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武紧接着说道:“还有几个村民被野猪的獠牙伤了胳膊和腿。”
崔穗穗知道大概情况后,只往树林子那边看了一眼,并没有留下人过去帮忙。
李金水那种不会知恩图报的人,即便帮了他,他也不会记得她的好。
“咱们下山吧!”她朝众人吩咐了一句,率先背起背篓往山下走。
崔穗穗背着的背篓不大,大概只装了二十斤灰薯。
等回到山脚下的时候,她已经累得气喘吁吁。
她虽然跟着萧翊练了一段时间的武,但体能还是太差。
等开了春,天气暖和一些,她得尝试负重跑才行。
一行人回到崔穗穗家的院子,将挖回来的灰薯倒在院子里的空地上。
萧翊正巧办完事从外面回来,瞧见空地上的灰薯,脸上顿时露出喜色。
“小孩儿,你又在静山里找到灰薯了?这次还找到这么多,是都挖回来了吗?”他几步到了崔穗穗跟前问道。
崔穗穗点了点头:“山里大概有一百多亩的灰薯地,我们只挖了一亩地左右,就背回来这么多。”
萧翊好看的凤眼睁大了几分,粗略估算了一下院子里的灰薯重量,大概有八百多斤。
他略一思忖,按这一亩地的收成算,上百亩灰薯总产怕是有八万斤!
有了这八万斤粮食,就能暂时弥补西南旱灾缺粮的缺口。
他激动地抓住崔穗穗的胳膊:“小孩儿,你这次可真是帮上大忙了!”
崔穗穗进山寻找灰薯,本来就是为了帮助西南的百姓。
能帮上忙,她也很开心。
“那上百亩灰薯地在哪儿,我这就带着人进山去挖!”萧翊有些兴奋地道。
崔穗穗看了一眼快黑下来的天色,出声提醒道:“都快傍晚了,你此时带人进山,是要打着火把挖灰薯吗?”
“不如明日再安排人进山挖。”
萧翊抬头看了一眼天色,也觉得自己过于激动了。
他松开崔穗穗的胳膊,转身往院子外面走。
“我这就去安排人,明日一早就进山。”
院子外面很快传来马蹄声,以及武甲的声音:“主子,你去哪里?”
“进城!”萧翊的声音远远的传来。
紧跟着又传来马蹄声,和武甲的声音:“主子,你等等我!驾……”
崔穗穗走到院子门口看了一眼,只见萧翊和武甲骑着马,一前一后在村子里的小道上奔跑。
萧翊是镇南王的儿子,他进城找来的人,只怕不是普通百姓,而是官府的人。
入夜。
崔穗穗没有等到萧翊带着人回来,而是等来了前来闹事的村民。
今日被野猪獠牙拱死的村民被家人抬着,堵在了崔穗穗家院门口。
嚷嚷着是崔穗穗见死不救,害死了她的丈夫,要求崔穗穗赔偿。
随行的还有今日进山被野猪伤了腿脚和手的村民们。
“没天理了!要不是崔穗穗的护卫对我当家的见死不救,他能死吗?”
“我丈夫,就是崔穗穗害死的!”
“好好的一个人,跟着崔穗穗进了一趟山就死了!说不定,就是她故意带着人往野猪窝走,想要害死我们这些和她作对的人!”
妇人大声嚷嚷着,试图引起周围看戏的人的共鸣。
但今日跟着崔穗穗进山的人不少,亲眼见证了事情发生经过,自然不允许妇人胡说八道。
沈三先站出来骂道:“放你娘的狗屁!穗穗只带着我们二十五人进山,其中可不包括你丈夫!”
“你丈夫和这些受伤的人,可都是李金水带进山的!”
李树田帮腔道:“对,出了事你们不找李金水,反而来找穗穗……”
“你们这群人明摆着就是以大欺小!”
崔穗穗从厨房走到院子门口,正好听见了沈三和李树田为她说话。
她目光温和地看了一眼沈三和李树田,然后扭头看向跪在尸体旁边大哭的妇人,目光瞬间变冷。
“沈三叔和李三叔说得不错,我没有带你丈夫进山,他出了事,你不应该找我,而是该找李金水!”她冷声说道。
妇人见到崔穗穗,情绪更加激动,站起身指着她大骂道:“你这黑心肝的,要不是你带着他们进了野猪窝,我丈夫怎么可能被野猪拱死?”
“你还敢不认账!你们说说,是不是她带着你们进的野猪窝。”
她指了指她身后站着的人。
这些人都是今日跟着李金水进山的人。
但崔穗穗看了一眼,并不见李金水的人影,猜测发生了这样的事后,李金水害怕承担责任,偷偷藏起来了。
“对,就是她故意引着咱们进的野猪窝!”人群中有人先开口附和妇人的话。
一些人眼神闪躲,却也跟着点头,支持妇人的说辞。
崔穗穗朝这群人看了一眼,冷静自若地道:“眼下咱们各据一词,谁也说服不了谁,不如报官,让官府来评断,你丈夫被野猪拱死,到底是谁的责任!”
妇人一听崔穗穗要报官,当即脸色变了变,有些紧张地眨了眨眼睛:“报官?真当衙门是你家开的,你想进就进呀?”
“这么晚了,衙门早就关门了!谁会大半夜来咱们这个破村子,管这种闲事?”
妇人越说,越觉得是这么个理,瞬间有了底气,也不紧张了。
她强词夺理地道:“你今天就算说破天,我丈夫也是跟着你进山才被野猪拱死的。”
“还有这些受伤的村民,都是因为你!”
“你今日要不给个说法,我们今晚就住在你家门口,不走了!”
她话音刚落,跟在她身后的一群人立即跟着出声:“对,不走了!”
沈守义带着两个儿子赶过来,瞧见抬着尸体堵在崔穗穗家门口的一群人,当即气得破口大骂:“你们这群不要脸的!”
“不是天天跟着李金水进山采药的吗?怎么出了事,不找李金水,反而找人家穗穗?”
胡婆子气喘吁吁地从村子里跑过来,一边急促地喘气,一边道:“村长……李金水、带着……家人跑了!”
“跑了?”沈守义瞪了一眼闹事的妇人,以及她身后的那群村民,“所以,你们是找不到李金水负责,便想将整件事推到穗穗头上,让她当冤大头?”
“一群不要脸的!你们知不知道诬陷他人,进了衙门是要打板子的!”沈守义气得浑身发抖,指着闹事的村民怒斥道。
妇人一听沈守义不帮着她说话,还想用衙门吓唬她,当即扑到丈夫的尸体旁大哭。
“我不管,我丈夫就是被崔穗穗害死的!今天要么她让我丈夫尸体停进她家院子,让她给我丈夫磕头守灵,要么她拿五百两银子出来,补偿咱们这些受害人!”
? ?萧翊看见撒泼打滚的妇人,冷着脸转身进屋将他丈二长的红缨枪拿在手中。
?
“囊死你们这群不要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