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之下之二公子的绣春刀》第 243 章:夜袭粮道?内外夹击
正德十二年(1517 年)?夏初
应州城外的黑松林里,枝叶茂密,遮天蔽日。陆砚昭率枭龙卫前营、左营四千将士潜伏在此,战马的马蹄被裹上麻布,将士们口中衔着木棍,连呼吸都刻意放轻。远处,应州城的轮廓在暮色中若隐若现,城头飘扬的大明旗帜残破不堪,隐约能听到瓦剌骑兵的呼喝声与攻城器械撞击城墙的 “咚咚” 声。
“定远公,斥候回报,也先的粮草营扎在西侧鸳鸯河畔,守军一千人,岗哨只设了三道,防御不算严密。” 左营营将周正凑到陆砚昭身边,低声递上地形图 —— 陆砚昭之父陆崇渊身为当朝镇国公,按大明爵位承袭制,子辈需待父辈致仕或离世方能袭爵,故他目前仍以 “定远公” 之衔统军,食邑两千户。
陆砚昭借着天光细看地形图,指尖点在鸳鸯河畔的空白处:“这里地势开阔,无遮挡物,火势易蔓延,正好用来烧毁粮草。今夜三更行动,周正你带两千人从正面牵制岗哨;我领一千人从下游渡河,绕后突袭粮囤;剩余一千人留作预备队,随时接应。” 他顿了顿,补充道,“用铳时省着点弹药,留着明日对付主力骑兵。”
“末将领命!” 周正领命离去后,陆砚昭摸出怀中的密信 —— 是正妻沈知薇派人送来的,她身为锦衣卫指挥同知,虽协管京城卫戍,却特意抽调了五十名精通夜战的锦衣卫斥候支援前线,此刻正在粮营周边侦查。想到沈知薇在信中提及 “宁王近日调兵频繁,已命江南锦衣卫紧盯九江港”,他眉头微蹙,心中暗忖:此战需速胜,方能回朝应对南昌暗流。
三更时分?瓦剌粮营外
残月隐入云层,夜色浓如墨。周正率部摸到粮营正面岗哨附近,只见瓦剌哨兵抱着弯刀缩在避风处打盹,偶尔传来几声含糊的鼾声。“动手!” 周正低喝,将士们如狸猫般窜出,短刀划过咽喉的轻响被风声掩盖,三道岗哨瞬间被清除。
“冲!” 周正挥刀示意,将士们直奔粮营大门。守门的瓦剌士兵惊觉时,早已来不及呼喊 —— 一阵密集的铳声响起,十余人应声倒地,鲜血染红了营门木柱。与此同时,陆砚昭率部从鸳鸯河下游涉水而过,河水冰凉刺骨,却没一人发出声响。负责侦查的锦衣卫斥候从暗处闪出,与陆砚昭并肩而立:“定远公,粮营内西侧马厩五十人看守,东侧粮囤有三百人巡逻,将领是也先的侄子脱脱。”
“按计划行事。” 陆砚昭点头,抬手挥下。早已备好的火把如流星般飞向粮囤,干燥的干草遇火即燃,“噼啪” 声中,火光冲天而起,照亮了半个夜空。马厩里的战马受惊狂嘶,挣脱缰绳四处狂奔,撞得巡逻的瓦剌士兵人仰马翻。
“救火!快救火!” 脱脱披甲持弯刀冲出营帐,厉声喝止混乱的士兵。就在他转身指挥时,陆砚昭率部从火光中冲出,连发八铳齐射,前排瓦剌士兵纷纷倒地。“明军小儿!敢烧老子粮草!” 脱脱怒吼着挥刀扑来,绣春刀与弯刀相撞,火星四溅。
十几个回合后,脱脱渐感不支,陆砚昭抓住他挥刀的破绽,刀背重重砸在他后颈,脱脱闷哼一声栽落马下。“绑了!” 将士们上前捆缚时,周正已率军攻破营门赶来汇合:“定远公,粮囤烧得差不多了,要不要追剿逃兵?”
