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屯门仍是洪兴的地盘,谨慎为上。
地图上有两处被红笔圈出的位置,是骆天慈刚刚标记的。
骆天慈气定神闲地指着这两处,对雷耀扬说道:“耀扬,这里是货街和菜市街,离屯门码头很近。
你要从生番手里把这两条街拿过来,作为我们东星走私的货运站。”
“之后我会与乔先生合作,把所有货物都堆在这两条街上。
包括各种电器和日用家具,港岛的货和家电都会集中在这里。”
骆天慈又用笔敲了敲桌面,手指落在地图上的两个位置。
这两处离屯门港口最近,最适合做仓储。
他与乔正本出口的货量不小,这些货可以同时作为雷耀扬在屯门走私的货源,加快走私的流转速度。
另一方面,也能供应港岛各个走私团伙,在屯门打造一个独立的走私圈。
以后只要进入屯门,就能找到各类走私货品,可谓一举两得。
骆天慈早已盘算清楚,既然踏足屯门,就不能放弃走私的机会。
他不做小打小闹的生意,要做就做最大,让整个屯门成为东星一家独大的走私圈。
他接着说明:“那些走私团伙拿到货后,刚好能停靠在这个码头。
我们打造一个完整的走私圈,利润空间很大。”
骆天慈笑了笑,补充道,货源由东星提供,利润自然也归他们。
垄断带来的暴利,在屯门无人能与东星竞争。
雷耀扬稍一思索,脸上顿时露出喜色。
他本就头脑灵活,一听就明白皇帝哥的布局。
一旦屯门形成走私圈,东星垄断所有生意,想不赚钱都难。
这确实是难得的机会。
雷耀扬不禁佩服起骆天慈的远见。
到底是留过学的人,见识广、手段多,让他大开眼界。
他随即笑道:
“我明白了,皇帝哥。
您放心,我这就去把生番手里那两条街拿过来,谅他也不敢拒绝。”
雷耀扬语气恭敬,丝毫不以“东星五虎”
自居,反倒像是骆天慈手下的小弟。
他清楚,只要这事办成,往后跟着骆天慈,不愁没钱赚,日子也能过得像司徒浩南那样潇洒。
他们这些人在外打拼,图的不就是钱吗?有钱万事足,怎么可能拒绝?更何况,走私圈一旦成形,利润之大,远超雷耀扬想象。
难怪皇帝哥能一掷千金,买下旺角酒楼,又建第二艘赌船。
皇帝哥这种用钱生钱的本事,实在令他佩服。
骆天慈见雷耀扬爽快答应,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耀扬,你是个聪明人,我相信你不会让我失望。”
既然雷耀扬已归顺自己,为他办事,骆天慈自然不会亏待自己人。
何况雷耀扬懂得动脑、灵活变通,把屯门码头的走私事务交给他,自己也放心。
往后不必亲力亲为,照样能赚进大笔资金。
面对如此丰厚的利润,雷耀扬难掩激动。
他拍了拍胸脯,信心十足地说:“放心,皇帝哥,这次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
说完,雷耀扬便匆匆向骆天慈告辞,转身离开,准备立刻回堂口安排,尽快从生番手里拿下那两条街。
另一边,雷耀扬回到堂口便招了招手,将心腹花仔叫到跟前。
花仔一身西装快步上前,恭敬地问:“老大,有什么吩咐?”
雷耀扬冷冷一笑,挥手道:“去把生番找来,我有事交代。”
花仔立即点头:“是,老大,我这就去。”
说完,花仔转身离开堂口去找生番。
如今生番被教训得服服帖帖,再不敢对东星阳奉阴违,除非他真不要命了。
此时医院里弥漫着消毒水的气味。
生番穿着病号服躺在病床上,脸色惨白,手上缠着绷带,哪还有往日的嚣张,模样凄惨无比。
先前被明王用酒瓶砸头,又被雷耀扬断了一指,他对东星已是怕到骨子里。
如今他只庆幸保住了一条命,后悔当初太过膨胀。
病房门“唰”
地被推开,花仔走了进来。
生番抬头一看,眼中顿时露出惧意,赶紧挤出笑容迎了上去。
“花哥,您怎么来了?是不是耀扬老大有吩咐?”
他吓得立马起身,生怕再挨打。
花仔见他这副胆怯模样,也不多话,似笑非笑地说:“走吧,老大要见你,别耽搁。”
生番连连点头:“好,我这就去!”
他顾不得还穿着病号服,忍痛跟着花仔往外走。
他知道,再得罪东星,恐怕连住院的机会都没了。
生番随花仔坐上奔驰商务车,很快来到堂口。
雷耀扬正坐在沙发上盯着屯门地图,盘算如何建立走私圈。
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花仔带着生番走了进来。
“老大,生番带来了。”
生番见到雷耀扬,再不敢有半点傲慢,点头哈腰地走上前,连坐都不敢坐,只低着脑袋问:
“耀扬老大,您有什么吩咐?”
