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阳光正好,沈知微回到房间,依着萧景珩的吩咐,打算小憩片刻。许是连日劳累真的到了极限,又或许是心头重担因他的理解而稍卸,她竟一沾枕头便沉沉睡去。
这一觉睡得极沉,直到翌日晨光再现,她才悠悠转醒,渐渐醒来,脑袋昏昏沉沉的。
定醒了半天,才堪堪爬起来。
刚梳洗完毕,院外便传来了卓尔悦的声音。
“沈姑娘,烘干房那边请您过去一趟,说是有事想与您商议。”
沈知微一听与烘干房有关,立刻打起精神,匆匆跟着他去了。
等萧景珩到来时,正看见沈知微弯腰往炉膛里添加第一批柴火。火苗“呼”地一声窜起,映亮了她紧抿的唇和专注的眉眼。
她没有察觉他的到来,只全神贯注地盯着火势,又起身快步走到排风口,伸手感受着初时还带着湿意、渐渐变得温热的空气。
他独自站在院门处的阴影里,静静看着那个忙碌的身影。她像一只不知疲倦的工蜂,围着那座砖石结构的“蜂巢”打转,时而蹙眉,时而展颜,所有的情绪都那么具象化。
她与其他女子都不同,她是那么的灵动,那么的真实,那么的美好,让萧景珩怎么能不动心。
卓尔悦跟在萧景珩身后,看着自家殿下那专注的神情,识趣地没有出声。
时间一点点过去,日头渐高。烘房顶上的排烟口开始持续不断地冒出带着水汽的白烟,空气里弥漫开一股谷物被烘烤后特有的、略带焦香的温暖气息。
沈知微几次进出灶房,检查架子上军粮的变化。当她最后一次出来,手里捧着几块明显已经干透、色泽均匀的硬饼时,脸上终于绽放出一个如释重负又充满喜悦的笑容。那笑容如此明亮,仿佛驱散了连日的阴霾与疲惫。
时间一点点过去,日头渐高。烘房顶上的排烟口开始持续不断地冒出带着水汽的白烟,空气里弥漫开一股谷物被烘烤后特有的、略带焦香的温暖气息。
成功了,她真的成功了!
巨大的喜悦和成就感如同汹涌的潮水,瞬间冲垮了连日来的焦虑、疲惫和不确定。沈知微猛地转过身,脸上是毫不掩饰的、灿烂夺目的笑容,眼眶却因为激动而微微泛红。
她的目光越过门口同样欣喜的工匠,直直地投向回廊下那个静立的身影。
那一刻,她脑子里什么都没有想,只有一个念头无比清晰——她想把这份成功的喜悦,分享给他。
众目睽睽之下,沈知微像一只轻盈的蝴蝶,提着裙摆,飞快地穿过庭院,直奔萧景珩而去。
萧景珩看着她向自己跑来,脸上那毫不设防的狂喜笑容,在阳光下耀眼得惊人。他尚未反应过来,沈知微已经冲到了他面前,几乎是凭借着一股冲动,张开双臂,结结实实地抱住了他。
“殿下,成功了!您看到了吗?真的成功了,我做到了。”她的声音因激动而带着颤音,抱着萧景珩的手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抖。
刹那间,万籁俱寂。
所有工匠都惊呆了,卓尔悦也惊得张大了嘴巴,随即又赶紧低下头,肩膀微微耸动,眼里满是看好戏的笑意。
萧景珩身体明显僵住了一瞬。他能清晰地感受到怀中少女柔软的身躯和因为兴奋而急促的心跳,鼻尖萦绕着一丝混合了汗水与淡淡泥土气息的味道,并不难闻,反而有种真实的生命力。
他垂眸,看着沈知微仰起的脸,那张小脸上洋溢着纯粹的、毫无保留的狂喜,比阳光更耀眼。
她似乎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惊世骇俗”的举动,只是本能地想与信任的人分享这最大的快乐。
萧景珩紧绷的身体缓缓放松下来,那总是抿成一条直线的唇角,几乎肉眼可见地向上弯曲。他没有推开她,也没有回抱,只是任由她抱着,感受着她的喜悦冲击着自己一贯冷硬的心防。
过了好几秒,萧景珩才极其缓慢地、有些笨拙地,抬起一只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动作带着一种从未有过的生涩和小心。
他的声音依旧低沉,却仿佛掺入了一丝温和与宠溺:“嗯,你做的很好,恭喜你阿。”
沈知微直到听到头顶传来的声音,感受到掌心下布料传来的温热体温,才猛然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沈知微这才从狂喜中回过神,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她像被烫到一样猛地松开手,连连后退两步,脸颊瞬间红得像煮熟的虾子,手足无措地低下头,声如蚊蚋:“殿、殿下……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太高兴了……”
天啊,她刚才做了什么?她居然抱了殿下,晴天白日的,沈知微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萧景珩看着她这副窘迫的模样,与她方才神采飞扬的样子判若两人,心底那丝异样感再次浮现。
他清了清嗓子,脸上挂起宠溺的笑容:“没事,若你的“方便面”若真能推广开来,于军需大有裨益,你可立了大功了。”
得到他如此郑重的肯定,沈知微心中的羞窘才被巨大的满足和骄傲取代。她抬起头,眼睛依旧亮晶晶的,用力点了点头:“能为殿下分忧就好。”
他转向众人,声音提高了几分,带着威严:“烘干房试验成功,诸位辛苦。卓尔,按功行赏。”
“是,殿下!”卓尔悦连忙应下,脸上笑容更深。
众人这才从震惊中反应过来,纷纷欢呼庆贺,现场气氛顿时热烈起来。
成功的喜悦冲淡了刚才那一点小插曲带来的微妙气氛。
接下来就是正式“泡面”的过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