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话,你伤势未愈,神魂亦受损,此刻不宜多思。”林夜柔声道,轻轻将手掌从她小腹移开——这个动作让他和影舞的身体都几不可查地僵了一下。“你先静心调息半个时辰,让新生真元自行运转,稳固一番。之后,我有要事与你相商,关乎你日后道途。”
影舞看着他眼中的郑重,顺从地点了点头,重新闭上眼睛,尝试着去感应、引导体内那陌生的灰黑色能量。虽然依旧虚弱,但那股能量中蕴含的、与她血脉深处产生共鸣的至高寂灭意境,让她心悸的同时,又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契合。
趁此机会,林夜也终于稍稍松了口气,这才察觉到怀中传讯玉符已震动多时。他取出玉符,神识沉入,是三皇子张进的数道传讯。
“林兄,你与那魔猿袁罡大战,逼退强敌,扬我军威!弟钦佩之至!不知林兄伤势如何?可需援手?若有需,万勿客气!”
“林兄?可还安好?萦惑队长与凌队长亦十分关切。”
“林兄?……”
字里行间,透着真诚的关切。林夜心中微暖,立刻回复:“多谢殿下挂怀。林某伤势无碍,只是损耗颇大,需闭关静修一段时日,以稳固境界,消化此番所得。外界诸事,有劳殿下与诸位同袍费心了。出关之日,再与殿下把酒言欢。”
讯息发出不久,便收到了张进的回复:“林兄无事便好!闭关要紧,万事以修行为重。外界之事不必挂心,自有我等。期待林兄出关,实力更上一层楼!”
处理完传讯,林夜重新将目光投向石床上的影舞。半个时辰很快过去,影舞再次睁开眼时,眸中已多了几分清明与生气,虽然依旧虚弱,但已能勉强坐起,用林夜递过的外袍裹住身体。
“感觉如何?”林夜问。
“好多了。”影舞声音依旧低哑,但清晰了许多,“那股侵蚀心神的阴冷魔气,似乎被新生真元压制住了。这力量……很奇特,与我的血脉……很契合。”她看向林夜,美眸中带着探究与深深的感激,“是你救了我?刚才那种力量……是你渡给我的?那场大战……结果如何了?”
“你我之间,何须言谢。”林夜摇头,简单将后来逼退袁罡、双方罢战的情况说了一下,“我急于救你,后续详情亦不知,料想应是各自收兵了。你的伤势,根源在于你特殊的体质……”
林夜不再隐瞒,将祖龙残魂的推测——关于她身负“寂灭魔煞体”,以及此次重伤激发体质却无相应功法引导,导致魔气反噬的凶险——原原本本告知了她。
影舞听得怔怔出神,抚摸着自己的小腹,感受着那灰黑色真元的流转,喃喃道:“寂灭魔煞体……寂灭天帝……难怪……我自幼便对阴煞之气感应敏锐,修行黑暗功法进境颇快,原来根脚在此……”
“不止如此。”林夜看着她,目光灼灼,“你既身负此体质,便是继承寂灭天帝道统的最佳人选。我虽得《寂灭天功》传承,但体质并非完全契合。而你,天生便是为修炼此功而生!”
说罢,林夜不再犹豫,并指如剑,轻轻点在自己眉心,一缕散发着至高寂灭道韵的紫金色光芒被缓缓牵引而出。他神色肃穆,看向影舞:“放松心神,莫要抵抗。我将《寂灭天功》完整传承,授之于你。以此功引导你的寂灭魔煞体,方能真正驾驭这份力量,踏上通天大道!”
影舞娇躯剧震,美眸瞪大,难以置信地看着那缕代表无上传承的光芒。寂灭天帝的传承?那是何等惊天动地的机缘!她本能地想要拒绝,觉得这份礼物太重,重到她无法承受。
“不……这太珍贵了,我……”影舞下意识地摇头,声音带着颤抖。
“影舞。”林夜打断她,目光坚定而温柔,“你已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之一。此功于你,如虎添翼;于我,亦是心愿得偿。莫要推辞,此乃你应得之道。静心凝神,接受传承。”
他的话语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却又蕴含着无尽的关切。影舞看着他那双深邃的眼眸,那里面的真诚与情意,让她筑起的心防瞬间瓦解。泪水,毫无征兆地滑落脸颊。她不再说话,只是重重地点了点头,闭上美眸,放松了全部心神。
林夜指尖那缕紫金色光芒,缓缓没入影舞眉心。
“轰——!”
