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铁读书 通过搜索各大小说站为您自动抓取各类小说的最快更新供您阅读!

洺河的寒风吹得驿馆院角的灯笼吱呀作响,橘色的光透过糊着麻纸的窗棂,在雪地上投下斑驳的影。赵烈踩着积雪走向关押吴老鬼的偏房,靴底碾过冻结的冰粒,发出细碎的声响。他抬手推开门,一股混杂着汗臭、血腥味与霉味的气息扑面而来,呛得人鼻腔发紧——这屋子原是驿馆堆放草料的地方,如今只在墙角铺了层干草,吴老鬼就被粗铁链锁在那里,右腿的伤口虽用布条裹着,暗红的血渍却早已浸透布料,在干草上洇出深色的印子。

听见开门声,吴老鬼猛地抬头,浑浊的眼睛里瞬间燃起怨毒的光,像极了被猎人困住的野狗,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嘶吼。他挣扎着想要起身,铁链却死死拽住手腕,与地面摩擦出刺耳的“哗啦”声,伤口被拉扯得剧痛,让他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气,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可那眼神里的狠劲,却半点没减。

赵烈没急着说话,只是搬过一张缺了腿、用石块垫着的木凳,在吴老鬼对面坐下。他指尖叩了叩桌面,桌上的油灯晃了晃,光影在吴老鬼脸上明明灭灭。“我问你,李过在太行山深处还藏了多少人?粮窖和兵器库在哪?”他的声音很平静,没有丝毫波澜,却像一把钝刀,慢慢割在吴老鬼心上。

吴老鬼梗着脖子,唾沫星子狠狠砸在地上,溅起一点雪沫:“呸!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想从老子嘴里套话?做梦!”他年轻时跟着李自成打天下,后来兵败,又跟着李过躲进太行山,这么多年刀光剑影里闯过来,什么酷刑没见过?他认定赵烈不敢轻易杀他——毕竟他是李过身边的老人,手里握着不少秘密,赵烈要想逼李过现身,或者摸清残部的底细,就得留着他的命。

赵烈看着他这副软硬不吃的样子,没恼,反而从怀中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片。那纸片边缘已经磨损,上面还留着几处水渍,显然是被人反复摩挲过。他把纸片递到吴老鬼眼前:“认识这字吗?”

吴老鬼眯着眼,看清了纸上的字迹——那是孩童稚嫩的笔体,歪歪扭扭写着“爹,娘说今年冬天好冷,你啥时候回来带粮食呀?我想你了”。这字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他心上。他的手猛地抖了一下,想要去抓那张纸,却被铁链拽得手腕生疼。“你……你从哪弄来的?”他的声音突然沙哑,刚才的狠劲消失得无影无踪,眼里只剩下慌乱。

“从你木车里搜出来的,在你贴身的布袋里。”赵烈的声音依旧平静,“你儿子叫吴小石头,今年七岁,在邢台乡下跟着你媳妇过活。你媳妇上个月还去镇上的药铺赊了两文钱的感冒药,说小石头冻着了,咳嗽得厉害。”他每说一句,吴老鬼的脸色就白一分,到最后,他的嘴唇都开始哆嗦,眼泪顺着眼角的皱纹往下淌,混着脸上的灰泥,成了一道道黑痕。

“你跟着李过烧杀抢掠的时候,想过你媳妇和儿子吗?”赵烈往前凑了凑,“你在太行山劫商队、抢村落,害了多少像你家人一样的百姓?他们也有爹娘,也有孩子,就因为你们,家破人亡,流离失所。你说你忠于李过,忠于闯王,可你忠于的人,能给你媳妇粮食,能让你儿子吃饱穿暖吗?”

吴老鬼的肩膀垮了下来,头深深埋进怀里,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呜咽,像受伤的野兽。他想起去年冬天,他偷偷回了一趟家,夜里隔着窗户看儿子,小石头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穿着打满补丁的单衣,缩在被窝里还在咳嗽。他媳妇坐在床边,一边给儿子掖被角,一边偷偷抹眼泪,嘴里念叨着“他爹要是在就好了”。那时候他就想,等跟着李过打回河南,有了地盘,就带着妻儿过安稳日子。可现在他才明白,李过所谓的“打回河南”,不过是痴人说梦,他们这些人,不过是李过手里的棋子,随时都能被抛弃。

