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杖举到最高处，黑晶嗡鸣声越来越响，空气像被压紧的布匹，绷得发颤。
云璃眼神一紧，声音压低：“动手！”
雷鸣拳头早已抵在地面，听到指令瞬间发力。双臂肌肉绷起，雷光自掌心炸开，顺着石板疾冲向前。轰的一声，震波撞上高台边缘，碎石飞溅。那股正在凝聚的黑暗能量猛地一顿，像是被掐住喉咙，停滞了半息。
就是现在。
林婉儿双手一扬，指尖火苗窜出，在身前拉成三道交错的火线。她脚步横移，火线随即分裂，幻化出两道虚影，分别向左右扑去。暗影尊者目光一偏，权杖微微转动，追着其中一道火影扫出一道黑雾。
云璃没等他转回身，立刻冲出。雷鸣同步跃起，从另一侧包抄。两人一左一右逼近高台底座，云璃抬手将光之力压缩成束，狠狠砸向权杖与地面接触的位置。一声闷响，黑晶剧烈震颤，裂纹又扩了一道。
他们迅速后撤，退回原位。
暗影尊者缓缓转头，黑袍下的视线落在云璃身上。他的动作比刚才慢了一些，抬起手臂时，袖口垂落的阴影微微晃动，像是支撑不稳。
“有效。”雷鸣喘了口气，抹掉额头的汗，“他动了两次，节奏乱了。”
林婉儿单膝跪地，手指撑着石板，指尖火苗微弱但没灭。“还能再放两次幻术，不多，够用就行。”
云璃站在中间，左手掌心还残留一点光痕。她盯着高台，脑子飞快地数着。刚才那一轮，从权杖举起，到释放未果，再到转向林婉儿的火影，整个过程比第一次施法多了将近两息时间。而且他在调整站位时，脚步拖了一下。
他在硬撑。
“再来。”云璃低声说，“按刚才的顺序，但这次我晚一步出手。”
三人重新站定位置。雷鸣蹲下，拳头贴地蓄力。林婉儿闭了闭眼，把残存的灵力聚到指尖。云璃站在后方，目光锁定权杖顶端。
黑晶再次亮起，裂纹中渗出黑雾，缓缓旋转。压力再度降临，比之前更沉。
雷鸣咬牙，提前半拍砸地。雷光爆开，直冲高台。黑暗能量又一次中断，黑晶嗡鸣戛然而止。
林婉儿立刻出手，双掌推出，火网铺开，同时身形急退，在地面留下三道移动痕迹。她故意放慢最后一步，让其中一道火影多维持了一瞬。
暗影尊者果然被引动，权杖一挥，黑雾卷向那道虚影。他往前踏了一步，调整站位。
云璃等的就是这一刻。
她没有冲向权杖底部，而是斜冲向高台侧面，左手光之力凝成短矛，直接刺向黑晶下方的支撑石柱。轰的一声，石屑崩裂，整根石柱出现裂痕。权杖晃了晃，黑晶内部的光流明显紊乱了一瞬。
三人迅速退回。
暗影尊者站在高台上，许久没有动作。黑袍垂落，权杖插在身前，黑晶的嗡鸣变得断续。
“他停太久了。”林婉儿低声说，“超过五息了。”
云璃眯起眼。她看到黑晶内部的黑色光流出现了逆向流动，像是能量无法顺畅输出，正在倒灌。这个状态持续了大约两息，才慢慢恢复。
“每放一次大招，他要缓五息。”云璃说，“而且第二次施法间隔比第一次长。他不是在蓄力，是在强行稳住权杖。”
雷鸣握了握拳：“那就是弱点。我们不停打断，他撑不住。”
“不只是撑不住。”云璃摇头，“那块黑晶有问题。它本身在崩溃，每一次使用都在加速。”
林婉儿抬头看她：“所以只要拖下去，他自己会先垮？”
“不一定。”云璃声音低下来，“他还能动，还能反击。但我们已经知道怎么让他动起来。”
三人对视一眼，没有说话，但都明白了接下来的方向。