庞大的信息流伴随着至高寂灭道韵,瞬间冲入影舞识海!《寂灭天功》的总纲、心法、神通、秘术……如同烙印般,深深铭刻进她的神魂深处!与此同时,她体内的寂灭魔煞体仿佛受到了最本源的召唤,轰然震动,自行按照《寂灭天功》的基础路线运转起来!那新生的灰黑色寂灭真元,运转速度陡然加快数倍!对体内残余魔气与黑暗真元的炼化吸收,也骤然提速!
“呃啊——”突如其来的信息冲击与能量暴走,让影舞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娇躯剧颤,脸色瞬间又苍白了几分,周身气息剧烈波动起来。
“稳住心神!按照功法指引,引导真元!”林夜低喝一声,再次将手掌贴在她后背灵台穴,精纯的寂灭神雷真元涌入,助她镇压暴动的能量,梳理混乱的传承信息。
影舞紧咬银牙,凭借坚韧的意志,强行收敛心神,开始尝试理解、运转那玄奥无比的《寂灭天功》。有林夜这个“过来人”在旁护法引导,加上体质完美契合,她入门的速度快得惊人。
然而,将体内庞大的、属性迥异的黑暗真元全部转化为寂灭真元,绝非易事。这又是一个水磨功夫,且凶险万分的过程。不同属性真元在转化时极易冲突暴走,稍有不慎便是经脉尽毁、修为尽废的下场。
林夜不敢有丝毫松懈,这接下来的半个月,他几乎寸步不离影舞身边。影舞每次入定转化真元,他都需全神贯注护法,以其精纯的寂灭神雷真元为“镇海神针”,镇压可能出现的任何能量反噬,引导转化顺利进行。两人之间,因这持续的真元与心神交融,一种难以言喻的亲密与默契,在无声中滋生、滋长。
影舞天资本就极高,又有完美体质加持,对《寂灭天功》的领悟一日千里。转化真元的速度也越来越快。期间数次遭遇凶险的能量冲突,都在林夜的及时干预下化险为夷。
终于,在得到传承后的第十五日。
静室内,盘膝而坐的影舞周身气息猛地一涨!一股精纯、凝练、带着寂灭万物气息的灰黑色真元自她体内轰然爆发!她丹田内,那原本庞大却属性混杂的黑暗能量大陆,此刻已彻底转化为一片深邃、浩瀚、死寂中蕴含着毁灭生机的灰黑色寂灭真元海洋!虽然总量因转化提纯有所缩减,但质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更令人惊喜的是,在这彻底转化完成、寂灭魔煞体与《寂灭天功》完美契合的刹那,她停滞已久的修为瓶颈轰然破碎!
“嗡——!”
星耀八阶中期……星耀八阶后期……星耀八阶巅峰!
她的气息节节攀升,最终稳定在星耀八阶巅峰,距离星耀九阶,仅有一线之隔!因祸得福,破而后立!
“成功了!”影舞睁开美眸,眼中灰黑色光芒一闪而逝,取而代之的是无比的清明与深邃。她感受着体内那奔腾如江河、强大而掌控由心的全新力量,一股前所未有的自信与激动涌上心头。伤势,在这股新生力量的滋养下,已然彻底痊愈!
然而,还未等她细细体会这力量提升的喜悦,体内因刚刚突破而激荡澎湃、未能完全掌控的庞大寂灭真元,突然失控般汹涌起来!一股灼热的气流自丹田升起,瞬间流遍四肢百骸!《寂灭天功》至阴至寒,但阴极阳生,此刻突破带来的磅礴生机与能量,竟引动了体质深处一丝本能的燥热。
“啊……”影舞情不自禁地发出一声压抑的、带着颤抖的呻吟,绝美的脸蛋瞬间染上醉人的酡红,眸中泛起一层迷离的水光。她感觉身体滚烫,心中一股难以言喻的渴望与冲动几乎要将她淹没。她下意识地看向身旁那个这一个月来,与自己气息交融、心神相连、不离不弃的男人。
林夜也刚刚因她成功突破而松了口气,正欲查看她状况,却对上她那双氤氲着水汽、饱含情意与渴望的眸子。两人目光相接,空气中仿佛有无形的火花迸溅。
一个月来,日夜相对,肌肤相亲(疗伤),气息相融,心神交汇……所有的克制,所有的顾虑,在这成功突破、心神激荡的一刻,在影舞那压抑了不知多少年的情感彻底决堤的冲击下,轰然破碎!
是血脉的亲近在共鸣?是同源功法的吸引在发酵?还是生死相依后情愫的必然爆发?