“不必。” 陆砚昭摇头,“咱们的目的是断粮,不是恋战。撤!回黑松林休整,明日一早按夹击计行事。” 他深知,夜袭成功只是第一步,真正的硬仗还在天明之后,而京城的宁王与前线的也先,哪一个都不容小觑。
次日清晨?应州城东战场
天刚蒙蒙亮,也先便得知粮营被烧的消息,气得踹翻了营帐内的酒桌。他披上皮甲翻身上马,率两万骑兵气势汹汹扑向应州城东 —— 那里,李颖已率中营、右营列阵等候,十门神威炮炮口直指前方,五百具 “一窝蜂” 火箭发射架排列两侧,铳手们端着连发八铳,甲胄在晨光中泛着冷光。
“明军鼠辈!烧我粮草,今日定要将你们挫骨扬灰!” 也先举刀怒吼,“全军冲锋!杀!” 两万瓦剌骑兵如黑云压境般冲来,马蹄踏得地面震颤,弯刀反射的寒光刺得人睁不开眼。
“神威炮,点火!” 李颖声如洪钟。炮手们迅速点燃引线,“轰隆 —— 轰隆 ——” 十炮齐发,炮弹呼啸着砸入骑兵阵,炸开的土石掀翻了数十匹战马,冲锋的阵型瞬间撕开一道缺口。“‘一窝蜂’火箭,发射!” 随着又一声令下,上万支火箭腾空而起,如暴雨般落在瓦剌骑兵中,燃起熊熊大火。
“冲过去!冲过去就没有火了!” 瓦剌军官挥舞弯刀驱赶士兵,可前排刚踏过火区,便撞上明军的铳阵。“梯次射击!” 李颖下令,前排铳手扣动扳机,铅弹密集如雨,后排铳手立刻补位,火力连绵不绝。瓦剌骑兵接连倒地,尸体很快堆成了小山,冲锋的势头彻底被遏制。
“废物!都是废物!” 也先气得双目赤红,正欲亲自带队冲锋,忽听身后传来马蹄声 —— 陆砚昭率黑松林休整的将士从侧面杀来,旗帜上的 “陆” 字在风中猎猎作响。“腹背受敌!撤!快撤!” 也先心头一慌,急忙下令撤军。
“大哥!开门!” 陆砚昭率军冲到应州城下高声呼喊。城门楼上的陆砚青早已等候多时,立刻下令:“开城门!全军出击!” 沉重的城门缓缓打开,边军将士手持长枪冲出,与枭龙卫汇合一处,朝着瓦剌骑兵追去。
陆砚昭与陆砚青并辔冲锋,绣春刀与长枪配合默契,所到之处瓦剌士兵纷纷落马。一名瓦剌千夫长挺枪刺向陆砚昭,陆砚昭侧身避开,反手一刀将其劈成两半;陆砚青则长枪横扫,挑飞三名骑兵,两人如两把利刃,直插瓦剌中军。
正午时分?决胜与密议
也先见势不妙,拨转马头就逃。“哪里走!” 陆砚昭摘下背上的连发八铳,瞄准他的左臂扣动扳机,“砰” 的一声,铅弹精准命中,也先惨叫着从马背上摔落。“抓住也先!” 明军将士一拥而上,将浑身是血的也先按在地上。
至午时,战斗彻底结束。明军斩杀瓦剌骑兵五千余人,俘虏八千余人,缴获战马万余匹、兵器三千余件,应州之围彻底解除。陆砚昭站在战场中央,看着满地狼藉,正欲下令清理战场,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 王勇率数十名锦衣卫疾驰而来。
“定远公,好一场大胜!” 王勇翻身下马,与陆砚昭并肩而立,语气平等而熟稔。两人曾多次联手破获要案,历经生死,早已超越 “枭龙卫统领” 与 “锦衣卫都指挥使” 的身份隔阂。“刚收到京城消息,沈指挥同知已命江西锦衣卫盯死宁王的粮库与兵工坊,九江港的战船也被暗中监视,只是……”
“只是宁王仍有异动?” 陆砚昭接过王勇递来的密报,快速浏览后道,“他想等我大军疲惫时起兵,倒也狡猾。”
王勇点头:“沈指挥同知担心他狗急跳墙,已调北镇抚司三百精锐加强京城防务,还让我转告你,若战事结束,尽快班师。” 他顿了顿,补充道,“另外,俘虏中的脱脱是也先心腹,或许知道宁王与瓦剌是否有勾结,我已让人备好囚车,稍后便押送回京审讯。”
“如此甚好。” 陆砚昭赞同道,“我这边明日便安排班师,你先带锦衣卫押送俘虏返程,务必确保脱脱安全 —— 他或许是扳倒宁王的关键证人。”
“放心。” 王勇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亲自押送,定不会出岔子。你路上也多加小心,宁王说不定会在归途设伏。”
两人相视一笑,无需多言 —— 多年的生死交情,早已让他们彼此信任。王勇转身离去后,陆砚青走上前:“昭弟,王指挥使说得对,归途需多加防备。要不要我带边军先开路?”
