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羽凡低笑出声，胸腔微微震动。
他稍稍拉开一点距离，好整以暇地端详着她通红的脸颊和闪躲的眼神，语气里带着了然的、微微的调侃：
“还什么？”他慢悠悠地重复她的话，尾音上扬，带着一丝玩味，“是像我这样，逃了课还觉得理直气壮，因为陪老婆是天经地义？”
“还是……”他话锋一转，眼神里的调侃更深了些，还掺进一点无辜的疑惑，“像我这样，只不过想提前预习一下未来某个可能的称呼，就被扣上‘不正经’的帽子了？”
“你、你……”柳寒玉被他这一通“歪理”说得又羞又恼，埋在他肩头的脸忍不住抬起来，水汪汪的眸子瞪他，“强词夺理！再说，我昨晚不是都……都叫了你那么多遍了吗？”
“嗯，是叫了。”吴羽凡煞有其事地点头，眼底的笑意满得快要溢出来，像偷到腥的猫，“可那时候黑灯瞎火的，听不真切。现在天光大亮，我想看着你的眼睛，再听几遍。”
“吴羽凡！”柳寒玉被他这番直白的话烫得耳根发麻，抬手不轻不重地捶他肩膀。
“在呢。”他稳稳接住她的拳头，包裹在自己掌心，拇指还安抚性地摩挲她的手背，语气却依旧带着点耍赖的委屈，“不过要是肯叫声老公，我这心里就更踏实了。”
“不理你了。”柳寒玉别过脸，佯装生气，嘴角却忍不住悄悄弯起一点弧度。
“那可不行，”吴羽凡立刻收紧手臂，将她圈得更牢，下巴轻轻蹭了蹭她的发顶，声音压低，带着点可怜兮兮的意味，“老婆，你不能始乱终弃啊。这才得到我的人，就想抛弃我了？”
“啊！”柳寒玉这下是真被他的用词惊到了，转回脸，又羞又急，“吴羽凡！你胡说什么呢！谁、谁对你始乱终弃了！”
“是是是，我说错话了。”吴羽凡从善如流地改口，眼底促狭的笑意却更深，“是我不好，是老婆嫌我昨晚不够卖力，今早又惹你烦了，是不是？”
“你……你越说越离谱了！”柳寒玉感觉自己完全说不过他，那些话又羞人又没法接。
情急之下，眼圈竟真的微微泛红，鼻尖一酸，带着点真切的委屈和被他“欺负”了的控诉，声音也带了哽咽，“呜呜呜……吴羽凡，你就知道欺负我！不就是没顺着你叫老公吗？至于这么变着法儿逗我……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就会油嘴滑舌！”
见她真掉了金豆子，吴羽凡瞬间慌了神。方才那点逗弄的心思烟消云散，只剩下满满的心疼和懊悔。
“老婆，寒宝，别哭别哭……”他手忙脚乱地用手指去擦她脸颊的泪珠，动作轻柔得像对待易碎的珍宝，“是我不好，是我混账，我错了，真的错了！不叫，以后都不逼你叫了，你想什么时候叫就什么时候叫，好不好？”
他抓起柳寒玉的手，往自己嘴唇上轻轻拍了两下，眼神里满是诚恳的歉意，“你看，罚这张臭嘴，让它乱说话，惹我家寒宝生气。”
又捧着她的脸，让她看着自己，语气软得不能再软，“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我保证，以后只说实话，只哄你开心，再也不这样故意逗你惹你哭了。你哭，我这里……”他拉着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比针扎还难受。”
柳寒玉看着他焦急又笨拙认错的样子，眼泪还挂在睫毛上，心里的那点气已经消了大半。
他掌心的温度透过皮肤传来，连带那份毫不掩饰的紧张和心疼，一点点熨帖了她那点小小的委屈。
她抽了抽鼻子，带着浓重的鼻音，小声嘟囔，“……你就会说好听的，明明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那不是以前没惹你生气吗？”吴羽凡立刻接话，眼神亮晶晶地看着她，“以后都听你的，你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老婆大人，给个机会？”
柳寒玉看着他一副“忠心可鉴”的模样，终于破涕为笑，虽然眼睛还红着，但嘴角已经扬起了柔软的弧度。
她抬手，轻轻戳了戳他的脸颊，“……油嘴滑舌。下次再这样，真不理你了。”
“保证没有下次！”吴羽凡立刻握住她戳过来的手指，放到唇边郑重地亲了一下，然后长长舒了口气，像是终于放下了心头大石，将她重新温柔地拥进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发顶，低声喟叹，“……你可吓死我了。”
吴羽凡终于体会了一把，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脚，自作自受。
见人心情好转过来，连忙转移话题，“好了，去洗漱一下，等下该退房了，下午你有课吗？需要赶回去吗？”
“今天没课。”柳寒玉停顿了一下，也反思了一下自己，既然都选定了，也把自己交给了他，确实不用在意一个小小的称呼。
“老……老公，我不是不愿意这么叫你，只是不习惯，刚刚也不是真生气，就是，就是有点适应不了，你的变化。”
吴羽凡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解释，是既高兴又难过，高兴的是，老婆没有真生气，难过的是，自己刚才逗的太狠，惹老婆哭了。
“对不起，老婆，我也有错，我实在是太开心了，心里也很踏实，老婆完完全全只属于我一个人了，我也没想惹你哭的，对不起，老婆，我错了。”
“老公，我没怪你，我愿意把自己交给你，是因为我爱你！”柳寒玉依偎在吴羽凡的怀里，听着他那强有力的心跳声，让人感到无比的安心。
只要迈出第一步，后面也就习惯了，顺滑了，也没觉得别扭的。
“谢谢你爱我，老婆。”吴羽凡，“我也爱你，甚至于爱过我自己。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么强烈的感觉，感觉爱你很久很久，久到上辈子我都爱你一样。”
“嗯？”柳寒玉从他的怀里抬起头来，看着他，“什么意思？”
“没，没什么！就是很爱很爱你的意思。”对于那个莫名其妙的梦，自己知道就行了，还是不要告诉亲亲老婆，让她担心。
“好了，不说了，再不走，又要多一天的住房费了。”
“哦！”柳寒玉不解的看着闪躲的吴羽凡，倒是没有戳破他，两人收拾自己的随身物品，准备下楼退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