“我……我说……”过了半晌,吴老鬼才哑着嗓子开口,声音里满是绝望,“李过在黑风口藏了三百人,都是之前跟着他从潼关逃出来的老弟兄,还有两窖粮食,在黑风口西侧的山洞里,兵器库就在粮窖旁边,存着五十多把刀,还有十几张弓。”他顿了顿,手指无意识地抠着干草,像是在回忆那段被胁迫的经过,“这次我们来劫囚车,其实是李过早在半个月前就安排好的——他根本没被你们彻底困住,你们押他走的时候,他就留了后手。”

赵烈眉峰一挑,往前倾了倾身子:“后手?什么后手?他被铁链锁着,身边还有士兵看管,怎么跟你传消息?”这正是他之前疑惑的地方——李过被俘后一直被严密看守,按说不该有机会对外联络,可吴老鬼能带着残兵精准找到囚车路线,显然是提前得了消息。

吴老鬼苦笑一声,脸上的泪痕还没干,语气里却多了几分无奈:“将军您不知道,李过身边有个叫‘灰鼠’的亲兵,那小子是太行山本地的猎户出身,最会钻山打洞,还能学鸟叫传信。当初李过被您抓住的时候,灰鼠没跟着被俘,而是躲在了押送队伍后面的山林里,白天跟着队伍走,晚上就找机会靠近囚车。”

“靠近囚车?你们就不怕被士兵发现?”赵烈追问,手指轻轻敲着桌面,示意他继续说。

“怕!怎么不怕?可灰鼠有办法。”吴老鬼叹了口气,“他会用松针编小笼子,里面放只活的山雀,晚上趁士兵换岗的时候,就把笼子扔到囚车附近。李过听见山雀叫,就知道灰鼠来了,会故意用脚踢铁链,发出‘嗒嗒’的声响——那是他们早就约定好的信号,不同的次数代表不同的意思。比如三下是‘安全’,五下是‘有计划’。”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大概十天前,灰鼠终于找到机会跟李过对上话。那天晚上下着小雪,士兵们都缩在帐篷里烤火,灰鼠就趴在囚车旁边的雪堆里,学了三声夜猫子叫。李过听见后,就假装要喝水,引开看守的士兵,趁乱把一张写着路线的小纸条塞到了囚车底部的缝隙里——那纸条是用桑皮纸写的,上面的字用的是艾草汁,干了之后看不见,只有用灶灰水一泡才能显形。”

“后来呢?灰鼠怎么把纸条传给你的?”赵烈追问,心里暗暗记下“灰鼠”这个名字——这个人身手敏捷又擅长隐蔽,要是不除掉,以后恐怕会成为大麻烦。

“灰鼠拿到纸条后,就连夜赶回了黑风口。”吴老鬼的声音越来越低,“他找到我的时候,我正在粮窖里盘点粮食。他把纸条泡在灶灰水里,上面写着你们押解囚车的路线,还有李过的命令——让我带着两百个弟兄,在乱石滩设伏,劫走闯王和他。还说……还说阿济格会派骑兵来帮忙,让我们到时候跟阿济格的人汇合,里应外合。”

“阿济格的人怎么跟你们联系?”赵烈抓住关键,“李过被俘前,就跟阿济格勾搭上了?”

吴老鬼摇了摇头:“不是被俘前,是灰鼠去找阿济格的。李过在纸条里说,让灰鼠拿着他的一块玉佩,去洺河下游的渡口找一个穿青布棉袄的商人——那商人是阿济格的眼线。灰鼠去了之后,把玉佩给了商人,商人就带他去见了阿济格。阿济格说,只要能劫走闯王,他就给我们五百匹战马,还有十万斤粮食,让我们跟着他打回河南。”

说到这里,吴老鬼突然抬起头,眼神里满是悔恨:“我当时也是被猪油蒙了心,想着有阿济格帮忙,肯定能救出李过,到时候就能有战马有粮食,带着弟兄们过好日子。可我没想到,阿济格根本就是在利用我们!他哪是想帮我们,他是想把闯王劫走,用来要挟朝廷!还有李过,他根本就没把我们这些弟兄当人看,他只是把我们当成送死的棋子!”

