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毅刚一回府就被王氏拉着叮嘱安排护卫,他听了缘由后,他勃然大怒,当即叫来管家,吩咐他从自己的亲卫里挑选十个身手利落、做事稳妥的护卫,从今晚起轮班守在沈初棠的院外,有任何可疑的人先拿下再汇报,敢反抗就按私闯民宅处置!
看着管家领命,还是觉得怒火中烧,用力一拍桌案,语气里满是愤怒:“我沈家怎么也算是顶尖权贵,容不得旁人在府里来去自如,还敢偷我女儿院里的东西!这要是传出去,岂不摆明了说我这个当将军的父亲不顶事,连自家女儿的安危都护不住,谁都可以随意欺负?”
王氏在一旁连忙劝道:“夫君消消气,如今安排好护卫就好,别为了一个没影的贼气坏了身子。”她转头又对管家补充:“让亲卫们多带些家伙,夜里巡逻仔细些,若真碰到贼人,别手下留情,但也别伤了性命,留着活口好问清楚是谁指使的。”
沈毅刚深吸一口气,指节仍因用力而泛白:“夫人你不懂,你想想,能在沈府悄无声息搬走兰花,连护院犬都没惊动,这背后定不是普通人!今日偷的是花,明日要是对棠棠不利怎么办?我身为将军,连自家后院都守不住,又怎么护得住这京城百姓?”
他越说越气,起身在屋中踱了两步:“明日我就去趟兵部,让人查查最近京城里有没有可疑的江湖人出入,另外,你去告诉棠棠,往后出门最少带着四个亲卫,不许单独出门。”
王氏点头应下,又道:“我这就去跟棠棠说。对了,我让棠棠今日就搬到我们院子,先住几天看看情况,我自己吩咐丫鬟们整理房间了,晚饭就在我们院子吃吧!”
沈毅刚听了这话,脸色稍缓,点头道:“这样也好,和我们住在一起,我也更加放心。”
他顿了顿,又叮嘱:“记得让丫鬟把棠棠常用的东西都搬过来,别委屈了她。\"”
王氏笑着应下:“放心吧!我都让丫鬟仔细收拾了,连她睡前看的那些话本都没落下。”说罢,便转身往沈初棠的院子去了。
刚进院门,就见沈初棠正站在花架旁,看着新摆的月季出神,王氏走上前,拉着她的手道:“棠棠,娘已经让丫鬟把你房间收拾好了,今晚就搬去我和你爹院里住,先住几天,等确认安全再说搬回来的事。”
沈初棠愣了愣,随即笑着点头:“好,都听娘的。”她心里清楚,母亲是怕她再出事,也不好再推辞。
正说着,丫囊们都已经开始搬东西,桃花也忙着帮沈初棠收拾首饰盒,王氏看着忙碌的下人, 又叮嘱道:“把棠棠的干菊花也带上,她偶尔喜欢泡着喝。”
东宫里,谢景州看着摆放在面前的几盆兰花,再看看跪在地上的暗卫,额角的青筋跳了跳,他本意是让暗卫每朵花上揪几片花瓣,悄悄带回来试验即可,没成想这些人竟直接连盆带花搬了回来,这下沈府怕是要乱成一锅粥了。
东西已经带回,也只能将错就错,挨个嗅了嗅,眉头不自觉的皱起,不对,味道不对,而且他的身体也没有丝毫变化,谢景州突然转身,看着还跪在地上的暗卫,声音冰冷的问:“你确定,这是沈初棠院里所有的兰花?一株没漏?”
暗卫头背脊挺直,声音镇定有力:“回殿下,属下亲自带人去的,沈姑娘院里花架上的兰花全搬回来了,连石台上的碎土都清理干净带回了,绝无遗漏。”
谢景州猛地攥拳,指节用力到泛白,他原以为沈初棠身上的兰香是这花所带,说不定这花还藏着能缓解他旧疾的秘密,可如今看来,竟是他想错了?那她身上的兰香究竟是从何而来?
正思索间,另一名暗卫匆匆进来,躬身禀报:“殿下,沈府那边有动静,沈将军回府后勃然大怒,调了十个亲卫轮班守在沈姑娘院外,还让沈姑娘搬去主院和沈将军夫妇同住。”
谢景州对此一点也不意外,微微颔首淡声开口:“猜到了,沈毅刚是什么人?边关战神,最是护短,如今女儿院里的花一夜消失,他定会彻查,你们最近记得离远一点,别被发现,谁不小心被发现了,改怎么做不用孤教你们吧!”
暗卫们脸色不变,只是跪在地上齐声应道:“属下明白!绝不给殿下和东宫惹麻烦!”他们自然清楚,谢景州这话的意思一旦暴露,便要他们自行了断,绝不能留下任何对东宫不利的线索。
对此他们没有任何不满,毕竟能留在东宫当暗卫,本就以殿下安危和东宫荣辱为先,这是他们从小就深入骨髓的信念,为此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为首的暗卫顿了顿,又躬身补充:“殿下,沈府亲卫皆是边关出身,身手不凡,往后若要再探,怕是得另寻时机。”
谢景州“嗯”了一声,目光重新落回那几盆兰花上,语气冷淡:“不必再探沈府了,你们只要盯着沈姑娘何时出府,及时来报就好。
伸手拂过一片发蔫的兰叶:“既然这些花没用,留着也是占地方,你们搬到偏殿,别留着碍眼。”
暗卫们应声退下,殿内又恢复了寂静,谢景州走到案前,拿起一本奏折,却半天没看进一个字,满脑子都是沈初棠身上那缕说不清道不明的兰香。
他放下奏折,拿起玉镇纸在手里把玩,那兰香淡雅又温润,上次宫宴时不过闻了片刻,就让他一直休眠的兄弟昂首挺胸,这绝非是普通香料能做到的,可若不是院里的兰花,那沈初棠身上的兰香,到底来自哪里,又藏在何处?
正烦乱间,内侍端着一盏热茶进来,轻声道:“殿下,太后宫里来人了,说是让您明日过去一趟,陪她老人家聊聊天解解闷。”
谢景州指尖一顿,心情更差,太后明日召见,恐怕还是老生常谈,无非是催他立太子妃,或是提哪家勋贵的女儿温婉贤淑,让他多上心,这些话他听了不下百遍,早已厌烦,可碍于孝道,又不得不应付。
他重重放下玉镇纸,语气带着几分不耐:“知道了,明日孤会去。”