技术分析室的日光灯管发出轻微的嗡鸣,李阳面前的屏幕上,十个技术系统正处于待机状态。犯罪痕迹智能扫描仪的镜头对准一份泛黄的诗集——《遥远的记忆》,封面上郑西坡的签名被放大至百倍,笔锋里的颤抖与激动,通过超高模拟画像技术转化为心率曲线,与他拿到诗集时的生理数据完全吻合。
“郑西坡读给二云的诗,系统做了声纹分析。”李阳调出一段音频,案发现场字幕技术将哽咽的词句逐句标注,“‘风穿过厂房的窗,像你在哼那年的夯歌’——这里的声波频率下降了15赫兹,是强忍着泪意的表现。”追踪之瞳系统在电子地图上标记出郑西坡家的位置,与二云的墓地直线距离不足三公里,过去三年里,他每周三下午都会去墓地,手机定位记录与诗集里“每周三的风”的诗句形成奇妙的呼应。
郑一民走进技术室时,正看到季洁将陈岩石的遗体捐赠协议扫描存档。协议上的签名经两个技术证物扫描系统鉴定,笔迹与陈岩石早年的入党申请书完全一致,只是晚年的笔触多了几分颤巍巍的温柔。“汉东大学医学院的接收记录来了。”季洁的声音带着哽咽,屏幕上弹出解剖室的监控画面,老人的遗体被小心翼翼地抬上手术台,覆盖的白布上,“为人民服务”的徽章在灯光下闪着微光。
破碎婚姻里的技术倒影:权力欲望的解剖图
吴惠芬的书房里,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李阳的黑客技术恢复了她被删除的日记,最新一页写着:“高育良走的时候说‘还是你最好’,可他不知道,我早就不是当年那个盼他回家的吴惠芬了。”罪恶功能系统生成的婚姻时间轴清晰显示:2005年高育良任政法委书记后,两人的共同用餐记录从每周五次降至每月一次;2010年起,吴惠芬的银行账户开始收到匿名汇款,来源指向赵瑞龙的关联公司,金额逐年递增。
梁璐来访时,随身携带的手包里掉出一张照片——年轻的祁同伟穿着警服,背后是孤鹰岭的山影。超动态视力技术捕捉到照片背面的字迹:“1990年缉毒三等功,给璐璐。”李阳的系统比对了祁同伟的笔迹,与他后来给高小琴的情书完全一致,只是少了几分谄媚,多了几分少年意气。“她们俩的婚姻,都是权力的附属品。”季洁看着屏幕上的对比图,“吴惠芬守着‘模范夫妻’的空壳,梁璐困在‘报复性婚姻’的牢笼,最后殊途同归。”
侯亮平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来:“把高育良和祁同伟的权力轨迹图调出来。”屏幕上立刻弹出两条交错的红线,高育良的每一次晋升,都对应着祁同伟在公安系统的势力扩张;而两人的婚姻破裂时间点,恰好与赵立春开始干预汉东政务的时间重合。“权利这东西,能搭起梯子,也能拆了家。”郑一民的叹息在技术室里回荡。
大风厂的新生:技术见证的破茧之路
朗姿公司的会议室里,金先生的手指在合作协议上滑动。李阳的犯罪痕迹智能扫描仪提取到协议上的油墨成分,与郑乾提交的样品布料完全匹配,证明“模仿设计”实为工人误将旧版图纸混入新版,并非故意盗版。追踪之瞳系统显示,郑乾近三个月的行踪轨迹里,有二十八次往返于大风厂与面料市场,手机通话记录中,与面料供应商的沟通时长总计超过60小时——远超他花在游戏上的时间。
“股东大会的投票结果出来了。”林华华将现场视频传至技术室,郑乾站在台上,西装袖口沾着线头,李阳的超动态视力技术捕捉到他手心的汗渍,与他第一次在职工大会上发言时的紧张模样如出一辙。屏幕上弹出大风厂的转型方案:“互联网+定制”模式,职工持股平台,李阳的系统预测其年利润可达八百万元,足以覆盖一千多名职工的工资。
郑西坡的诗集发布会在大风厂的旧厂房里举行,李阳的身临其境功能系统记录下这一幕:郑乾给父亲递话筒时,手指无意识地扶了扶父亲的腰——这个动作,与郑西坡当年教他系鞋带时的温柔如出一辙。“父子俩吵了一辈子,最后还是用各自的方式护着这个厂。”季洁的眼眶有些湿润,屏幕上,郑西坡读诗的声音与三十年前大风厂的夯歌重叠,旧时光与新希望在技术的镜头里交融。
陈岩石的终章:技术无法复制的信仰之光
陈海的病房里,监护仪的曲线突然有了波动。李阳的系统捕捉到小皮球讲述“小狗咬破鼻子”时,陈海的脑电波频率从“深度昏迷”区间跃升至“浅度觉醒”,手指的微颤幅度达到0.5毫米——这是苏醒的前兆。“是陈老的祈祷起作用了。”王馥真的声音带着哭腔,技术室的屏幕上,陈岩石趴在儿子身上的画面与陈海的脑电波图同步播放,老人的每一次哽咽,都对应着一条微小的波动曲线。
追思会的现场,沙瑞金的声音透过扬声器传来:“陈岩石同志用一生践行了‘为人民服务’,他的遗体捐赠,是最后一次为人民做贡献。”李阳的系统统计了现场的掌声时长:三分二十七秒,远超任何一次领导讲话的掌声。屏幕上弹出陈岩石的生平数据:战争年代负伤三次,和平时期信访接待三千七百人次,为大风厂职工写过五十八封求助信,自己的工资条上,“捐款”一栏的金额累计超过十五万元。
田国富的话突然出现在屏幕上:“网球场改篮球场,和当年赵立春把省委食堂改成淮扬菜餐厅,本质上都是‘上有所好,下必甚焉’。”李阳的系统调出近十年的省委大院改造记录,赵立春时期新增了网球场、雪茄吧、恒温酒窖;沙瑞金上任后,这些都被改成了篮球场、职工书屋、便民服务站。“不正之风,不止是贪腐,还有这种无声的迎合。”郑一民的目光落在屏幕角落,那里显示着陈岩石的日记片段:“当干部,要像秤砣,不能像风筝,风一吹就飘。”
终章的温度:技术之外的人性微光
蔡成功的监狱探视室里,侯亮平的手指在玻璃上轻轻敲了敲。李阳的系统恢复了蔡成功被胁迫时的通话记录,背景音里有赵瑞龙的威胁:“不咬侯亮平,你儿子在国外就别想上学。”屏幕上,蔡成功的忏悔书字迹潦草,与他当年给大风厂职工写的欠条完全一致,只是多了几分悔恨,少了几分油滑。“活下去,守住底线。”侯亮平的话,透过玻璃传进监室,也透过技术信号,刻进蔡成功的档案里。
技术分析室的屏幕渐渐暗下来,李阳关掉所有系统,最后定格的画面是陈海苏醒时的笑容,侯亮平抱着小皮球的背影,李达康和易学习在规划图前争论的侧影,郑西坡给二云读诗的剪影。这些画面里,没有复杂的技术参数,只有最朴素的人性——遗憾与救赎,争吵与和解,告别与新生。
“技术能还原真相,却复制不了信仰;能预测未来,却代替不了人心。”李阳看着窗外的星空,想起陈岩石说过的话:“共产党人的信仰,不是代码,是骨头里的劲儿。”
夜色渐深,技术分析室的灯还亮着,像一颗守在城市角落里的星,见证着落幕的叹息,也守护着新生的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