的能量波动微微增强，袖口的光纹闪了两下。
她心里那句话又冒了出来：
**“设计，能跨越故事边界。”**
她不是在想卖不卖，她是在想，这件衣服到底能做到什么程度。
星曜看着她，机械眼的数据流变了颜色，从蓝转紫，像是在分析她的反应。
然后，一道影子挡在了她面前。
萧沉舟上了台。
他一步跨上来，玄色劲装带起一阵风，双股剑没出鞘，但整个人的气场压得人喘不过气。他站定在楚明舒身前，背对着她，面朝星曜，声音冷得像冰：
“她不卖。”
星曜没动。
两人对视两秒。
全场安静得能听见呼吸声。
星曜忽然笑了。很轻，嘴角往上一提，机械眼的数据流重新变回蓝色。
“有意思。”他说，“你们以为这东西只是衣服？它连通的是书海底层代码。”
楚明舒眼神一凝。
她没想到星曜知道这么多。
《命运之弦》确实不只是设计作品。它能捕捉情绪、触发记忆、反向接入系统，甚至能影响周围人的行为轨迹。但她一直以为，这只是命运书签的作用。
原来，这件衣服本身，就已经触碰到书海的核心了。
星曜没再多说。他转身要走，走到通道口时，又停下。
“但总有一天，你会来找我。”
说完，他抬脚走了，悬浮箱跟在他身后，悄无声息地消失在通道尽头。
全场又静了几秒。
然后，掌声再次响起，比刚才更猛。
有人喊：“萧少牛逼！”
“这衣服谁敢买走？做梦！”
“楚神的作品，只属于书海！”
楚明舒站在原地，手指还搭在储物囊上。她看着星曜消失的方向，脑子里那句话又浮现：
**“也许吧。但我只会用它，去救该救的人。”**
她没回头看萧沉舟，但她知道他在。
果然，下一秒，他退到她身侧半步之后，双手插进裤袋，目光扫视四周，像是在确认有没有其他威胁。
她没说话。
他也沉默。
可这种沉默不一样了。不是战斗时的默契，也不是昨晚阳台上的暧昧。是一种更沉的东西，像是两个人都知道，接下来的路，不会比刚才轻松。
大屏幕开始滚动播放《命运之弦》的全过程影像，从按下按钮到弦音响起，再到反向接入监控系统。一遍又一遍，像是在证明这不是幻觉。
观众的情绪彻底燃了。
有人举起感应环跟着节奏晃，像是在致敬。前排几个评委低着头，不知道在记什么，但没人再提出异议。
楚明舒终于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
指尖有点抖。
不是因为累，是因为清醒。
她赢了比赛，但真正的考验才刚开始。星曜知道《命运之弦》连通书海底层，那就意味着，不止他一个人知道。秦无绝、x-7、那些躲在暗处的人，一定也在等机会。
她不能松懈。
她必须更快。
她抬起手，准备第四次按下储物囊按钮，想再测一次能量波动。
可就在她指尖碰到按钮的瞬间——
储物囊震动了一下。
不是来自内部。
是外部信号。
她动作一顿，手指停在半空。
萧沉舟也察觉了，眉头一皱，手落向剑柄。
她没动，也没说话。她只是盯着储物囊，等下一个信号。
三秒后，震动又来了。
这一次，更清晰。
像是有人在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