不能再被动防守。要逼他动，逼他调动力量，逼他暴露破绽。
云璃抬手按在心口契约印记上。那里还残留一丝温热。她指尖用力，划破皮肤，一滴血渗出，落在印记表面。
“灵蝶。”她轻声说，“我需要你的眼睛。”
印记微微震动，一点微光浮现。晨曦灵蝶的身形缓缓显现，翅膀低垂，几乎贴着她的手臂。它飞不起来，但双翼轻轻展开，释放出一圈极淡的光波，朝着高台方向扩散而去。
光波掠过黑晶，云璃闭上眼，感知那股波动的反馈。
一次……两次……三次……
她数着黑晶的能量起伏。每一次施法后，波动都会减弱，恢复时间变长。而到了第七次尝试蓄力时，光波传来一个异常信号——黑晶内部的能量流完全停滞了三息。
三息。
那是彻底无法动弹的空档。
云璃睁开眼，心跳加快。她低头看着掌心，用光之力写下几个短促的符号，传入晨曦灵蝶体内。灵蝶微微颤动，随即缩回契约印记，进入休眠。
“怎么样？”林婉儿问。
“找到了。”云璃说，“他每次连续使用七次力量后，会有三息完全停滞。那时候，权杖失效，人也不能动。”
雷鸣眼神一亮：“那就是机会。”
“但我们现在打不穿他的防御。”林婉儿提醒，“就算他停三息，我们也得有足够力量突破。”
“所以我们不打他。”云璃说，“我们打权杖。”
三人沉默了一瞬。
“黑晶已经裂了七道缝。”云璃指着高台，“只要在那三息内，集中攻击其中一道裂缝，就能让它彻底碎裂。”
“问题是怎么活到那个时候。”雷鸣说。
云璃看向高台。暗影尊者终于动了。他缓缓抬起手，权杖离地半寸，黑晶重新开始旋转。这一次，光芒比之前暗了许多，裂纹深处透出一丝灰白。
“他已经开始第八次蓄力。”云璃说，“等他用完这轮，就会进入停滞期。我们只需要再撑一轮，然后全力打他最弱的那一刻。”
林婉儿深吸一口气，把手放在地上。火苗重新燃起，虽然小，但稳定。
雷鸣站起身，肩膀上的伤还在渗血，但他没管。雷爪幻兽低吼一声，前爪抓地，电光在指节间跳跃。
云璃站在中间，左手缓缓抬起，光之力再次凝聚。
雷鸣拳头紧贴地面蓄力，林婉儿指尖火线蜿蜒。
高台上，权杖越举越高，黑晶的旋转越来越快，嗡鸣声刺耳。
“准备。”云璃说，“等他出手，我们就动。雷鸣打断，林婉儿拉走注意力，我找裂缝下手。”
雷鸣蹲下，拳头压进地面。
林婉儿双手张开，火苗拉成薄帘。
云璃屏住呼吸，光之力在指尖跳动。
权杖落下瞬间，黑暗能量还未成型，雷鸣猛然砸地。雷光炸开，冲击波直冲高台。
暗影尊者的动作顿了一下。
林婉儿立刻推出双掌，火焰如网扑出，逼得黑影收缩。她侧身翻滚，同时打出一串小型火球，全部射向权杖下方的地面。
爆炸声接连响起。
暗影尊者转身应对，脚步移动了半步。
云璃冲出，左手光矛凝聚，直刺权杖底部裂缝最深的那一道。
轰！
碎石飞溅，黑晶剧烈震动，裂纹扩大，内部灰白光芒一闪而逝。
暗影尊者缓缓转头，目光落在她身上。
云璃退回原位，喘着气。这一击耗了不少力气，但她嘴角微微扬起。
有效。
雷鸣抹去脸上血迹：“他动作乱了。”
云璃凝视高台：“按新节奏，我主攻。”
林婉儿指尖火苗跃动，三人呈三角站位静默对峙。
高台上，暗影尊者抬起手，权杖顶端的黑晶开始旋转。黑色雾气从裂缝中溢出，缠绕杖身。
战斗还没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