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暗刃这把“刀”,第一次出鞘,便见血封喉。
展现了其足以威胁到元婴后期顶尖强者的恐怖实力,以及其首领影煞那深不可测的修为、诡谲的手段和毫无底线的行事准则。
莫凡的这第一步险棋,虽然代价是了一位值得尊敬的对手的性命,但无疑,他得到了一把足够锋利也足够危险的“暗刃”。
暗刃总部深处,一间陈设简单却绝对隐秘的静室内。
莫凡听完影煞关于截杀昆元任务完成的简洁汇报,面色平静无波,仿佛只是听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他更关心的是另一件事。
“那个孩子,昆英,你打算如何处置?”
莫凡问道,目光落在影煞那张看似谄媚实则深沉的脸上。
影煞脸上立刻堆起那副惯有的、仿佛刻入骨髓的讨好笑容,搓着手道:“莫小哥放心,那小子是块好材料,仇恨是最好的磨刀石。
昆元把他保护得太好,像个瓷娃娃,不懂这世间的黑暗与残酷。
属下……嘿嘿,自有办法让他‘成长’起来。”
莫凡深邃的眼眸看了影煞片刻,对于如何“教育”一个英雄的后人,他并无兴趣干涉过程,只看结果。“你心中有数便可。
记住,我要的是一把能用的刀,而不是一个废人,或是一个随时可能反噬的疯子。”
“明白,明白!绝对给您打磨成最锋利的刃!”影煞连连保证。
待莫凡离去,影煞脸上的谄媚笑容缓缓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带着审视意味的平静。
他走到另一间密室门前,推开。里面,年仅八岁的昆英被特殊的禁制束缚着,蜷缩在角落。
一双原本应该清澈明亮的眼睛,此刻只剩下血红的仇恨,死死盯着走进来的影煞,像一头被困的幼狼。
“恶贼!放开我!我要杀了你!为我父亲报仇!”
昆英嘶哑地吼着,挣扎着,但禁制的光芒让他动弹不得。
影煞走到他面前,蹲下身,与他平视,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既没有嘲讽,也没有怜悯。“报仇?就凭你现在这样?连站都站不稳,拿什么报仇?”
“我……我总有一天会杀了你!”昆英咬牙切齿。
“很好。”影煞忽然笑了,那笑容却冰冷刺骨,“我给你这个机会。”
昆英一愣,显然没明白他的意思。
影煞慢条斯理地说道:“从今天起,你跟着我。
我会教你修炼,教你杀人的技巧,教你如何在这个吃人的世界里活下去。
你要想杀我,就必须先变得足够强。而变强的机会,就在眼前。”
他顿了顿,看着昆英迷惑又警惕的眼神,继续道:“如今仙国皇储之争愈演愈烈,二皇子(乾元龙)与四皇子(乾元虎)势同水火。
我们暗刃,受雇于人,自然要卷入其中。
我会让你参与进来,去执行最危险、最残酷的任务。
你每完成一次任务,积累功勋,我就给你一次向我挑战的机会。
当然,以你现在的实力,挑战我就是找死。
所以,努力变强吧,小子,在党争的漩涡里,用敌人的血,磨砺你的爪牙。
等你觉得有资格站在我面前时,我等着你。”
这番话,与昆元生前对昆英的教诲截然相反。
昆元是慈父,是英雄,他告诉昆英,战争是痛苦的根源,没有人天生是敌人。
真正的战士手握利剑,是为了守护与制止,而非杀戮。他希望昆英远离纷争,平安长大。
而影煞,这个杀父仇人,用的却是另一种方法。
他毫不掩饰地将黑暗、仇恨和利用摆在台面。
他利用昆英对自己的刻骨仇恨,作为驱使他前进的动力;他放任,甚至是逼迫昆英提前踏入血腥的党争泥潭,让他亲身体会战争的残酷与人心的险恶。
他不会像昆元那样告诉昆英战争好不好,对于一颗被仇恨充斥的幼小心灵,空洞的说教毫无意义。
只有亲身经历、浴血搏杀,他才会自己得出答案,无论是沉沦,还是蜕变。
昆元是慈父,希望为孩子遮风挡雨;影煞是严父,或者说,是以严父乃至仇敌的姿态,亲手将孩子推入暴风雨中,让他在绝望中学会游泳。
昆英听得懵懂,但他抓住了核心:想要报仇,就要跟着这个仇人,听他的话,去做事,去变强!
虽然屈辱,虽然痛苦,但这似乎是唯一能接近仇人,并最终手刃他的途径。
他用力咬着下唇,直到尝到血腥味,重重地“嗯”了一声,眼中的仇恨并未消散,反而沉淀得更加深沉,带上了一丝与年龄不符的决绝。
影煞看着他的反应,嘴角微不可察地动了一下。
他解开了昆英的部分禁制,只留下限制他灵力暴动和逃跑的基础束缚。
从这一天起,昆英的地狱式“教育”开始了。
影煞并没有食言,他确实开始教导昆英修炼。
他传授给昆英的,并非昆元那套堂堂正正、大气磅礴的“瀚海诀”,而是一门名为“影噬诀”的诡异功法。
这门功法源自暗影,讲究隐匿、爆发、吞噬,修炼出的灵力阴寒刺骨,擅长潜行暗杀,与影煞的路数一脉相承,却又更加极端。
影煞亲自为他讲解功法要诀,引导他感应天地间的暗影之气,过程冷酷而严格。
稍有差错,便是毫不留情的斥责甚至小小的惩戒(用一丝阴寒灵力刺激其经脉),让昆英痛不欲生,却又咬牙坚持。
同时,影煞也开始带着昆英参与一些低级别的“任务”。
最初,只是刺探情报、跟踪目标。昆英年纪小,不易引人注意,但他心中的仇恨和影煞刻意灌输的“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观念。
让他很快学会了利用自己的优势,比如伪装成乞儿接近目标,或者利用孩童的无害外表麻痹敌人。
第一次真正见血,发生在他跟随影煞三个月后。
那是一次针对四皇子麾下一个外围小头目的清除任务。
目标只是一个筑基期的修士,但为人警惕,身边常有两名护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