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瞥，刚好撞进姜艺率眼底的笑意里。
那笑意软乎乎的，像裹了层厚厚的糖霜，甜得能渗进心里，让他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连呼吸都慢了半分。
他赶紧把目光拽回来，重新钉在树叶上，声音含糊得像含了颗糖：“本来就是……走路吧，再晚烤肉店该没位置了。”
话是这么说，他的脚步却不自觉地放慢了。
原本走在前面小半步的身影，悄悄往后挪了挪，刚好跟姜艺率的步伐合上——她走快一点，他就加快半拍；
她脚步轻缓，他也跟着放慢，像是怕跟她走散似的。
两人并肩走在道馆外的小路上，路两旁的银杏树叶子已经黄透了，风一吹，就有几片叶子打着旋儿落下来，像一群金色的蝴蝶，慢悠悠地飘到地面，铺出一层薄薄的金毯。
一片银杏叶格外调皮，打着旋儿飘下来，刚好落在姜艺率乌黑的发间，像给她别了枚小小的金色发卡。
姜艺率刚抬起手，指尖还没碰到叶子，崔英道的手就先伸了过来。
他的动作很轻，手指微微弯曲，小心翼翼地避开她的发丝，生怕碰到她的头皮，可指尖还是不小心蹭到了一缕发梢——那触感软得像云朵，又像初春刚抽芽的柳丝，轻轻扫过他的指腹，让他的手指几不可察地颤了一下，连心跳都跟着快了几分。
他捏着那片银杏叶，指尖轻轻摩挲着叶子边缘的纹路，看了两眼，又有些别扭地递到她面前，眼神还在往旁边飘，不敢直视她的眼睛：“叶子……落你头发上了。”他的声音比刚才更低了些，尾音里还带着点没藏好的紧张，像被风吹得轻轻发颤。
姜艺率接过叶子，指尖不经意间碰到他的指腹，能清晰地感觉到他指尖的温度比自己的高一点，还带着点常年练跆拳道磨出的薄茧——那茧子不硌人，反而带着种踏实的质感。
她把银杏叶夹在指尖转了转，叶子的金边在阳光下闪着光，她笑着说：“谢谢崔少爷，还特意帮我摘叶子。”语气里的笑意更浓了，眼底的光也更软了。
崔英道没接话，只是嘴角的弧度又大了些，连脚步都变得轻快了几分，像是踩在棉花上似的。
两人往前走了没几步，就看到街角那家亮着暖黄色招牌的便利店——玻璃门上贴着“热饮供应”的贴纸，透过玻璃能看到里面整齐的货架，暖融融的光从里面漏出来，看着就很舒服。
姜艺率突然停住脚步，指了指便利店的门，声音里带着点撒娇似的软意：“等一下，我想喝杯热奶茶，刚才在道馆里待久了，手都有点凉。”她说着，还抬手晃了晃自己的指尖，指尖确实带着点淡淡的凉意。
崔英道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目光在便利店的招牌上顿了顿，立刻点了点头：“我去买，你在这儿等我。”
没等姜艺率再说什么，他就已经迈开脚步，快步走向便利店，连门帘都没让她动手掀——他怕外面的风灌到她身上，让她更冷。
姜艺率站在原地，看着他走进便利店的背影，忍不住笑了。
她记得上次训练结束，两人在道馆门口等车时，她随口提过一句“天冷喝焦糖玛奇朵最舒服，珍珠要多放几颗才够劲”，当时他只是“嗯”了一声，她还以为他没往心里去，没想到他居然记得这么清楚。
没一会儿，便利店的门就被推开了，崔英道手里拿着两杯奶茶走了出来。
他把其中一杯递到她面前，杯身上印着“焦糖玛奇朵”的字样，还能看到杯底沉着满满的珍珠：“焦糖玛奇朵，热的，我让店员多放了珍珠。”他递奶茶的时候，手指特意避开了杯身最烫的地方，只捏着白色的杯盖边缘，生怕滚烫的杯身烫到她的手——他甚至还先摸了摸杯身，确认温度刚好才递过来。
姜艺率接过奶茶，指尖碰到温热的杯身，一股暖意顺着指尖蔓延到掌心，又慢慢传到心里，连带着刚才有点凉的手都暖了起来。
她插了根吸管，轻轻吸了一口，甜丝丝的焦糖味混着醇厚的奶香在嘴里散开，珍珠qq弹弹的，嚼起来很有嚼劲，温度也刚好——不烫嘴，也不会凉得快，喝下去浑身都透着舒服。
她看着崔英道低头喝着自己那杯原味奶茶，杯口贴着的吸管被他含在嘴里，动作有点拘谨，忍不住问：“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喝这个口味？还知道我要多加珍珠？”她的语气里带着点明知故问的调侃，眼神却带着笑意，像是在等他的回答。
崔英道喝奶茶的动作顿了一下，睫毛轻轻颤了颤，眼神有点闪躲，不敢看她的眼睛，只能把目光落在脚边的银杏叶上，声音又变得含糊起来：“……上次你说过，我刚好记得。”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尾音都快飘没了——其实哪里是“刚好记得”，那天她随口一提后，他就悄悄记在了心里，连她说话时眼睛亮晶晶的样子，都一并记在了脑子里。
他甚至还在心里默默念了几遍“焦糖玛奇朵，多珍珠”，怕自己忘了。
姜艺率看着他这副想掩饰又藏不住的别扭样子，没再追问，只是笑着又喝了口奶茶。
两人继续往前走，手里的奶茶冒着淡淡的热气，风一吹，热气就飘到脸上，暖融融的，一点都不觉得冷了。
路两旁的路灯不知什么时候亮了起来，橘黄色的灯光像撒了层蜂蜜，落在两人身上，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紧紧靠在一起——肩膀的影子几乎重叠，偶尔手臂的影子碰到一起，又很快分开，像在偷偷互动。
崔英道走在她身边，目光总是忍不住往她那边飘。
他看她喝奶茶时微微抿着的嘴角，上面沾着一点淡淡的奶渍，像颗小小的珍珠；
看她被路灯照亮的发梢，黑色的头发泛着淡淡的光泽，偶尔有一缕垂下来，被她随手别到耳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