或许,都是。
“林夜……”影舞的嗓音沙哑而魅惑,带着一丝她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她不由自主地,伸出纤纤玉臂,勾住了林夜的脖颈。
掌心传来的滚烫温度,眸中倒映的无边春色,以及那一声包含了千言万语的呼唤,如同最后一道堤坝的溃决,瞬间冲垮了林夜所有的理智…
衣衫,不知何时已悄然滑落。
汗水,濡湿了两人的发丝,也濡湿了身下的垫褥。空气中,弥漫着情欲与淡淡的馨香。
不知过了多久,当那极致的浪潮终于将两人同时淹没。影舞发出一声高亢而短促的娇吟,全身绷紧,随即瘫软如泥。林夜也低吼一声,伏在她身上,剧烈地喘息着。
激情过后,是无尽的温存与宁静。
影舞蜷缩在林夜怀中,脸颊紧贴着他结实的胸膛,听着他有力的心跳,感受着他身上传来的灼热温度,心中被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与幸福感所填满。她伸出手指,无意识地在林夜胸口画着圈圈,脸上的红晕尚未完全褪去,更添几分娇媚。
林夜低头,看着怀中人儿那完美无瑕的侧脸与因为汗水而粘在脸颊上的几缕发丝,心中一片柔软。他轻抚着她光滑如绸缎般的背脊,目光落在那因为激烈运动而微微起伏的雪白丰盈之上,刚刚平息下去的火焰,又有了抬头的趋势。
影舞似乎察觉到了他身体的变化,抬起迷蒙的水眸,嗔怪地白了他一眼,那一眼风情万种,几乎让林夜再次把持不住。
“你……还来?”她的声音还带着事后的沙哑与慵懒,听在耳中,更是撩人。
林夜喉结滚动了一下,没有说话,只是用行动回答了她。
又是一番缠绵。
当一切再次平息,影舞连抬起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软软地趴在林夜怀中,像一只慵懒的小猫。
两人都没有说话,享受着这激情过后的宁静与温馨。
良久,影舞才幽幽地开口,声音很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迷茫与追忆:“我……从小就是孤儿。记事起,就在暗影组织。‘影舞’这个名字,也是组织给的。我的父母是谁,他们在哪里,是死是活……我都不知道。”她顿了顿,继续道:“后来,我问过龙国的大祭司敖钦前辈。他……他告诉我,我的家人,都死于一场兽潮。”
林夜心中一痛,手臂收紧,将她更紧地搂在怀里,仿佛想要用自己的体温驱散她心中的寒意。他低声道:“我……也是。我的家人,也是在兽潮中……离去的。那个时候,人类在秘境小世界里生存,真的……很不容易。”
两个同样在灾难中失去亲人、孤独长大的灵魂,在这一刻,仿佛靠得更近了。
影舞在他怀中轻轻地颤抖了一下,没有再说话,只是更深地往他怀里缩了缩。
又是一段漫长的沉默。
林夜看着怀中人儿完美的侧脸,心中涌起一股冲动。他低声,郑重地道:“影舞,你……愿意做我的道侣吗?我的第二个妻子?”
影舞娇躯明显地僵了一下。她没有立刻回答,只是默默地看着林夜,看了很久很久,眸中神色复杂难明,有感动,有甜蜜,但更多的,是一种深入骨髓的清醒与倔强。
最终,她缓缓地摇了摇头,声音很轻,却很坚定:“不。”
林夜一怔。
影舞伸出玉指,轻轻按在林夜的唇上,阻止了他想要说话的动作。她的目光清澈而明亮,看着林夜,一字一句地道:“我不想成为你的累赘,也不想活在任何人的羽翼之下,哪怕是你的。我想……我需要时间,需要靠自己,走出一条真正属于我影舞的道。至少……等我踏入仙王境,获得真正的力量与无尽寿元时,我才能有资格,也有能力,追随你到天涯海角,而不是仅仅作为一个需要你保护的附属。”
“现在,我不需要你给我一个名分。”她的声音温柔而坚定,“只要……只要你心里,有我一个位置,就够了。而且……”她的脸上飞起一抹红霞,声音低了下去,却无比清晰,“此生,我只会有一个男人。”
林夜看着她眼中的执着与深情,心中最后一丝失落也化为了浓浓的怜惜与敬佩。是啊,这才是他认识的影舞,骄傲,独立,不依附于任何人。
他没有再强求,只是将她更紧地拥入怀中,在她光洁的额头上落下一个轻柔的吻。“好,我答应你。不过,”他看着她的眼睛,微笑道:“以你的资质,加上寂灭魔煞体与《寂灭天功》,修炼到仙王境,绝不在话下。我也要努力修炼,争取早日证得大道。到时,我,清岚,还有你,我们三人,一起做那周游宇宙、逍遥自在的神仙眷侣,可好?”
