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星辰穹顶”酒店那场令人心力交瘁的慈善晚宴归来后,514团的核心成员们聚集在团部,气氛有些沉闷。中巢之行非但没有带来清晰的答案,反而让局势显得更加扑朔迷离。
“秃顶不能作为依据,”卡尔上校揉着眉心总结道,“在上流社会,那玩意儿可能只是压力大或者……时尚。我们差点自己把自己吓死。”
柯西金调出晚宴上记录的影像和数据,重点圈出了那个行为举止异常的内政安全官员——哈肯·沃斯。“这个人,哈肯·沃斯,他的发言腔调、对‘集体效率’的过度强调,以及他眼神中那种……非人性的狂热,非常可疑。我调取了他的公开资料,履历完美,升迁迅速,但过于完美了,像是精心编排的。”
“我们需要更具体的证据,”瑞贝卡-77接口道,她对没能扫描到更多数据耿耿于怀,“仅仅是言行异常,审判庭不会采信。我们需要生物样本,或者直接证据链。”
就在这时,一直在角落里默默分析监听数据的柯西金突然抬起头,脸上带着一丝兴奋:“有发现!我交叉比对了近期所有与沃斯相关的加密通讯碎片,发现一个重复出现的坐标,指向中巢一片被称为‘静默庄园’的高档住宅区。那里是许多高级官员和富商的宅邸,守卫森严。更重要的是,监听到的只言片语提到了‘净化仪式’、‘新血’和‘……确保通道安全’。”
“静默庄园……”卡尔重复着这个名字,眼神锐利起来,“听起来就像是个搞秘密聚会的好地方。能确定沃斯在那里有活动吗?”
“无法百分百确定,但关联性极高。通讯时间多在深夜,信号源模糊,显然是用了高级别的屏蔽技术。”柯西金答道。
“妈的,看来这帮虫子真的钻到上面去了!”戈尔东啐了一口,“咱们是不是得去那个什么狗屁庄园探一探?”
卡尔沉思片刻,摇了摇头:“不行。‘静默庄园’不是下巢的废墟,那里安保级别很高,我们这样贸然闯入,无异于自投罗网。而且,如果沃斯真是基因窃取者的高级成员,那么打草惊蛇的后果不堪设想。”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但我们不能什么都不做。柯西金,继续监听,尝试破解他们的加密模式,寻找规律。瑞贝卡,看看能不能从技术层面,比如能源流向或者通讯中继站的数据中,找到‘静默庄园’区域的异常波动。”
然而,还没等他们制定出下一步计划,坏消息接踵而至。
首先是来自下巢前线的“杰森收购点”报告:前来交易“怪头”的帮派分子数量锐减,而且带来的人头质量明显下降,很多看起来只是普通的营养不良的流浪汉。偶尔有几个带来“真货”的,也都伤痕累累,声称遭遇了极其凶猛的反击,损失惨重。
“它们们反应过来了,”汉克带着粉碎者侦察归来,证实了这一情况,“它们在关键通道布设了陷阱,伏击了那些帮派。我的‘粉碎者’在几个入口处都闻到了浓烈的血腥味和……一种新的、更危险的气息。”
紧接着,柯西金监听到一段极其短暂但清晰的、来自“铁颚帮”残部的绝望通讯:“……它们不是人!它们从墙里钻出来!爪子……怪物!撤退!全完了……”
一切迹象表明,基因窃取者已经察觉到了威胁,并开始采取主动、高效的清除行动。它们不再满足于被动防御,而是开始系统性地消灭那些敢于靠近其巢穴的“害虫”。戈尔东的“饿狼争食”计划,在取得了初期成果后,正迅速失效。
更令人不安的是,同一天晚上,驻地位于峡谷边缘的岗哨报告,观察到有几个黑影在远处的山脊上移动,动作迅捷得不似人类,并且对激光指示器的照射毫无反应,很快消失在黑暗中。
“它们在侦察我们,”卡尔语气沉重,“我们对它们的威胁等级提高了。它们很可能已经将我们列为必须清除的目标。”
情况急转直下。514团从暗中推波助澜的观察者,一下子变成了眼中钉、肉中刺。短暂的“主动”优势正在消失,他们再次陷入了被动防御的境地,而且这次的敌人更加狡猾、强大且无处不在。
“不能再等了,”卡尔下定决心,“我们必须拿到确凿证据,撬开向上渗透的缺口,才能争取到审判庭或更高层面的介入。否则,单凭我们,被困死在这里只是时间问题。”
他看向柯西金和瑞贝卡:“我要一个可行的方案,一个能让我们潜入‘静默庄园’核心区域,拿到证据,并且能活着回来的方案。不管多冒险。”
“静默庄园”的阴影,如同实质般压了下来。一场更加危险、关乎生死存亡的渗透行动,即将展开。而这一次,他们的对手,将是隐藏在帝国官僚体系面具下的、真正的异形爪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