赵烈看着他悔恨的样子,没说话,心里却已经理清了脉络——李过早就料到自己会被俘,提前安排了“灰鼠”这个暗线,又通过暗线联系上阿济格,想借阿济格的力量逃跑,同时还利用吴老鬼对他的忠诚,让吴老鬼带着弟兄们去送死。这李过心思缜密,手段狠辣,倒真是个难对付的角色。

他刚想再问些关于“灰鼠”的细节,院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像是有人在雪地里狂奔。紧接着,偏房的门被猛地推开,秦峰攥着一封染血的密信闯进来,脸色凝重得像块铁板:“将军!不好了!派去盯阿济格的探子……被发现了,这是他拼死送回来的信!”

赵烈立刻站起身,接过密信。信纸是粗糙的草纸,上面的字迹潦草得几乎认不清,墨迹还混着暗红的血渍,显然是探子在临死前仓促写的。“阿济格带两千骑兵,明日寅时绕洺河上游,袭驿馆后营!”短短一句话,却让赵烈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他果然没猜错,阿济格没打算等,竟然想趁夜偷袭,劫走李自成!

“秦峰,立刻去调五百燧发枪兵,在后营挖三道战壕,每道战壕之间隔五丈,再备二十桶火油,洒在战壕前面的空地上!”赵烈语速极快,脑子里已经开始盘算防守策略,“李三,你带两百人去洺河上游,在河边的树林里设伏,用绊马索把树连起来,再准备些火箭,等阿济格的骑兵过来,先放绊马索,把他们的阵脚打乱,再放火箭烧他们的马!”

“得令!”秦峰和李三齐声应下,转身就要往外走。可刚走到门口,偏房的门又被推开,周梦臣举着一盏油灯跑进来,油灯的光晃得他满脸焦急,连官帽都歪了:“将军!不好了!被俘的残兵里,有两个人形迹可疑,刚才想偷摸靠近关押李自成的屋子,还想撬门锁,已经被弟兄们拿下了!”

赵烈的眼神瞬间沉了下来——看来阿济格不仅要偷袭,还在俘虏里安了内应,里应外合,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他对秦峰和李三说:“你们先去安排人手,我去看看那两个内应。”说完,便跟着周梦臣往关押李自成的正房走去。

正房的门是用结实的橡木做的,还加了两道铁锁。赵烈透过窗纸的缝隙往里看,只见李自成靠在墙角的铺盖上,闭目养神,神色平静得反常。按理说,他被困在这里,得知阿济格要来救他,应该会有些反应才对,可他现在这副样子,倒像是早就知道了一切,甚至在等着好戏上演。

“把那两个内应带过来,就在这审。”赵烈对身后的士兵说。不多时,两个被反绑着双手的汉子被押了过来。他们穿着残兵的单衣,冻得瑟瑟发抖,脸上还带着淤青,显然是刚才被抓的时候反抗过。可当他们看到正房门口的赵烈,还有窗纸后面李自成的影子时,眼神突然变得躲闪起来,嘴唇也抿得紧紧的,一副不肯开口的样子。

就在这时,正房里的李自成突然睁开眼,声音隔着门传出来,带着几分玩味的笑意:“我当是谁呢,原来是马六和王二麻子。阿济格倒是舍得下本钱,连你们俩都派来了。可惜啊,你们选错了对手,赵将军的手段,可不是你们能扛得住的。”

马六和王二麻子?赵烈心里一动——这两个名字他倒是听过。马六原是李自成手下的斥候队长,最擅长打探消息,还会些轻功,当年李自成攻破洛阳的时候,就是马六先混进城里,摸清了守军的布防。王二麻子则是李自成的贴身护卫,一手刀法耍得不错,还救过李自成好几次命。没想到这两个人竟然没死,还投靠了阿济格,成了他的内应。

赵烈看向马六和王二麻子,声音冷得像冰:“你们俩是自己说,还是要我动手?现在说,还能留个全尸。等寅时一到,阿济格的骑兵要是攻不进来,你们俩就只能被乱刀砍死,扔去喂洺河的鱼。”

马六的身子晃了晃,眼神里闪过一丝恐惧,可还是咬着牙说:“我们没什么好说的,要杀就杀!”他心里清楚,就算他说了,赵烈也不会放过他,毕竟他手上沾了太多朝廷官兵的血,与其求饶被羞辱,不如硬气到底。

可王二麻子却没他这么“硬气”。他原本就是个贪生怕死的人,当年跟着李自成,也是为了混口饭吃。后来李自成兵败,他被阿济格的人抓住,阿济格用他家人的性命威胁他,让他假装投降,混进俘虏里当内应,他才不得不答应。现在被赵烈这么一吓,他心里的防线瞬间就垮了。

“将军饶命!将军饶命啊!”王二麻子“噗通”一声跪在雪地里,膝盖砸在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是阿济格逼我们的!他说要是我们不配合,就杀了我们全家!明日寅时,他会先放三颗红色的信号弹,我们负责打开后营的门,把骑兵引进来,再去救闯王!”他一边说,一边不停地磕头,额头上很快就磕出了血,“将军,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求你饶我一命,我再也不敢了!”