他现在卑微至极,生怕雷耀扬再断他一根手指。
雷耀扬笑眯眯地看着他,将地图推过去,指着上面两个红圈,沉声道:“以后货街和菜市场归东星管,我会派人接手。
你把你的人全部撤走。”
生番闻言脸上闪过挣扎与肉疼,却不敢有半分违逆。
眼下莫说两条街,便是雷耀扬要吞下他十处地盘,他也只能咬牙认下。
他重重颔首道:“耀扬哥放心,我这就把弟兄全都撤出来。”
他点头如捣蒜,脊背早已被冷汗浸湿。
每当想起被斩断手指的那一幕,指尖仍会隐隐发颤,连牙关都止不住地打战。
雷耀扬瞥了他一眼,唇角浮起淡笑:“识时务的人,往后在东星麾下做事,少不了你的甜头。”
“耀扬哥有事只管吩咐!我生番一定亲自替您办妥!”
生番急忙表忠心,生怕慢半拍就会惹来祸事。
雷耀扬睨着这般怂态,心知这人早已被吓破胆,再翻不出掌心,便随意挥了挥手:“快去快回,别耽误工夫。”
得了这句话,生番如蒙大赦,躬身行礼时额角的汗都来不及擦,跟着花仔快步离开堂口,只觉得刚从鬼门关前绕了一圈。
他心下清楚:自己的命脉攥在雷耀扬手里,若再敢反复,必然死无葬身之地。
即便洪兴追究起来,一旦他与东星勾结的事败露,陈浩南等人也绝不会放过他。
如今骑虎难下,不如铁了心跟着东星。
屯门天高路远,洪兴一时半会儿察觉不到。
以雷耀扬的手段,定然能护他周全,就算真出了岔子,还有那位“东星皇帝”
撑腰。
既然连十三妹和陈浩南的码头都被那人吞下后迟迟未还,他这屯门有东星皇帝坐镇,又何须惧怕?生番本就是墙头草,对洪兴哪有什么忠心可言。
待生番离去,大咪叼着烟踱步而来,西装革履却掩不住满面得意:“瞧他那副哈巴狗德行,如今吓破了胆,还不任我们拿捏?”
他咧嘴一笑,想到日后能与“皇帝”
合作,便如司徒浩南般吃香喝辣,心头一阵火热。
这些时日费尽心思捧生番坐上屯门堂主之位,总算没有白费。
此事需得藏在暗处,借生番的壳子盘踞屯门,悄无声息地吞下私烟生意。
洪兴毕竟树大根深,若察觉东星的手伸进屯门,必将掀起腥风血雨。
蒋天养那老狐狸绝不会坐视肥肉被抢,唯有靠生番这枚暗棋,才能瞒天过海。
大咪志得意满地掸了掸烟灰。
如今生番已成掌中傀儡,大局已定。
雷耀扬微微颔首,眼底掠过一丝冷光。
这一次,他绝不容许任何变数。
他现在行事格外谨慎,拍下了许多证据,也给生番一个严厉的警告,相信这个矮骡子不敢再明知故犯。
要是生番还不识相,下次的代价可就不只是一根手指这么简单了。
不过像他这种连自己老大都能轻易出卖的人,对洪兴自然也不会有多少忠心,正是他们最好利用的对象。
荣民市场的办公室里,装修奢华,明亮的落地窗将阳光折 来,格外耀眼。
远处摆放着衣柜和书架,上面陈列着一些外文书籍以及皇帝公司的文件。
骆天慈坐在老板椅上,身穿一套剪裁得体的黑色阿玛尼西装,手腕上戴着一块价值百万的欧米茄名表。
人靠衣装,佛靠金装,这样的打扮让他无论走到哪里都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
如今骆天慈已是港岛有头有脸的人物,身份特殊,代表着东星的门面。
他经常与各路财阀大亨和上流人士打交道、谈生意,自然不能在形象上失了体面,穿着必须大气得体。
很多时候,衣着就是一张最直观的通行证。
那些财阀大亨初次见面,从你的穿着打扮就能判断出你的财力。
若是穿得像个矮骡子或者西装不合身,上流圈子里没人会把你放在眼里。
像骆天慈这样的人物,自然不会选择低调。
他坐在老板椅上,缓缓抽着雪茄。
如今他手下的生意不少,无论是铜锣湾港口的香烟走私,还是旺角大酒楼,乃至皇帝赌船,最近的收益都在稳步增长,生意越来越红火。
他现在就算坐在办公室里什么也不做,也能日进斗金。
皇帝影视公司和走私豪车的生意也逐步走上正轨。
等屯门的走私圈打造完成,他手中的资金将达到一个相当庞大的数字,足以支撑东星实现漂白。
他已经不再接触四号仔之类的生意。
虽然四号仔利润巨大,但风险同样高昂,而且是竭泽而渔。
东星树大招风,不能因为这种生意让整个基业毁于一旦。
骆天慈眯着眼睛,心中已经为东星的未来做好了规划。
想到自己手下产业众多,他满意地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手机突然响起急促的铃声。
骆天慈微微一怔,拿起手机一看,是大伯骆驼打来的。
他脸上露出笑容,很快接通了电话,笑着打了个招呼。
“大伯,您怎么打来电话了?”
电话那头很快传来骆驼爽朗的笑声:“天慈,今天中午回家吃饭吧,我亲自下厨,有件事想和你聊聊。”
骆天慈笑着应下:“没问题大伯,中午忙完我就过去。”
“好,我在家等你。”
挂断电话后,骆天慈心情愉悦,想着正好可以带欣欣一起去。
他知道大伯一向喜欢热闹。
另一边,骆家别墅里,骆天慈正站在镜前整理西装。
身旁的欣欣穿着简单的恤和牛仔裤,却依然光彩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