影舞眼中瞬间迸发出璀璨的光彩,那是对未来无限憧憬与幸福的光芒。她重重地点了点头,将脸深深地埋进林夜的胸膛,无声地笑了。
情话说罢,两人相拥温存片刻,便分开,在这密室之中,各自寻得一处地方,盘膝坐下,开始了各自的修炼。
经历了与袁罡的生死大战,将自身潜力发挥到极致;又经历了为影舞转化真元这种将心力与控制力发挥到极致的考验;再经历了与影舞身心交融、情感宣泄的极致体验……此时的林夜,心神空明,状态前所未有地圆融通透。
他刚一沉入修炼,便感觉不一样了。那种朦朦胧胧、似有若无的感觉,再次浮现,而且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清晰!仿佛一层一直阻隔在他与某种奥秘之间的窗户纸,被悄然捅破了一个小洞,一丝明悟的光,透了进来。
“是了……这就是……本命法则的……契机……”林夜心中明镜似的。他不再犹豫,翻手取出一枚早已准备好的、散发着玄奥波动的晶体——极品法则结晶!
他毫不迟疑,将这枚珍贵无比的结晶吸入丹田核心,并运转功法,以精纯的寂灭神雷真元缓缓催动。
“嗡——!”
法则结晶微微一颤,开始释放出海量的、玄奥莫测的法则碎片与道韵!这些碎片,包罗万象,有雷电的毁灭与生机,有时空的变迁,有生命的凋零与绽放,有物质的构成与湮灭……它们如同一道道流光,冲刷着林夜的丹田,冲刷着他的经脉,最终,汇入他的识海,与他《寂灭天功》、对《雷元震天功》、对这么多年来所有战斗经验、修行体悟产生了共鸣!
林夜完全沉浸在了这种奇妙的感悟之中,忘记了时间,忘记了空间,忘记了自我,只是不断地吸收、理解、消化着那些法则碎片。
不知过了多久,可能是一瞬,也可能是千年。
突然,冥冥之中,似乎有一道无形的桎梏被打破了!整个静室,不,是整个“磐石堡垒”所在的这片天地规则,都微不可察地悸动了一下!
林夜的心神,在这一刻,无比清晰地“看”到了自己丹田之中,那广袤无垠的寂灭神雷真元大陆!以前,他只能感知到这片大陆的存在,感知到它的力量。但此刻,他清晰地“看”到,在这片充斥着紫色雷霆与星辰光点的真元大陆深处,在那些最本源、最凝练的真元之中,有一丝丝、一缕缕极其微小、却散发着与众不同的“纹络”在缓慢地流转、生灭。
那是……法则的气息!是构成他所有力量根基的、独属于他林夜的——寂灭神雷法则的……雏形!
“原来如此!提取本命法则,并非是凭空创造,而是从自身已有的、蕴含着天道法则碎片的真元之中,不断地提炼、凝练、纯化,最终将其从‘蕴含’状态,提取为‘具现’状态,并以自身的理解与道心为引,赋予其‘我’的印记,使其成为真正属于自己、如臂使指的力量!”
明悟如同清泉,洗涤心灵。
接下来,便是水磨工夫。林夜心神高度集中,以丹田为炉,以雄浑神识为火,以那一丝明悟为引,开始不断地提取、凝练丹田真元大陆深处那些蕴含着寂灭神雷法则意境的最本源真元。
这是一个极其漫长、极其耗神、容不得半点分心的过程。法则之丝虽然微小,但每一丝的提取与凝练,都需要对自身力量有着绝对的控制,对法则有着深刻的理解,稍有不便,便可能引发法则反噬,损伤丹田根基。
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
一天过去了……
两天过去了……
到了第三天的夜晚,当静室内的夜明石光芒都显得有些暗淡时——
“嗡——!”
一声只有林夜自己能听到的、仿佛来自灵魂深处的清吟,在他丹田中响起!
一道发丝粗细、长约三寸、呈现出纯粹紫金色、其中仿佛有无数微缩星辰在生灭、有道道细小雷龙在游走的奇异光丝,静静地悬浮在了他丹田的最中央,与那枚寂灭雷神珠遥相呼应!
这道光丝一出现,林夜丹田内那片广袤的真元大陆,仿佛都微微地震颤了一下,发出一种欢呼雀跃的共鸣!一种前所未有的、对自身力量绝对的掌控感,涌上心头!
寂灭神雷法则之丝!凝练成功!
仙王之境,在此刻,对林夜彻底敞开了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