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柳点头,“小钰帮你缝合了伤口,她累了在厢房休息。
还有你那个姓张的朋友,就在外面。”
“你饿了没?我给你准备了粥。”
宋成易闻言,稍稍放下心来。
虽心中责怪佑成将他带来景园,但眼下已经如此,再多说什么亦是矫情。
“饿了,我这些年一直想着你的手艺。”
柳柳没忍住扬了嘴角,将煮好的粥盛了一碗过来,吹凉了喂给他喝。
宋成易吃了些东西,这才询问起这些年家中情况。
一切厄难都已成过往,再谈起来虽觉心酸但更多的是释然。
柳柳双眼通红的握着宋成易的手,她深深吸了口气,
“要不是小钰,我和娘和小石头,活不下去的。”
宋成易知道,二房在他离开后必然过得很难。
却不想,竟会被逼至绝境。
他甚至不敢去想,若是当时宋钰没有及时回去,会发生什么。
两人就这样,一个躺着,一个坐着。
手指交缠的说了一下午的话。
……
宋钰睡了一觉醒来,已经是午后了。
她伸着懒腰走出屋子,正看到张佑成坐在自己的专属躺椅上,颇为舒适的晒着太阳。
见宋钰起来,他赶忙起身,
“可休息好了?”
宋钰见他精神不错,点头道:“还好。”
说着揉了揉肚子,轻轻耸了耸鼻子,恍惚闻到了一股子清香。
张佑成笑着指向东厢房一侧的一处杂物房,
“临时把里面收拾了一下,暂做灶房来用,你嫂子在里面炖了羹。”
临时灶房虽没起炉灶,但收拾的还算干净。
里面只简单的收拾了下,一闷了碳的小炉子上正放着一个砂锅。
用袖子垫着掀开,正看到小火慢炖的银耳羹中,飘着些许红枣枸杞。
已经粘稠出胶,盛一勺尝了。
清甜可口,十分得用。
宋钰端了一碗到院子里,在石桌旁坐下。
张佑成看了宋钰几眼也快速弃了躺椅坐了过来。
“宋家妹子。”
宋钰点头。
“你可有法子送我出京?”
宋钰疑惑,“为何要出京?”
张佑成收敛了脸上的笑意,
“我与成易知道的太多了,宁王府不会放我我们二人。
我出京,再故意露出马脚,届时王府之人才会将矛头对准向外,你们也能更安全些。”
宋钰摇头,“但这样,你可能会被抓住。”
张佑成抬手抹了把脸,“你放心,就算我被抓了,也绝对不会把你供出来。
我和成易相识五载有余,是战场上厮杀下来的同袍之谊。
我就算是死了,也绝不会出卖兄弟。”
宋钰好奇,“那为什么,非要出去送死?
你留在景园便是,等风头过了换个身份,亦或者等宁王倒台,也就没人会在追究你们了。”
张佑成蹙眉,心中只道,这宋家妹子太过于狂妄。
一个风头正盛的皇子哪里说倒就能倒的?
而且她也不过是个郡君,和皇子对上还不是鸡蛋撞石头。
张佑成眼看对方一脸淡然,干脆换了个由头,
“你看,你还未出阁,我一个外男住在你这院子实在不像话。”
宋钰想了想点头,“也对。
你和宋成易不同,他好歹与我有血缘关系,也是宋家一份子。
回头正了身份搬到我嫂子院儿里去便是了。
你……”
张佑成赶忙点头。
宋钰想了想道:“要不委屈你一下,戴个面具去前院儿当个护卫?”
“啊?”张佑成没想到宋钰会这般安排,赶忙道:“你这为了隔绝消息外露,将整个院子都封起来了,我若去了前院儿。
不是摆明了告诉别人,府中来了个不知底细的外人?”
“也是。
所以,你还是留在院子里。”
宋钰说着还给了张佑成一个安慰的眼神,
“你且放心,就算宁王认准了你们待在景园,也不敢明着来抢人。”
“也不能这么笃定,那好歹是宁王不是……”张佑成还欲再挣扎一下。
却不想,正门打开,柳柳走了出来。
她眼眶红红,脸上却带着笑意,
“听到你们说话,便知道你醒了,成易叫你们进去呢。”
宋钰将碗放下,在张佑成期待的眼神中,毫不停留的进了屋子。
宋钰先走到床边,伸手探了探宋成易的额头。
确定没有发热,这才让张佑成将割开卧床与外厅的屏风上收了。
宋成易还震惊于宋钰那理所当然又颇为娴熟的触碰里,便见她已经拎了把椅子坐在了床边。
“病人需要休息,你长话短说吧。”
宋成易:……
相较于柳柳悲欢交加的相认场面,自己这个妹妹当真是冷血的很啊。
宋成易轻声道:“没能帮上你什么,反而还要来拖累你。”
宋钰摆手,“那倒是,你若是早些脱离了宁王府,来景园。
好好照顾娘,照顾老婆孩子,也不至于惹这些麻烦。
眼下还是好好养伤,等好了也让我也好好松快些日子。”
一旁的柳柳之以为宋钰在开玩笑,轻轻推了她一下,“哪里不让你松快了。”
宋钰十分傲娇的抬起下巴来,“你都长胖了,骑马载你都嫌重,哪里让人松快了。”
柳柳面露惊色的看着宋钰,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小钰。
成易看着两人如此熟稔,自然心中欢愉。
可同时又隐约能感觉到,宋钰这话似乎并非玩笑。
他轻轻咳了一下,这才道:
“宋远升的事情,想来你是知道的。
之前一直没机会和你说,那被查出是夷族人的杀手,是我杀得。”
宋钰当真没想到,这里面竟然还有宋成易的事儿。
“所以,你知道那夷族人的来历?”
宋成易点头,“那夷族人,是沈府雇来的杀手,为的是灭齐氏和宋远升的口。
这人,亦是我和佑成,亲自从外县护送入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