马六没想到王二麻子这么快就招了,气得脸色发青,狠狠瞪着他:“你这个懦夫!咱们跟着闯王的时候,怎么说的?宁死不降!你现在竟然求饶,对得起闯王吗?”

“对得起闯王?闯王能救我家人吗?”王二麻子哭喊道,“我娘还在乡下等着我回去,我要是死了,她老人家怎么办?我不管什么闯王,我只想活着,只想我娘活着!”

赵烈没理会他们的争吵,对身边的士兵说:“把马六押下去,单独关押,严加看管,别让他跟其他俘虏接触。王二麻子也押下去,派人盯着他,看看他还有没有其他同伙。”说完,又对秦峰派来的传令兵说,“告诉秦峰,让他多派些人手守着后营的门,把原来的门锁换掉,再派两个人盯着王二麻子,等明日寅时,看看他说的是不是真的。另外,让他加派人手在驿馆周围的山林里搜查,找一个叫‘灰鼠’的猎户,此人是李过的暗线,擅长隐蔽和传信,务必将他抓获!”

“是!”传令兵应下,转身离去。

赵烈推开门,走进正房。李自成依旧靠在墙角,见他进来,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赵将军,没想到你还有两下子,竟然把马六和王二麻子抓了。不过,你以为这样就能挡住阿济格吗?他的骑兵可是满清的精锐,当年跟着多尔衮打天下,什么样的硬仗没打过?你这点人手,怕是不够他塞牙缝的。”

赵烈走到李自成面前,眼神锐利如刀:“我有没有把握,你明日看着便是。倒是你,最好老实点,别想着趁机逃跑。不然,阿济格的骑兵还没到,你先没命了。”他知道李自成心里打得什么算盘——阿济格来救他,他肯定会趁机逃跑,到时候再联合李过的残部,卷土重来。所以,他必须把李自成看紧了,绝不能给他任何机会。

李自成哼了一声,不再说话,重新闭上了眼。可赵烈看得出来,他的手指在悄悄摩挲着铺盖的边缘,显然没打算真的老实待着。

赵烈走出正房,院外的风更紧了,吹得灯笼的光晃得厉害。士兵们已经开始忙碌起来,有的扛着铁锹去后营挖战壕,有的搬着火油桶往空地上放,还有的在检查燧发枪的弹药,每个人脸上都带着警惕,没人说话,只有工具碰撞的声音和寒风的呼啸声。

“将军,李三已经带人设伏去了,后营的第一道战壕也挖得差不多了。”

秦峰见赵烈望着院外忙碌的士兵出神,便将手里的棉甲又往前递了递:“将军,这棉甲是伙房刚烘干的,里子填了新的芦花,您先穿上。后营的战壕挖得急,弟兄们手都冻裂了,可没一个喊苦的,您要是冻着了,弟兄们心里更不安。”

赵烈回过神,接过棉甲套在身上,粗布的触感带着暖意,顺着脊背慢慢散开。他看向后营的方向,隐约能听见铁锹铲冻土的“砰砰”声,心里一阵发热:“弟兄们辛苦,等这事了了,我请大家喝热酒,吃炖肉。”

“有将军这句话,弟兄们就算冻掉手指也乐意!”秦峰咧嘴一笑,又想起搜查“灰鼠”的事,脸色又沉了下来,“方才我已经派了三队斥候,在驿馆周围十里的山林里搜查,可那灰鼠跟泥鳅似的,连个脚印都没找到。吴老鬼说他是太行山猎户出身,会不会藏在哪个山洞里了?”

