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脉谷的晨雾还没散,墨石阵的阵纹就亮得刺眼。
十二根墨石桩按“十二地支”立在谷口,桩身上刻满忆脉藤的金纹,藤条顺着桩子往上爬,在半空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忆灵网”——这是凡骨们三天来的准备,用忆脉藤的记忆之力裹着墨石,专门防蚀脉始祖的影蚀。
小石头握着地脉之心,圣骨的金红光顺着忆灵网流转,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蚀仙渊方向传来一股令人窒息的气息,像有座黑 mountain 正在往这边压。“来了。”他低声说,指尖的水晶微微发烫,那是地脉在传递恐惧。
地脉突然剧烈震颤,蚀仙渊的崖壁“轰隆”一声塌了半边,一道黑色的巨影从渊底钻出来——是蚀脉始祖!它像一团没有固定形态的黑雾,直径足有十丈,雾里裹着无数双猩红的眼睛,每眨一下,就有一道影蚀往灵脉谷射来。
“凡骨……填地脉……”始祖的声音像无数块石头在摩擦,黑雾突然伸出一只巨爪,往忆灵网拍去。网面的金纹瞬间亮起,忆脉藤的记忆之力往巨爪缠去,却被影蚀瞬间腐蚀,藤条“滋滋”冒着黑烟,眼看就要断。
“用灵谷火!”陈老根拄着藤杖,往阵中央的焚天炉扔了一把晒干的灵谷穗。林烬立刻挥剑,焚天剑的火焰点燃谷穗,一道青金色的火柱从炉口冲天而起,火里裹着忆脉藤的金纹——这是“忆火”,能烧影蚀,还能唤醒被影蚀缠过的记忆。
忆火刚触到始祖的巨爪,黑雾就发出刺耳的惨叫,影蚀像被烧融的沥青,顺着巨爪往下淌。可始祖的黑雾突然暴涨,竟将忆火裹了进去,青金色的火在黑雾里挣扎了几下,竟慢慢变暗。
“它在吞忆火!”林溪的声音发颤,她掏出最后一卷忆脉藤条,往焚天炉扔去,“快加忆脉藤!忆火需要记忆之力支撑,不能让它被吞!”
阿石突然冲过来,手里捧着一把刚采的灵谷嫩芽,嫩芽上还沾着晨露:“俺们来!俺们的记忆最干净,能让忆火更旺!”他和几个孩子围着焚天炉,将手心贴在炉壁上,共生印记的金光往炉里灌,嘴里念着:“记得守灵蹭俺的手,记得石头哥教俺种谷,记得阿雾姐编的藤环……”
孩子们的记忆像纯净的溪流,顺着炉壁往忆火里钻。青金色的火突然暴涨,从黑雾里冲出来,像一把巨剑,直刺始祖的核心。黑雾里传来更凄厉的惨叫,无数道影蚀从雾里被逼出来,落在地上,很快被忆火烧成了白烟。
玄阴尊主站在始祖的黑雾上,脸色铁青,他举起黑骨杖,往忆火劈去:“一群贱民,也敢伤始祖!”黑骨杖的影蚀与忆火撞在一起,杖身瞬间被烧得发黑,尊主的手臂也被火燎到,留下一道焦痕。
“该认输的是你们!”小石头突然跃起,将地脉之心按在忆火上,圣骨的金红、水晶的青绿、忆火的青金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道光柱,往始祖的核心钻去。“地脉记着我们的守护,记着守灵的牺牲,你吞不掉!”
光柱钻进黑雾的瞬间,始祖的核心爆发出刺眼的红光,黑雾开始剧烈收缩,里面的猩红眼睛一个个熄灭。忆脉藤的金纹顺着光柱往黑雾里爬,像无数条锁链,将始祖的核心缠住,不让它逃跑。
“不——始祖不能灭!”玄阴尊主疯了般往光柱冲去,想护住始祖,却被突然出现的忆灵网缠住。网面的金纹往他身体里钻,尊主的记忆被强行翻出来——他小时候也是凡骨,却因为贪念,投靠了玄阴宗,亲手杀了自己的族人。
“你也记着!”陈老根的声音带着愤怒,“你忘了自己是凡骨,忘了地脉的滋养,今天就让你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尊主的眼神突然变得空洞,他望着灵脉谷的田垄,望着孩子们的笑脸,突然捂着头,发出痛苦的嘶吼:“俺……俺记得……俺娘给俺做过谷糕,地脉泉的水很甜……”他的黑骨杖“当啷”掉在地上,身体慢慢被忆灵网的金纹裹住,最后化作一道淡金光,融进了忆脉藤里——他的记忆,成了忆脉藤的养分。
始祖失去了尊主的支撑,核心被光柱彻底刺穿,黑雾“砰”的一声炸开,变成无数道小黑雾,很快被忆火烧成了灰。只有一颗淡金色的“蚀核”落在地上,里面裹着一点微弱的地脉灵气——那是始祖吞噬的地脉记忆,现在终于还给了地脉。
危机解除时,太阳已经升到了半空。忆火慢慢熄灭,焚天炉里的灵谷穗变成了金色的灰烬,随风飘落在田垄上,灵谷苗瞬间长得更壮,穗子上的金纹也更亮了。忆脉藤的金纹顺着地脉往四周蔓延,将蚀仙渊的裂痕也封住了,再也不会有影蚀漏出来。
陈老根靠在墨石桩上,脸色苍白,却笑着指了指天空:“以后……灵脉谷再也不会有危险了。”他的共生印记泛着淡金光,与忆脉藤的金纹连在一起,像一道温暖的纽带。
小石头捡起地上的蚀核,里面的地脉灵气慢慢融进地脉泉,泉底的忆种长得更旺,藤蔓已经爬到了泉边,缀着细小的金色花苞。守灵的印记在共生鼎上亮了亮,像是在为他们庆祝。
孩子们围着焚天炉欢呼,阿石举着一颗灵谷穗,笑得格外开心:“石头哥,以后俺们每年都种灵谷,每年都烧忆火,让地脉永远记着俺们!”
小石头点点头,望向灵脉谷的每一寸土地。忆脉藤的金纹在阳光下泛着光,灵谷苗在风里轻轻晃动,村民们互相搀扶着,清理战场的痕迹。他知道,玄阴宗彻底灭了,蚀脉始祖也被打败了,凡骨联盟终于迎来了真正的和平。
只是没人注意,忆脉藤的金色花苞里,藏着一点极淡的银光——那是守灵的本源,它终于借着忆脉藤,重新有了生长的希望。凡骨与地脉的共生故事,还在继续,而这一次,是温暖的、安稳的、永远不会被打断的新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