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英道沉默了——他父亲最近确实在跟他说欧洲市场的事,还说要是能跟RS国际合作,宙斯酒店就能更上一层楼,甚至能冲出韩国,成为国际知名的酒店品牌。
原来金南允早就想到了这一步,还动了这么多心思,连私人恩怨都能当成棋子利用,确实够狠。
他抬头看向姜艺率,突然觉得她像一本藏着秘密的书,越读越觉得有意思:“那你刚才故意把事情闹大,也是为了让金南允的目的达成?”
“真假重要吗?”姜艺率打断他,眼神里又恢复了之前的狡黠,像只偷到了鱼的猫,带着点得意,“重要的是,他们都信了。尹灿荣信了,刘Rachel信了,金叹也信了,甚至连周围的学员都信了——只要他们信了,就会把这些话传出去,舆论自然会发酵,金南允的目的不就达到了吗?”
她往前凑了半步,距离崔英道更近了些,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到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她的声音里带着点调皮:“而且,我只是说了些大家早就猜到,却没人敢说的话而已。上流圈子里的人,谁不知道尹载镐和李Esther的旧事?只是没人敢像我这样,当着他们的面说出来罢了。我不过是做了个‘诚实’的人,帮大家把心里话讲了出来。”
崔英道看着她眼底的狡黠,无奈地笑了笑——他早就该知道,姜艺率从来都不是什么安分的人,她做的每一件事,都有自己的目的,像个藏在暗处的棋手,每一步都走得精准又狠辣,把所有人都当成她棋盘上的棋子。
只是,看着她这副运筹帷幄、眼底闪着光的样子,他却一点都不反感,反而觉得……很有趣。
甚至还有点庆幸,她不是他的敌人,要是站在对立面,他恐怕还真有点应付不来。
“好了,别想这些烦心事了。”姜艺率站直身体,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指尖不小心碰到他道服上的汗渍,带着点温热的温度,和她指尖的微凉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她的语气里带着点轻快,显然不想再纠结刚才的事:“这里的事解决了,我们该去烤肉店了。那家梨泰院的‘七星烤肉店’,晚上七点就会排起长队,去晚了可就没位置了——我记得你上次说,很想吃他们家的牛五花,对吧?你还说他们家的牛五花是现切的,烤到滋滋冒油,蘸着海盐吃最香,一点都不腻。”
崔英道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上次只是在一次训练结束后,两人在道馆门口随便聊了几句,提了一嘴最近想吃烤肉,没想到她居然记得这么清楚,连他说的细节都没忘。
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软乎乎的,刚才的烦躁和怒气早就没了踪影,只剩下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柔软。
他点了点头,嘴角不自觉地勾了起来,连眼神都柔和了些:“好,现在就去。”
两人并肩往外走,阳光透过道馆的高窗洒在他们身上,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紧紧靠在一起,像一对密不可分的整体。
崔英道走在姜艺率身边,看着她的背影——米白色的针织裙裙摆随着脚步轻轻摆动,发间的珍珠发簪反射着细碎的光,偶尔有一缕浅棕色的头发垂下来,被她随手别到耳后,露出纤细的脖颈,上面还带着一点阳光的温度。
他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不管她要做什么,不管她卷入了多少复杂的纷争,不管她的棋盘上还有多少棋子,他好像都愿意陪着她,哪怕是一起掉进这摊浑水里,也没关系。
只要能像现在这样,跟她并肩走在一起,听她说话,看她笑,好像那些复杂的算计和纷争,都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走到道馆门口时,姜艺率突然停下脚步,转头看着崔英道,眼神里带着点狡黠的笑意,还有点认真,像在确认什么:“对了,刚才你护着我的样子,还挺帅的。”
崔英道的耳尖瞬间泛红,像被夕阳染透的云,连脖子都隐隐透着点粉色。
他赶紧别过头,假装看旁边的银杏树——树枝上的叶子已经黄了,在风里轻轻晃着,落下几片细碎的金黄。
他的声音有点不自然,带着点刻意的强硬,像在掩饰自己的慌乱:“谁……谁护着你了?我只是看不惯她用手指人而已,太没礼貌了。”
姜艺率看着崔英道耳尖泛红、故意把目光钉在银杏树上不肯挪开的别扭模样,笑得更欢了些。
那笑声不再是平日里在道馆里带着几分锋芒的轻笑,而是裹着秋日午后的阳光,落在耳边软乎乎的,像刚烤好的轻轻蹭过耳廓。
她抬手轻轻捂在唇角,指缝里漏出的细碎笑声,竟把身边带着凉意的风都烘得暖了几分——连不远处银杏树上垂着的黄叶,都像是被这笑声逗得,轻轻晃了晃,落下几片细碎的影子,刚好落在两人脚边。
她的眼尾弯成了月牙,眼底盛着的阳光碎成星子,连垂在肩头的发丝都跟着轻轻晃动,发梢沾着点金色的光尘,像是撒了把细闪。
“好好好,”她忍着笑,故意拖长了语调,脚步慢悠悠地停下来,跟他并肩站在银杏树下,连呼吸都放得轻了些,“是我错了,崔少爷只是‘看不惯没礼貌’,不是护着我。”她说着,还故意朝他偏了偏头,目光直直落在他泛红的耳尖上,语气里的调侃像裹了糖,甜丝丝的藏都藏不住。
崔英道的耳尖红得更甚,像被夕阳最后一缕光染透的枫树叶,连脖颈处的皮肤都漫开淡淡的粉,像是不小心沾了天边的晚霞。
他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手里的道服外套,深蓝色的布料被捏出几道深深的褶皱,又悄悄松开——他怕捏得太狠,被她看出自己的紧张。
他假装没听见她的调侃,目光依旧黏在银杏树叶上,可眼角的余光却忍不住往她那边瞥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