赵烈眉头微蹙,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佩刀:“太行山猎户最懂山林习性,他不会藏在显眼的山洞里,大概率是找了个被积雪盖住的岩缝,或者躲在枯树洞里。你让斥候们别只盯着大的山洞,多留意那些不起眼的地方,尤其是松树林——吴老鬼说他会用松针编笼子,说不定对松树更熟悉。”

“我这就去传令!”秦峰刚要转身,就看见周梦臣急匆匆地跑过来,手里捧着一本账簿,脸色有些发白。

“将军,不好了!”周梦臣跑到赵烈面前,喘着粗气说,“方才清点俘虏物资的时候,发现少了三捆引火绳和两壶火药,问了看管的士兵,都说没见人动过——怕是被哪个俘虏偷偷藏起来了,说不定是想趁夜放火!”

赵烈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引火绳和火药是军中管制物资,被俘的残兵按理说不该有机会接触,现在突然少了,十有八九是冲着关押李自成的正房来的。他立刻对秦峰说:“你带五十名刀盾兵,把俘虏关押的院子围起来,逐个搜查,重点查他们的袖口、衣角,还有随身的布袋,一定要把引火绳和火药找出来!”

“得令!”秦峰转身就走,脚步快得几乎踩飞地上的雪粒。

赵烈又看向周梦臣:“周知府,你去把所有看管俘虏的士兵叫过来,问问他们刚才有没有离开过岗位,或者看到什么可疑的人靠近俘虏院。另外,把王二麻子带过来,我有话问他。”

周梦臣不敢耽搁,立刻去传讯。不多时,王二麻子就被两个士兵押了过来,他的膝盖上还沾着雪,额头上的伤口结了层血痂,看到赵烈,身子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

“王二麻子,”赵烈的声音平静却带着压力,“俘虏院里少了三捆引火绳和两壶火药,是不是你跟其他同伙串通好的?想趁夜放火,给阿济格的人制造机会?”

王二麻子吓得“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将军饶命!真不是我啊!我被押过来之后,就没跟其他俘虏说过话,怎么敢藏火药?肯定是马六!他跟几个李过的老部下关系好,说不定是他们藏的!”

赵烈盯着他的眼睛,见他眼神慌乱却不像是说谎,便对身边的士兵说:“去把马六带过来,另外,让人仔细搜查马六的住处。”

士兵刚走,秦峰就回来了,手里拿着三捆引火绳和两壶火药,脸色铁青:“将军,找到了!藏在马六睡的草堆里,还有两个跟他一起的残兵,刚才想反抗,已经被制服了!”

话音刚落,马六就被押了过来。他的衣服被扯破了,脸上有一道抓痕,看到赵烈手里的引火绳,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又硬气起来:“是我藏的又怎么样?赵烈,你别以为抓住了我就万事大吉,就算李过的人没了,闯王身边还有我们这些老弟兄,迟早会有人来救他!”

“救他?”赵烈冷笑一声,“你以为现在还有人敢冒着掉脑袋的风险来救李自成?朝廷已经下了令,凡是窝藏反贼的,株连三族,你觉得还有哪个不要命的敢来?”

马六的脸色瞬间变了,他显然没想到朝廷的态度这么强硬,嘴唇哆嗦着,却说不出反驳的话。

赵烈懒得跟他废话,对士兵说:“把马六和那两个同伙押下去,单独关押,加派两队士兵看守,别让他们再耍花样。王二麻子,你要是想活命,就好好配合,要是再发现你有半点不老实,我立刻把你扔去喂狗!”

王二麻子连忙点头,连声道:“我一定配合!一定配合!”

处理完俘虏的事,天已经快亮了,远处的天边泛起一丝鱼肚白,寒风也稍微小了些。赵烈走到正房门口,透过窗纸,能看到李自成还靠在墙角,似乎还在睡觉,可赵烈知道,他肯定没睡着,说不定正在琢磨着怎么逃跑。

“将军,”秦峰走过来,手里拿着一张纸条,“方才斥候在洺河上游的树林里发现了这个,是灰鼠藏在松树上的,上面用艾草汁写了字,泡了灶灰水之后才显出来——他说要去邢台府找‘老掌柜’,好像是想联系其他反贼余党。”

赵烈接过纸条,上面的字迹潦草,只写了“邢台府,老掌柜,救闯王”几个字。他心里一沉:“看来灰鼠不是想回黑风口,是想去邢台府勾结其他反贼,说不定是想在我们押解李自成去北京的路上动手。秦峰,你带一百名燧发枪兵,顺着纸条上的线索,先去邢台府查探‘老掌柜’的底细,务必摸清他们的落脚点,别让他们有机会串通。”

