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桂坊的喧嚣被远远抛在身后,奕帆独自走在成都寂静的街巷中,夜风微凉,吹散了他身上沾染的些许脂粉酒气。
他并未直接返回客栈,脑海中回想着李彦宏那副酒色之徒的嘴脸,以及关于他与青城派旧怨的传闻,一个念头悄然升起。
行至巡抚府邸附近的高墙外,奕帆四顾无人,身形一晃,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掠上墙头,九阴真经与九阳神功融合后的轻功施展出来,当真是踏雪无痕,落地无声。
他伏在阴影处,凝神感知片刻,辨明了内院方向,便如同一只夜枭,在亭台楼阁的阴影间穿梭,向着李彦宏可能歇息的院落潜去。
果然,在一处颇为精致、灯火尚未完全熄灭的小院外,他听到了李彦宏那带着醉意的含糊声音。
奕帆轻轻落在正房屋顶,揭开一片瓦片,借着缝隙向下望去。
屋内,李彦宏正由一个清丽可人的小妾扶着坐下。
那女子年约二十,穿着一身淡绿色的襦裙,不施粉黛,却眉目如画,自带一股清冷之气。
她动作轻柔地为李彦宏脱去外袍,递上醒酒汤,眼神中却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淡漠与疏离。
奕帆目光锐利,注意到她步履轻盈,气息绵长,显然是有武功底子在身的。
“心莲……还是你这里清净……”
李彦宏醉眼朦胧,拉着那女子的手,含糊地说道。
那名叫心莲的女子微微蹙眉,轻轻抽回手,低声道:“公子喝多了,早些安歇吧。”
李彦宏嘿嘿笑了两声,却并未有什么进一步的动作,只是倒在床上,没过多久,便响起了沉重的鼾声,竟是直接睡了过去。
屋顶上的奕帆心中一动:“心莲?此女莫非就是……”
他想起崔百华的小师妹似乎就是被李彦宏强占。
观此女神态气质,以及那身不俗的武功底子,恐怕八九不离十便是那位青城派的故人了。
只是看眼前这情形,李彦宏似乎并未真正得逞?
或是另有隐情?
奕帆在屋顶静静观察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见屋内再无动静,只有心莲坐在桌边,对着摇曳的烛火,默默垂泪,神情凄楚。
他暗叹一声,不再停留,身形如烟,悄然融入夜色,几个起落便离开了巡抚府,返回了悦来客栈。
翌日中午,奕帆正在客栈小院中指导刘清茹和李达练习剑法,忽听得外面传来一阵喧哗。
徐杰引着十名风尘仆仆却精神抖擞的汉子走了进来,正是王六从汉中分局派来打前站的十名镖师。
他们日夜兼程,终于在此刻赶到。
“属下等参见总镖头!”
十人见到奕帆,激动地抱拳行礼。
“来得正好!一路辛苦了!”
奕帆笑着扶起他们。
正说话间,昨日派去打探西城、北城仓库价格的两组镖师也回来了,双方在客栈门口碰上,便一同进来汇报。
众人互相见礼,嘘寒问暖一番后,负责打探的镖师便开始汇报道:“总镖头,西城那个仓库,东家是虞吸金,他开口要价一万三千两银子。
北城那个,东家是曹六定,要价一万两。”
奕帆听完,略一沉吟,便果断道:“好!两处我都要了!
西城那处,面积更大,位置临街,正好用来开设我们‘中华工程行’成都分行。
北城那处,格局方正,带有演武场,适合做‘中华镖局’成都分局!
镖局先行开张,工程行随后跟进。”
他站起身,整了整衣袍,道:“下午,我亲自去会会这两位东家。”
午后,奕帆先是来到了西城虞吸金的米行总号。
虞吸金是个精瘦的中年人,眼珠转动间透着商人的精明,起初见奕帆年轻,还有些怠慢。
但当奕帆亮出“商海使”、“三亚陵水伯”以及“剿灭天魔教教主”的名头后,虞吸金的态度瞬间发生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脸上堆满了惊喜和敬畏的笑容。
“哎哟喂!原来是奕爵爷!小的有眼不识泰山,罪过罪过!”
虞吸金连忙将奕帆请入内堂,奉上最好的香茗,道:“爵爷神医圣手,武功盖世,名震天下!
能光临小店,真是蓬荜生辉!
您看上的那个仓库,好说,好说!
既然爵爷您亲自开口,小的岂能不给面子?
这样,一万三千两,给您打个七折,八千四百两!您看如何?”
奕帆见他如此识趣,便也笑道:“虞东家爽快!那便如此定了。”
接着,奕帆又去了北城曹六定的丝绸铺。
曹六定是个略显富态、面相敦厚些的商人,听闻奕帆的身份和来意后,同样是惊喜交加,连声道:“久仰爵爷大名!
如雷贯耳!没想到小人这处陋宅,竟能入爵爷法眼!
一万两太多了,七千两!
爵爷若看得上,七千两即可!”
奕帆见他诚恳,也便欣然接受。
当下,奕帆便与虞吸金、曹六定分别签订了房屋买卖契约,银货两讫,拿到了钥匙。
为了稳妥起见,奕帆还请了成都知府曹文轩派了师爷前来做个见证。
那曹文轩的师爷见是近来声名鹊起的奕爵爷在成都置产,不敢怠慢,办完手续后,立刻回府禀报。
曹文轩闻讯,立刻派人送来请帖,邀请奕帆过府一叙。
当晚,奕帆便赴了曹知府的晚宴。
席间,曹文轩言语之间多有结交之意,对奕帆在成都开设镖局和工程行表示支持。
奕帆深知强龙不压地头蛇,与地方官搞好关系至关重要,也便顺水推舟,与曹文轩推杯换盏,相谈甚欢,算是初步在成都的官场打开了局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