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下榻的酒店时,夜幕已完全降临。墨尔本的灯火在窗外连成一片璀璨的星海,与游乐园残余的欢快气息形成了静谧的对比。
信子怀里紧紧抱着那个几乎有她半人高的毛绒狐狸玩偶,脸上还带着未褪尽的兴奋红晕和一丝游玩后的疲惫。玩偶柔软的绒毛蹭着她的下巴,那双用纽扣做成的、带着几分仁王式狡黠的眼睛正对着她,让她心里甜丝丝的。
仁王刷卡打开房门,信子跟在他身后,像个小尾巴一样溜了进去。这是她第一次来到他比赛期间居住的房间,标准双人间,陈设简洁,带着酒店特有的干净却冰冷的气息。唯一显得有些凌乱的,是角落里随意放着的网球包和几件换下来的队服。
“累死了,puri~” 仁王将外套随手丢在椅背上,把自己摔进其中一张床里,长长地舒了口气。一整天的“导游”兼“监护人”工作,似乎比打一场五盘大战还要耗费心神。
信子则小心翼翼地将那只大狐狸玩偶放在另一张空着的床上,让它端端正正地靠坐在床头,还细心地整理了一下玩偶脖子上(并不存在的)领结。做完这一切,她才有些局促地站在房间中央,双手不安地绞在一起,偷偷打量着仁王的侧脸。
“雅治……今天,谢谢你。”她小声说道,声音里充满了感激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羞涩。她知道,他宝贵的休息时间,就这样被她任性地占用了整整一天。
仁王侧过头,瞥了她一眼,目光扫过那个被他“赢”回来、此刻正霸占着他床铺的狐狸玩偶,又落回她因为紧张而微微泛红的脸颊上。
“谢什么?”他懒洋洋地翻了个身,面向她,单手支着脑袋,“是你自己跑过来的,我只是防止你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走丢,顺便……回收一下‘战利品’。”他的视线意有所指地瞟向那只狐狸。
信子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脸更红了,连忙摆手:“不、不是的!玩偶是雅治你赢的,是雅治的!”
“哦?”仁王挑眉,故意拖长了语调,“那现在它在我床上,是不是算我的所有物了?”
“诶?嗯……是、是的……”信子懵懂地点头。
“那我现在把它送给你了,puri~” 仁王说得理所当然,仿佛只是处理了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东西。
信子愣住了,眨巴着大眼睛,一时没反应过来。过了几秒,她才明白过来,巨大的惊喜涌上心头,蜜糖色的眼眸瞬间亮了起来,像落入了星辰。她用力抱起床上的狐狸玩偶,将脸埋进柔软的绒毛里,闷闷的声音带着掩饰不住的开心:
“谢、谢谢雅治!我一定会好好珍惜它的!”
看着她那副如获至宝的傻气模样,仁王嘴角几不可察地弯了弯。他重新躺平,望着天花板上柔和的灯光,忽然觉得这个原本冰冷的酒店房间,因为多了一个人和一只傻狐狸玩偶,似乎也变得……没那么无聊了。
信子抱着玩偶在床边坐下,手指无意识地梳理着狐狸的绒毛,房间里陷入了一种舒适的安静。只有窗外隐约传来的城市夜息,和两人轻浅的呼吸声。
玩了一整天,疲惫感后知后觉地涌了上来。信子的眼皮开始打架,小脑袋一点一点,抱着玩偶的手也渐渐松开。
仁王侧目看着她强打精神却忍不住犯困的样子,像只电量耗尽的小动物。他起身,走到她面前。
“去洗澡,然后睡觉。”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
“嗯……”信子迷迷糊糊地应着,揉了揉眼睛,抱着玩偶站起身,摇摇晃晃地走向浴室。
仁王看着她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puri~ 看来今天真是累坏她了。
当信子洗完澡,穿着自己带来的、印着小草莓图案的睡衣,浑身带着温热的水汽和淡淡香气走出来时,仁王已经重新躺回了自己的床上,似乎睡着了。
她蹑手蹑脚地走到自己的床边,看着那个占据了半边床铺的狐狸玩偶,脸上露出了一个安心又甜蜜的笑容。她小心地爬上床,将玩偶搂在怀里,仿佛抱着全世界最珍贵的宝物。
床头灯柔和的光线勾勒出仁王安静的睡颜(或许是装的),和他床上那只表情滑稽的狐狸玩偶。信子看着这一幕,心里被一种前所未有的、满满的幸福感填满。
她悄悄伸出手,关掉了自己这边的床头灯,在黑暗中,抱着带有他气息的玩偶(她固执地认为上面有他的味道),带着一身游乐园的疲惫和甜蜜,沉沉睡去。
听着旁边床上传来逐渐均匀绵长的呼吸声,仁王在黑暗中睁开了眼睛,银蓝色的眼眸在夜色中微微闪动。
puri~ 真是个容易满足的笨蛋。
他翻了个身,面向那个抱着玩偶、蜷缩成一团安然入睡的身影,看了片刻,才重新闭上眼睛。
抱着狐狸玩偶“回家”的夜晚,没有激烈的比赛,没有复杂的算计,只有一室安宁,和两颗在异国他乡悄然靠近的心。这份由一只玩偶维系着的、简单而直接的快乐与陪伴,成为了世界赛征程中,一段独特而温暖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