“好!我这就去!”秦峰接过纸条,立刻召集人手。

赵烈又看向周梦臣:“周知府,驿馆里的粮食还够多少人吃?受伤的士兵和俘虏的饭食,你要安排好,别出什么岔子。另外,让人去柳溪村通知张老实,让乡亲们帮忙把战场清理干净,受伤的残兵要是愿意回家,就给他们分些粮食和棉衣,让他们早点回去跟家人团聚。”

周梦臣点头应下:“将军放心,下官都安排好了,受伤的士兵已经用上了最好的金疮药,俘虏的饭食也准备了粥和窝头,绝不会出问题。柳溪村的乡亲们也说了,愿意帮忙清理战场,还说要给弟兄们送些红薯和咸菜。”

赵烈点了点头,走到院外的高台上,看着远处的洺河。河水结了层薄冰,阳光照在上面,泛着微弱的光。他知道,灰鼠和“老掌柜”只是小麻烦,真正的难关还在后面——押解李自成去北京,一路上肯定还有不少反贼余党想趁机劫囚车,必须提前做好准备。

可他并不怕。他摸了摸怀里的系统令牌,心里有了底气——只要有系统在,有弟兄们在,就算前面是刀山火海,他也能闯过去。

“将军!”远处传来了秦峰的声音,他骑着马,手里押着一个被绑着的小个子男人,“灰鼠抓住了!他刚到邢台府的‘福来客栈’,就被我们堵住了,那个‘老掌柜’也被抓了,是客栈的老板,以前是李自成的粮官!”

赵烈眼睛一亮,立刻走下高台。只见秦峰押着的灰鼠脸色惨白,手里还攥着一个账本,旁边的“老掌柜”穿着一身绸缎,脸上满是惊慌,显然是没想到会被这么快抓住。

“灰鼠,‘老掌柜’,”赵烈走到他们面前,声音冷得像冰,“你们以为勾结起来就能救李自成?真是痴心妄想!现在人赃并获,还有什么好说的?”

灰鼠和“老掌柜”吓得说不出话,只能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赵烈对士兵说:“把他们押下去,严加看管,别让他们跟李自成接触。另外,让人仔细搜查‘福来客栈’,看看还有没有其他反贼余党,要是有,一并抓起来。”

士兵押着灰鼠和“老掌柜”离开,秦峰走到赵烈身边,笑着说:“将军,现在灰鼠和‘老掌柜’都被抓了,邢台府的反贼余党也被摸清了底细,我们是不是可以准备押解李自成去北京了?”

赵烈点头,眼神坚定:“对,明天一早就出发!你让人把囚车加固好,再派两百名燧发枪兵和一百名刀盾兵护送,务必保证李自成的安全,绝不能让反贼余党有机会劫囚车!”

远处的太阳渐渐升起,金色的阳光洒在雪地上,驱散了冬日的寒冷。赵烈站在高台上,看着身边的弟兄们,心里充满了信心——他知道,只要大家齐心协力,就没有打不赢的仗,没有过不去的坎,一定能把李自成安全押到北京,给朝廷和百姓一个交代。

