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酒店的纱帘,温柔地洒在信子脸上。她睫毛颤了颤,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第一个映入眼帘的,是枕边那只咧着嘴笑的毛绒狐狸。昨晚的记忆如同温润的潮水,缓缓漫上心头,让她脸颊微热,忍不住将脸埋进玩偶柔软的身体里,偷偷笑了起来。
房间里很安静,另一张床已经空了,被子叠得整齐。信子心里微微一紧,连忙坐起身。
就在这时,浴室的门被拉开,仁王擦着湿漉漉的银蓝色头发走了出来。他显然刚晨练完冲过澡,额发还滴着水珠,身上带着清爽的沐浴露气息,穿着简单的白色t恤和运动长裤,少了几分球场上的锐利,多了几分居家的随意。
“醒了?”他瞥了一眼抱着玩偶、头发睡得乱糟糟的信子,语气平淡。
“嗯!”信子用力点头,看到他还在,心里瞬间踏实了。她抱着狐狸玩偶,小声问:“雅治,你今天……还要训练吗?”
“下午。”仁王将毛巾搭在肩上,走到窗边,看着外面逐渐苏醒的城市,“上午没事。”
信子眼睛一亮,期待地看着他:“那……我们还可以再去一个地方吗?就一个!”她伸出食指,模样可怜又可爱,“我查过了,有一个很漂亮的摩天轮,可以看到整个墨尔本……”
仁王回过头,看着她那双写满渴望的蜜糖色眼睛,沉默了几秒。就在信子以为他要拒绝,眼神开始黯淡下去时,他才懒洋洋地开口:
“puri~ 随便。”
墨尔本之星观景摩天轮,巨大的轮盘在阳光下缓缓旋转,每一个轿厢都像一颗透明的宝石。信子兴奋地趴在轿厢的玻璃上,看着脚下的城市一点点变小,雅拉河如同银色的丝带,远处的建筑森林在阳光下闪烁着光芒。
“好高啊……”她小声惊叹,既害怕又新奇。
仁王则显得兴致缺缺,靠在另一侧的玻璃上,目光散漫地投向远方,不知道是在看风景,还是在思考下午的训练。
轿厢缓缓攀升,逐渐接近最高点。整个墨尔本的壮丽景色在他们脚下铺陈开来,天空仿佛触手可及。信子转过身,背靠着玻璃,看着仁王在逆光中有些模糊的侧脸轮廓,心脏忽然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动起来。
气氛不知为何,变得有些微妙和安静。轿厢里只有细微的机器运转声。
“雅治,”信子鼓起勇气,声音轻得像羽毛,“世界赛……加油。”
仁王收回目光,看向她。轿厢正好抵达最高点,阳光透过玻璃,将她整个人笼罩在一层柔和的光晕里,棕色的发丝仿佛在发光,那双蜜糖色的眼睛清澈见底,里面只映着他一个人的影子。
他看着她,没有说话。
信子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脸颊泛红,下意识地想要低下头。
然而,就在她移开视线的瞬间,仁王忽然动了。
他向前迈了一步,缩短了两人之间本就不远的距离。然后,他伸出手,轻轻托住了她的下巴,阻止了她低头的动作。
信子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对上他近在咫尺的视线。他的狐狸眼里,少了平时的戏谑和懒散,多了些她看不懂的、深邃而专注的东西。
轿厢在最高点微微停滞,仿佛时间也随之定格。
他低下头,温热的唇瓣,带着他特有的、干净清冽的气息,准确地覆上了她因为惊讶而微微张开的唇。
一个轻柔的、不带任何情欲色彩的吻。
如同蝴蝶掠过花瓣,如同雪花触碰指尖。
短暂,却无比清晰。
信子的大脑一片空白,全身的血液仿佛都涌向了脸颊,心脏快要跳出胸腔。她能感受到他唇瓣柔软的触感,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沐浴露香味,能听到自己震耳欲聋的心跳声。
仁王很快便退开了,仿佛刚才那个吻只是一个错觉。他抬手,用指节蹭了蹭自己的下唇,眼神恢复了平时的慵懒,语气也带着他一贯的调调:
“puri~ 盖章了。约定好的味增汤,别想赖账。”
信子还僵在原地,脸颊红得像是熟透的番茄,嘴唇上似乎还残留着那转瞬即逝的温热触感。她看着仁王那副仿佛什么都没发生的模样,羞得几乎要冒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用力抱紧了怀里的狐狸玩偶,把发烫的脸埋了进去。
摩天轮开始缓缓下行。
仁王重新靠回玻璃上,目光再次投向窗外广阔的城市景色,嘴角却勾起了一抹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极浅极淡的温柔弧度。
而信子,则在整个下行的过程中,都像个煮熟了的虾子,红着脸,埋首在玩偶里,感受着唇上那份虚幻又真实的悸动,以及心底如同烟花般炸开的、无法言喻的甜蜜。
摩天轮顶端的亲吻,如同一个突如其来的、甜蜜的梦境。它短暂,青涩,却在这一刻,将两颗年轻的心,在异国他乡的天空下,更加紧密地联系在了一起。那份关于“下次见面”的约定,似乎也因此,被赋予了更加具体而滚烫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