“不用,” 陆砚昭摇头,“枭龙卫前营足以胜任。倒是你,需尽快加固宣府、大同的城墙,普及火器,防止瓦剌残余势力反扑。”
陆砚青点头应下,兄弟两人并肩走向应州城,夕阳将他们的身影拉得很长。
三日后?庆功宴与归心
应州城内张灯结彩,百姓们提着酒肉涌向军营,将将士们围在中间欢呼庆祝。朱厚照的銮驾进驻知府衙门,庆功宴上,他举起酒杯高声道:“应州大捷,全赖诸位奋勇!定远公陆砚昭调度有方,赏黄金五百两、绸缎百匹,加食邑一千户;陆砚青晋宣府总兵官,掌三边军务;李颖、周正等将各升一级,赏银五百两;参战将士各赏银二十两!”
“谢陛下恩典!” 众人起身谢恩,陆砚昭却心不在焉 —— 他想起正妻沈知薇在京城熬夜处理公务的身影,又想起妾室春桃打理营务时的忙碌,归心似箭。宴会刚散,他便让人收拾行囊,准备次日启程。
入夜,陆砚昭独自站在应州城头,望着天边的明月,指尖摩挲着怀中的平安符 —— 那是春桃临行前求来的,符袋上还绣着一朵小小的桃花。“老爷,夜深了,该歇息了。” 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是跟随他多年的亲兵。
“知道了。” 陆砚昭转身,“明日启程时,让后厨多备些干粮,告诉将士们,咱们早日赶回京城,与家人团聚。”
亲兵应下离去后,陆砚昭又望向京城方向 —— 他仿佛看到沈知薇在锦衣卫衙门审阅密报,看到春桃在枭龙卫营中检查粮草,心中满是暖意。他知道,无论前方有多少风浪,家中总有两人在等他归来。
次日清晨?班师与暗流
天还未亮,应州城外已集结完毕。两万明军将士列阵整齐,銮驾居中,枭龙卫在前开路,粮草队在后跟进。百姓们站在路边,手中挥舞着锦旗,高声喊着:“一路平安!早日凯旋!”
朱厚照勒住马缰,对陆砚昭道:“此次亲征,多亏有你。回京后,朕还要与你商议整顿边军之事。”
“臣遵旨。” 陆砚昭躬身应下,目光却望向远方 —— 王勇押送俘虏的队伍已先行一日,按行程,两日后便能在宣化府汇合。
队伍缓缓出发,朝着京城方向行进。陆砚昭骑在马上,时不时勒马回望,应州城的轮廓渐渐模糊,而京城的轮廓在他心中愈发清晰。他知道,等待他的不仅是家人的团聚,还有宁王布下的暗流,但他毫不畏惧 —— 有沈知薇的智谋、王勇的助力、春桃的支持,还有麾下将士的忠诚,他有信心守护好大明的山河。
此时的南昌,宁王朱宸濠正站在书房内,看着手中的密报,嘴角勾起一抹阴狠的笑。“明军班师了?” 他问道。
“是,王爷。” 谋士躬身道,“陆砚昭明日便到宣化府,与王勇汇合后,会加速回京。”
“加速?正好。” 朱宸濠眼中闪过狠厉,“传我命令,三日后举兵!先取南京,再攻京城!朕要让朱厚照知道,这天下,该换姓朱的坐了!”
书房外,阳光明媚,却照不进朱宸濠心中的阴暗。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京城与南昌之间悄然酝酿,而班师途中的陆砚昭,已握紧了腰间的绣春刀 —— 他知道,真正的硬仗,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