磨铁读书推荐阅读:萌娃修仙:我的姐姐是个老妖怪太子女儿身?九千岁助我当女帝抄家后,第一美人被权臣强取豪夺舰娘:异界来者变身综漫少女只想变强不软弱!荒村血祭轻熟末世空间:重生后被疯批娇宠了穿书之逆转乾坤综刀剑:都是挚友我怎么就海王了拐个总裁做驸马顶级绿茶穿越成了豪门里的真千金冷情糙汉一开窍,娇软知青扛不住地府公务员她恃美行凶冷艳总裁的贴身狂兵秦风李秋雪穿书七零?不怕!咱到哪都能潇洒幻兽飞雪传穿书霸总文,我竟是王妈女明星美又娇,刑警队长宠折腰姑奶奶喜乐的幸福生活四合院:万倍经验暴击,众禽慌了禹雪缠欢系统修仙:团宠废物小师妹无敌了谁家正经爹妈会玩强制爱啊80小夫妻:你上大学,我摆摊成婚当晚,我被病娇反派强取豪夺太师祖在下,孽徒桀桀桀!我靠鸡蛋开局,全世界都是我粉丝三生有幸只因遇见你天选小炮灰,我作死你们漂亮老婆请回家娇媳妇宠又甜:腹黑糙汉心尖尖40k,但随身携带讲话器黑神话:吾为天命狼魔帝记忆曝光,七大女帝悔断肠我将万界商城大陆打造成洪荒电影世界抱得美鬼归全家独宠养女?我将满门逐出家谱薄爷,退你婚的小祖宗又掉马甲了满门仙风道骨,小师妹嗨到入土作精媳妇,随军养娃的日常生崽疼哭,豪门老公日日哄妻抱娃柯南:我能用模拟器也很柯学吧抗战之血战山河软糯小花妖,被书生捡回家娇养了逼她替嫁?福运全被真千金带走啦快穿:恶毒女配成了男主的心尖宠四合院:小宝的幸福生活HP之她为什么会进斯莱特林?发疯娱乐圈,你颠我也颠
磨铁读书搜藏榜:重生军婚之宠爱三千:开局仨崽新科状元郎家的小福妻她有冥帝撑腰,没事不要找她作妖小透明的影后之旅穿越了,成为了全家的宠儿从迪迦开始的无限之旅寻金夜行者魔修仙界空洞骑士:圣巢戮途捕风捉凶让你演恶毒女配不是窝囊废界灵幻世嫁良缘快穿结束,回到原世界只想摆烂!湮火者,将赐予你终结!绝世凶徒海贼:全新旅程嫁狐猎户家的夫郎从天降她是,怦然惊欢诡途觅仙美强惨的首富老公是恋爱脑弃女归来她惊艳了世界盗墓:换了号,怎么还被找上门jojo:DIO兄妹的不妙冒险云龙十三子之七剑与双龙君渡浮虚变身从古代开始灵气复苏萌妻不乖:大叔撩上瘾星穹铁道:双生同源翘然有你精灵宝可梦之黑暗世界的小智漂亮宝妈靠十八般武艺教全网做人纨绔公主她躺赢了百日成仙嘿哈,快穿一霸横扫天下上什么班?回家种田!铠甲:我左手黑暗帝皇,右手修罗换来的短命夫君,要靠我用异能救霸住不放,金丝雀每天都在拒绝我是警察,别再给我阴间技能了抄家后,第一美人被权臣强取豪夺人在宝可梦,开局碰瓷霸主级耿鬼名门贵医宝可梦:开局一只上将巨钳蟹!我和离当晚,九皇叔激动得一夜未眠秦大小姐的爱哭包四合院:重生获得超级金手指大唐:实习生穿越竟成临川公主!
磨铁读书最新小说:神豪:宿主她在直播间狂刷百亿丧尸海?比数量我从不虚你跟我说这是机甲拟人?尘缘寻仙前文明的偏执救世主九天仙辰决莲花楼:异世生存手札末日降临,重生为王!末世进化我是异种生物制造师高考后,直接财富自由!情锁双姝重生六零:我携萌宝囤粮暴富猎户幺女嫁军区,家属院里抖三抖回城不让进家门,我带爹妈成首富暗黑:地狱入侵,我的系统不匹配重生2009,这一生繁花似锦重生七零三线厂,小伙伴们往前冲老六灵魂穿越,逆天成神千金拎菜筐?撒糖我服!权柄风云秦时:惊鲵刺杀?我让她肚子大听书客:茶馆志怪序时朝暮浮光界的秘密娘娘,请卸甲!六零军嫂养娃:她嘎嘎乱杀娱乐我成了白露专属编剧今天也在影视剧里打工末世冰封:重生不做舔狗江南小户金满院58:狩猎暴富,我空间无限升级醉酒后,大姨子半夜唱征服顶级带娃:我给朱元璋带大孙学神霸业:科技魔途分身诀我总感觉他们的忍术是盗版修真世家,废柴小姐的灵田系统重生明末?结党!必须结党!甩完渣男,转头上恋综谈恋爱六零悍女:末世大佬的逆袭之路峥嵘岁月,风光无限斗罗:重生霍少宠妻成瘾四合院你敢道德绑架我就敢扣帽子开局即无敌:我的系统统御外卖全城吃瓜,太子妃又骑着猪跑了圣女大人,你的炉鼎又去种田啦!救命!穿成动物后总有痴汉追着我半人马:杀人就升星?我直接屠城全民航海,但我是舰娘?年代修真,开局练成遁地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